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古馆木傀(5)

月饼支着下盼望着窗外，搭讪谈天的事情普通都是我出面：“徒弟，那地儿不好走？”

古城地处中国陆地版图中间，北濒渭河，南依秦岭，八水环抱，堆积天下之气，由古至今十三朝在此定都。人杰地灵这就不消说了，单是说话就透着一股豪气，时不时蹦出几个古方言，很多音节非常坚固，腔调跌宕起伏，依罕见当年气吞天下，金戈铁马的气势。

我强忍着扣问“拿拿”、“静子”是谁的动机。估计“拿拿”是亲戚，“静子”是青梅竹马。

司机的方言我似懂非懂：“徒弟，咱能说国语么？”

我们下了飞机，筹办取行李出机场，氛围中满盈着一股老旧的土腥气。初秋深夜，这座西部古城透着些许寒意，上了出租车申明去处，头发乱蓬蓬的司机一脚踩住刹车，很不规矩地转头看了我们好几眼，这才挂挡起步。

“马都在。”李玖踌躇半晌，“大人，人都养不活，为甚么还要服侍那些马？”

“小人不敢听。”李玖模糊感觉此事非同小可，还是少知为妙。

以下是司机大叔的报告――

李靖宇嘲笑：“没了马，官府如何手札来往，驿站另有甚么用？恐怕粥都喝不上了，莫非你想和哀鸿一起吃观音土腹胀而死么？”

司机眼一瞪，路也不看了，转头冲着我就喷了一句，嘴里像是塞了火药。

“李玖，我们是本家，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明天我奉告你一个奥妙吧。”李靖宇指着耸峙在城中间的鼓楼，“晓得为甚么统统修建都不能超越鼓楼么？”

“伴计，你们要去的饮马池有点儿邪，这事儿只要老城人晓得。”司机很赏识地冲月饼点点头，说着半生不熟的浅显话，还不忘鄙夷我一眼，“我小时候在拿拿家长大，听静子讲过。”

万历末年，古城，马厂子。

“咋！我说的不是浅显话？！”

李靖宇喝着用万槐树皮掺着喂马的干豆料制成的面粥，粗糙苦涩的粥水下肚，多少有了些精力。亲信兵士李玖排闼而入，也顾不得礼节，慌镇静张说道：“马卒陈涛昨晚跑了。”

我抹了把满脸吐沫，赔着笑容忙不迭回道：“是是是，我刚才没听清楚。”内心暗想，您这如果浅显话，我从百度词条里把“浅显话”三个字抠出来吃掉！

“由他去吧。”李靖宇长叹一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马呢？”

“您是说明天去阿谁处所的人很多？并且都是两小我一起？”月饼竟然听懂了。

司机嗓门超大，说话都带着反响：“今儿奇特嘞，奏（一声）了卧么多年出租车，头回碰上这么多去卧里的人，咋（四声）都是一对一对的。”

李玖顿足低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