143.第143章 落水女子

“裴淮秀。”

行至女子落水之处，唯见一双纤手在水面挥动不休，陆瑾连衣衫也没来得及脱下，一个纵跃飞过凭栏，跳入水中。

陆瑾和裴淮秀同时说的一句，然后不约而同地瞧了对方一眼，目光飞速移开。

陆瑾还未开口解释，那黄衣女子已是看清了陆瑾的长相，讶然失声道：“是你，陆瑾？”

陆瑾见状一愣，这才明白本来那女子耸峙栈桥之上那么久，原是想要他杀，不容多想，他仓猝飞奔上得栈桥，朝着女子落水之处而去。

及至哭了半响，落水女子悲哀稍减，拭着眼泪言道：“刚才是小女子一时想不开，才行那轻生之举，多谢两位恩公拯救之恩。对了，小女子名为何嘉宁，唤我四娘便可，不知两位恩公高姓大名？”

他惊诧望去，一名黄衣女子正倒竖柳眉杏目圆瞪地望着本身，满脸愤激之色。

陆瑾抽身而上，挡在了落水女子面前，正色言道：“常言蝼蚁尚且贪生，不知娘子你因何要寻短见他杀？莫非你就不怕你的父母晓得悲伤么？”

陆瑾和裴淮秀沉默以对，都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是。

“大胆，淫~贼无礼！”只闻耳畔一声女子惊呼，一阵破空之声已是向着陆瑾脖颈袭来。

“娘子……”裴淮秀大惊之色，仓猝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肢，连声道，“有甚么事好好说莫非不可么？为甚么非要寻死呢？”

沉默半响，裴淮秀轻声问道：“不知四娘子你为何要……”

这片池水位于松树林边沿，几近不见路人，再加上女子落水悄悄无息，瞥见之人实在少之又少，唯有陆瑾和一艘画舫发明了非常，飞速赶去。

那落水女子年约二十，面貌非常娟秀，现在冷得面庞惨白嘴唇紫乌，浑身软绵绵没有半分力道，仿佛已经堕入了昏倒当中。

女子仿佛是抓到了一根拯救稻草般，求生欲望更加激烈，双手向前乱抓不断。

“陆瑾。”

落水女子转醒以后，呆愣半响倒是蓦地嚎啕大哭，连连悲声道：“你们救我干甚么？让我死了不就得了……”说完以后，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又想往池中跳去。

陆瑾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望着她，口气深为不耐烦地言道：“这位娘子，我看你是曲解了，倘若陆瑾故意轻浮于她，时才在水中有的是机遇，何必将她救上船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实施冲犯？”

他很快反应了过来，颇觉惊奇道：“你是前次在街上拦着我非要下棋的刁蛮女子？”

裴淮秀见落水女子终究醒了过来，心内里不由大感欢畅，悄悄拍着她的后背替她理顺呼吸，又看了看旁观的陆瑾，美目中模糊飘过一丝惭愧之色，暗道：本来我真是曲解他了。

裴淮秀略一游移，见陆瑾神态口气都不似作假，警戒地瞪了他一眼后，这才俯身在落水女子面前，红唇相接微微吹气。

半晌以后，那落水女子胸脯短促起伏了几下，螓首一偏“哇”地一声吐出哽在喉头的池水，呛得连连咳嗽不止。

陆瑾一愣，见这黄衣女子修眉端鼻，一双眸子敞亮若星，颊边微现小巧酒涡，直是秀美绝色，容颜模糊有几分熟谙。

陆瑾冷声道：“这吹气医治法对于救治溺水者很有效果，娘子倘若不信，无妨亲身尝尝，便可晓得鄙人有没有骗你。”

他水性极好，憋住呼吸的同时如同游鱼般蓦地前窜，绕下落水女子游了一圈，游至女子的身后揽住肩膀，试图让她浮出水面。

落水女子面色惨白嘴唇瑟瑟颤栗，蓦地一声悲呼，伏在船面上痛哭不已，仿佛想要将统统委曲宣泄出来那般。

陆瑾仓猝将她放平在地，想也不想便要发挥之前曾对君海棠利用过的吹气救治法。

裴淮秀想想也对，口气却还是充满了思疑：“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却要……”她毕竟是未婚女子，一言未了红着脸已是说不下去。

见到是这刁蛮女子，陆瑾当即没了好脾气，冷哼一声不悦言道：“速速让开，不要担搁我救人。”

陆瑾与脱手女子离得几近，加上一心救人防不盛防，脖子顿时被女子手刀劈了一下，跌坐在了中间。

何四娘哽咽答复道：“不瞒恩公，四娘本是平康坊和顺馆的歌伎，向来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数月前碰到了一个姣美郎君，花言巧语下不甚被他夺了身子，谁料竟是暗结珠胎，目睹肚子一每天大了起来，四娘心知瞒不过，想找那郎君筹议一番，寻求处理之法，谁料他却翻脸不认人，还重重地打了四娘一耳光，骂我是不知廉耻的贱婢，四娘一时想不过，心灰意冷之下便想投池他杀。”

“救人？！哼，有这么救人的么！”裴淮清秀得脸颊泛红，像是非常仇恨陆瑾的无耻，言道，“这位娘子昏倒不醒，你竟然另有脸面乘人之危，此等行动与禽兽又有何别离？”

陆瑾臂力惊人，脚下一蹬身子向上一弹，已是带下落水女子破水而出，正在他想要游去岸边的时候，那艘慢了些许的画舫也是到了，一只船桨恰到好处地伸到陆瑾面前，只听一个略显焦心的女声言道：“快快救她上船。”

陆瑾也不游移，单手拉住船桨探身而上，悄悄跳上船面，然后不顾湿漉漉的满身，当即察看落水女子环境。

正在陆瑾举步欲走当儿，耸峙在栈道上的女子俄然超出了凭栏，竟一下子跳到了池水当中。

黄衣少女恰是规复女装的裴淮秀。

本日乃是裴淮秀消弭禁足的第一日，午后闲来无事，她前来东市租得一艘画舫，徘徊在浩淼的水池中，舒缓放松有些压抑的表情，但是没推测竟是俄然有人落水，裴淮秀生性好行侠仗义，天然叮咛船夫赶来互助，才呈现了刚才的那一幕。

那天裴淮秀当街经验陆瑾，却被祖父裴行俭瞧见，令她在家中面壁了足足三日，又誊写百遍家规，方才作休。

不过，令裴淮秀千万没想到的是，救济落水之人的男人恰是令本身讨厌不已的陆瑾，并且他时才还要乘下落水女子昏倒，轻浮于她，如何不令裴淮秀更加气愤，双目中仿佛将近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