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87章 曲终人散

跟着一声略显气急废弛的高呼，崔挹疾步仓促地飞奔而至，张口急声言道：“听闻谢瑾那小子正在船上，堂姑你为何还愣在这里？快快令人将他抓住啊！”

谢睿渊倒是如何也想不通向来才学平平的谢瑾，为何竟能作出这么多绝妙诗篇，不但击败了当世着名才子，并且还不成思议地力挽狂澜，替南边世家博得了头魁。

谢瑾愣了愣，转过身来拱手一礼，笑问道：“慕小娘子有何见教？”

“此子只怕一向在用心埋没才调，我真是太藐视他了啊！小小年纪能有这等心机，实在可骇！”心念及此，谢睿渊只觉背脊骨阵阵发凉，面庞惨白得恍若一张白纸。

“好。”谢瑾暴露了阳光般光辉的笑容，在慕妃然念念不舍的目光中回身去了。

谢瑾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干脆转移话题地笑道：“咦？大郎今晚喝酒了，你不怕你阿爷打你板子么？”

崔挹仿佛不熟谙崔若颜般，瞪大双目看了她半响，回过神来后咬牙切齿地言道：“那小子卑鄙无耻地绑架侄儿，还害得堂姑你的打算为之落空，归去说不定还会被七宗堂惩罚，此仇分歧戴天，天然不能等闲地放过他。”

李贤天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欣然点头道：“好，本王自当依崔公所请，替秦淮中秋雅集作序。”

“堂姑！”

告别而去，谢瑾并没有与谢睿渊谢太辰同路，毕竟此番是金靖钧聘请他前来，于情于理都应当向金靖钧号召一声。

此际，五牙战舰已经漂回了秦淮河，夜深人静的江宁城流淌着秋夜的萧瑟和冷僻，与战舰上的热烈不凡，构成光鲜的对比。

一阵沉默以后，慕妃然展颜一笑，如同柔滑的花朵蓦地绽放：“时才谢郎让奴将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的乐谱作来献于沛王殿下，奴已经照办了，殿下得以后非常的欢畅。”

谢瑾悄悄点头，颇觉感概地感喟道，“倘若没有娘子替我伴奏激起灵感，我也不成能作得那首曲子，提及来还是你的功绩，多谢！”

重楼三层凭栏前，崔若颜、君海棠主仆冷静耸峙，亦是将谢瑾拜别的一幕尽收眼底，当瞥见那抹身影下得船头，消逝在了沉沉夜幕中，君海棠一向悬着心这才落下。

君海棠真怕此时娘子会一声令下，让她前去刺杀谢瑾，一泄心头之恨，这也是娘子一贯风格。

崔守礼笑言道：“此番秦淮中秋雅集南北两边才子共作诗十二首，骈文一篇，以及一首曲词，谢小郎君固然年纪尚幼，然却才调横溢令南边才子反败为胜，实在可传为嘉话，殿下，以老朽之见，不如就请你亲身为中秋雅集作序，你看如何？”

谢瑾微微一笑，正要举步走高低船的跳板，俄然身后响起了一声“谢郎”的呼喊，转头一看，倒是慕妃然疾步仓促地跑了过来。

闻言，君海棠一颗心又是高高悬起，她无不担忧地望着崔若颜，一双粉拳悄悄攥紧了。

崔若颜转过身来，娥眉倒是蹙得更深了，淡淡道：“抓他何为？”

但是最为震惊之人，还是谢睿渊祖孙，谢太辰本来想仰仗雅集崭露头角获得李贤喜爱，没想到倒是局局得胜颜面扫地，谢瑾的文采斐然力挽狂澜，更闪现出了他的寒微无能，谢太辰自视甚高，向来看不起谢瑾，现在又是震惊又是痛恨，气的双手紧紧地捏住长案案角，身子颤栗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时才雅集，她一向躲在暗处偷偷张望，天然瞧见谢瑾力王狂澜单独一人击得胜方才子的豪杰浑举，在公开佩服之际，君海棠心内里倒是有些忐忑不安，娘子乃心高气傲之人，自大才学巾帼不让须眉，何能忍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少年当场击败？且这少年还是欲要除之而后快的仇敌，娘子心内里的气愤可想而知。

雅集作序为非常光荣之事，非才调名誉之士不能担负，比方东晋大名鼎鼎的王羲之作的一篇《兰亭集序》，不但文采斐然辞藻富丽，并且其超脱萧洒的字体更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说是载誉千古也不为其过，现在崔守礼特请李贤作诗，且今晚的诗文中另有很多可贵的佳作，李贤必然能凭此在士林中获得不错的雅名。

谢瑾哑然发笑，点头道：“那好，船已经停靠了，我们早点下船吧。”

金靖钧点点头，随即想到了甚么却又是蓦地点头，有些忧?道：“不可，我还得将醉酒的阿爷扶归去，七郎你先走便可。”

金靖钧无所谓地挥手言道：“无妨无妨，时才阿爷与我一并行酒令，他早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提及来我还替他喝了几杯，想必也不会怪我。”

大抵是疾步而来的启事，慕妃然小脸上有些泛红，说话的语气略见喘气：“谢郎要走了么？”

“谢郎客气了，”慕妃然轻叹一声，美目中流淌着多少庞大之色：“彻夜一别，只怕相见遥遥无期，倘若谢郎还记得慕妃然这个朋友，今厥后到洛阳城之时，不要忘了来和顺坊一叙。”

谢瑾与金靖钧并分歧路，闻言悄悄点头，沿着楼梯走出重楼，环顾船面一看，四全面为正欲下船的来宾，很多人酩酊酣醉脚步盘跚，你搀着我我扶着你，跌跌撞撞大声谈笑，好不热烈。

但是不知为何，崔若颜倒是面无神采地久久沉默着，悄悄蹙起的柳眉如同远山之黛，标致而又迷离。

来到二层大厅，谢瑾找到了金靖钧，却见这厮脚步踏实双目迷离，见到本身便打着酒嗝扣问道：“呃……七郎，你，你到那边去了？我找了你好久却不见人影。”

“是啊，更深夜静，自当早早回家歇息。”谢瑾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