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渡一口气

柳公子眼观头顶水面，带着念浅安直往水下沉，行动大却迟缓地悄悄游向湖中间，一心想阔别湖岸躲开来人的探视，慢半拍才觉出小腿被踢了几脚，收回目光定睛去看，念浅安正死力收敛着挣扎的行动，刘海跟着水波飘来翻去，额角闪现的伤口略狰狞。

柳公子哭笑不得，双眼一瞪：用心狗刨吧你！

念浅安表示明白，正用心精进狗刨式，就听正上方水面噗的一声，破水而入的树枝好死不死地戳中她的头顶心。

男声并无应对，半晌后才沉沉道：“等查过这湖里，就晓得是不是听错了。”

柳公子又好气又无法，估摸着二人地点够深够远，除非来人也下水不然难以窥破非常，便用心放慢行动教念浅安，好歹在危急消弭前别沉底。

眼中的求救之意几近化作本色：求渡一口气！

现在见偌大湖面仍无动静，才真正轻巧道：“公然是我听错了。走吧。”

男声似低低哄了几句，终究笑道：“是我大惊小怪，心肝儿别恼。真要说作贼心虚，那你也是和我成双成对的贼鸳鸯。”

柳公子猝不及防，惊得瞪大双眼，本能想退开，却被求生认识超强的念浅安缠停止脚，严丝合缝地覆住柳公子的唇瓣，孔殷而纤细的对了几下嘴，总算胜利挽救了亮红灯的心肺。

念浅安直翻白眼，张手抓住柳公子往身前一带，凑上前猛地贴上柳公子的嘴。

柳公子忙表示：谨慎有诈。再撑一会儿。

事毕仍不敢粗心，忙去看被戳中的念浅安。

男声似也不欲再多逗留，又调笑几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才垂垂阔别。

勉强退化成狗刨的念浅安忙里偷闲，竖起大拇指：柳公子棒棒哒！好险先一步游来湖心躲过了！

女声顿时娇嗔，“明天倒是做不成鸳鸯了。”

念浅安吃痛，嘴边顿时吹出一串串水泡。

她本来就不会泅水，作为天抱病弱的魏明安时更没机遇学拍浮，眼下只求不拖累对方，紧抿住嘴干笑着腾脱手牵住柳公子的袖口，谨慎翼翼地划手划脚以求自救。

前头还语带调笑，说到虫鼠不由嫌弃地后退几步。

敢情男声留有背工，临走时将树枝顺手投向了湖心。

高大的人影倒映湖面，压下一道暗影，波光轻晃的湖面忽明忽暗，能够想见来人正站在湖边来回检察。

柳公子瞳孔微缩，以眼神传话：不会水还敢主动往水里钻？

水下倒是另一番气象，柳公子脱手拽住树枝底部往下一拉，又放手送树枝重新浮下水面，做出水下无异物停滞的假象。

半晌才又传来脚步声，随后赶来的女声心不足悸，“我看过了，这四周的花草并没有藏人。刚才要不是你俄然喊了一声，我都没闻声甚么声音。别是你作贼心虚听错了？这里久不住人，多数是老鼠野虫闹出的声响。”

话音未落，顺手折来的长树枝已经破开水面，戳东戳西地摸索是否有人。

念浅安百忙当中以眼还眼：我倒是想上天遁地，这不是别无挑选吗？

遭此变故，狗刨式也救不了旱鸭子属性，行动能临时学，悠长憋气实在做不到啊！

二人在水下无声交换，水上亦再次响起对话，女声不耐烦道：“如果然有人藏在水里，还能没有半点动静？刚才你跑出凉亭时，不也连个鬼影都没瞧见吗？你不走，我可走了。真是绝望！”

念浅安冷静停止着告急泅水培训，岸边亦是一时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