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筠连州
依常理,谁能想到竟然要防备蒙军从云南北伐、攻打四川?
李瑕还是与熊山并肩而行,感慨这门路太小。
四周兵马环驻,安然无虞。
到厥后,李瑕只好叮咛部下人列成纵队,两人并肩而行。
房言楷道:“他来问我,我便叫他去白岩苗寨找熊山。”
“谈闲事吧。”江春板起脸,显出主官的严肃,道:“今岁上缴州城的税赋知州虽免了。但三百巡江手一月饷钱千余贯,县里不能长年承担。此次秋防以后,该裁撤了。”
“是啊,治县本就艰巨,偏来了个如此倔强人物。”
过了州城,又走了一段,熊山道:“李县尉,这里就该弃舟走山道了,再往前走一点,就是五尺道了。”
熊山道:“走过这五尺道,就不再是川蜀地界了,是乌蒙部地界。”
“是,愈往南,山愈高,水愈险。少有人来。”熊山道,“这里部族更多,宋官只是羁系,是以州城不大,内里也没多少人。”
“正书呐,我真是烦死了。”
现在,下头又来了个争权县尉。
亲身走了这路,李瑕才明白,为何江春底子就不担忧蒙军从石门道、五尺道北上攻打庆符。
江春感喟一声,道:“自从这李非瑜住进县衙,变了,民气变矣。我那一儿一女,愈发不成体统,这两日竟敢顶撞我,气煞我也!”
宋朝建立以后,袭唐朝的皋牢之策,并更加完美,简朴而言,就是“树其酋长,使自镇抚”,又在酋长以外,加派羁系官员。
“五尺道?不是石门道?”
李瑕点点头,叮咛了孔木溪领着二十人在河边驻扎。
房言楷点点头,道:“沿五尺道、石门道看看也好,如有小股蒙军侵掠,也须有个筹办。”
房言楷又叹了一声,想到那李瑕行事,颇觉忧愁……
“我就是烦他,是否在面前,皆烦他。正书你也不管管他,往南出了庆符界,到了筠连州那皋牢之地,万一擦出抵触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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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则持续领了一百八十人弃舟登岸。
搂虎领着几人在火线开路,鲍山则在队尾押后。
李瑕抬眼看去,反倒能体味秦始皇的大志。
就是这类固有印象被蒙军打得稀碎,李瑕才必然要到这川滇山道上看一看。
“说是演兵。”
说是大战将临,庆符县还算安静。
“在前面的巡司,或许就二十里远,但弯弯绕绕,怕得走上近百里。”
“是吗?”江春愣了愣,抚须道:“恰是让那李非瑜气的。”
张都统但是余帅麾下大将,鲜有败绩。
“他找了领导。”
惹江春情烦的,反倒是别的一些事情。
蒙军若走这里,烽火一起,不等他们穿过五尺道,宋军便能够堵上来。
他转头看去,只见州城很小,竟还不如庆符县城大,且城墙低矮,只是用夯土制成。
“哼,演兵。一个县尉,当本身是个统领。尽日带着那三百人闲逛,仿佛觉得是数万雄师普通。底子就是个稚童嘛,拿着鸡毛适时箭,将军国大事如小儿做戏般混闹。”
“县令不必气。”房言楷随口对付。
“县令何事忧愁?”
“不至于,李非瑜行事还算慎重。”
庆符县以南,筠连州。
“慎重?”江春冷哼一声,道:“你同意他去的?”
“我自是明白,才未就此多说过。但目睹李非瑜如练兵般练习衙役,可见其人功业心重。须先给正房提个醒。”
“县令以往说话少有如此直当。”
“这边叫五尺道。”熊山道:“李县尉说的石门道,是唐时在五尺道上修建的。滇地石门关那边叫石门道,我们这边风俗叫五尺道。”
“县尉是感觉这州城小吧?”熊山道。
二十余里路一百八十人又走了一天,终究望到了火线有个关隘,想必就是巡司了……
在江春看来,张都统已率雄师迎敌,这一战极能够就是驱敌于国门。
房言楷从公文中抬开端,瞥了江春一眼,心觉他不似平常那般沉稳了。
“那白岩苗寨从不让县衙中人进寨,没起抵触吧?”
李瑕拿出文手札令,道是庆符县尉带人巡查边防,又使了一笔钱,得以持续南行……
“当领导嘛。”熊山大笑道:“之前也有带些客商到乌蒙部去,听客商们说的。”
话虽如此说,前面亦有巡丁来拦。
江春道:“李非瑜才从北边叙州返来,这还没安宁两天,又往南边去了?”
熊山道:“五尺道,五尺道,道就宽五尺嘛,县尉怕是还没走过如许的路?”
印象里,蒙古还在北边的不能更北的处所,此地离内蒙外蒙十万八千里。
房言楷道:“去便去了,岂不比在县令面前更平静。”
是以,李瑕乘舟一向沿符江而上,向南,到了筠连州。
“怎不见本地守军?”
其疆场就在庆符县以西,隔着崇山峻岭,雄师云集。且庆符县东面有长宁军;北面有叙州;南面有筠连州。
房言楷感喟一声,道:“县令放心,我已派人去催缴。”
“沿途所见,河谷深幽,只要羊肠小道,这边汉人未几?”李瑕问道。
筠连州地处于四川盆地边沿,再往南就是云贵高原。
这四周有小村庄,孔木溪倒免了安营,守着船只便可。
“哼,真丢脸。”江春哼了一声,道:“正书行事向来稳妥,幸有你兼着县尉事,我才放心很多呐。”
“庆符县阵势还开阔些,再往南都是山地咧。这五尺道还是秦时修的,修来发卖僰僮的,也叫‘僰青衣道’,这一段还算宽,能两人并肩走,过了巡司以后,更窄,只能一人牵骡子走。”
这苗人男人也是道听途说,发卖僰僮自是有的,但秦修五尺道必定不但是为了这个。
走了一会以后,前面门路渐窄。
“羁”是指马的络头;“縻”是指牛的缰绳。“皋牢”就是皋牢节制的意义。
“秋防以后再谈吧?总归以大局为重。”
江春摆摆手,又问道:“城外的秋粮怎还不收?往年玄月也就收了。眼看都该下冬麦了。”
又带了熊山以及七个苗人做为领导。
“人生地不熟的,莫陷在筠连那地界,白搭了县里数千贯钱。”
“县令也变了。”
“确切没走过。”李瑕道:“入蜀一起都是坐船,庆符县的门路也不像这般。”
且县里主簿、县尉这两个下官也都是肯劳累的,早早就在加强防备。哪怕有小股蒙军杀出去,把城门一闭,点起烽火,长宁军一日可至。
江春道:“熊山?”
他此次出来,没带刘金锁,留了一百人在庆符县守营,以免县里有了变故。
“此话何解?”
话虽如此,但世上之事如何说呢,不能以常理来想。
“就这几日也该收了。本年雨少,稻才压穗。张远明一向将战事当耳旁风,他不带头,百姓也一向等着。”
他这主簿实在不好当,上头的县令看似暖和,整日只动动嘴皮子,凡是事心中稀有,只拿他当驴使。
“李非瑜亲身到寨口请人。”
庆符县已归入省治之县,筠连州分歧,还是“皋牢州”。
原觉得蒙军是在草原上骑马吼怒的大汉,现在倒是跋山渡水把大理国打下来,西南的高山大寨,如猴子普通攀附上去拔了一个又一个。
“县令谬赞了。”
“的确是混闹!穷乡恶水出刁民。”
浅显小民并不太晓得蒙军将伐蜀,哪怕是县令江春,收到动静也不太严峻。
其境内有镇舟河、巡司河、筠连河别离注入符江。虽不是符江的主泉源,但也是符江上游。
小小一条道,却连接着四川与云南的交通,若无这条门路,只怕现在庆符县还是不野蛮的蛮荒之地。
“熊兄弟晓得的蛮多的。”
就这么窄一条路,雄师底子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