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臂之力
“四女人年幼，叶姨娘别把她的打趣话放在心上。”秦姨娘与二女人相视一笑，又冲朱嬷嬷微微点头。她是最识时务的，毫不会在这时候帮着汶锦。
也罢，她正想杀鸡骇猴，初来立威呢。叶姨娘这只“鸡”太大，杀起来有些吃力，还是留着上首要的席面吧！刘管事这只“鸡”不大不小，倒是恰好。
叶姨娘委曲轻叹，转向秦姨娘，“秦姐姐，你一向在，快来替我说句公道话。”
唐二蛋没理睬世人，直接走向叶姨娘身后一个姓许的婆子，两指往她肩膀一捏，轻呵“拿来”。捏得许婆子又哭又叫，要哀告饶，他才说出“婚书”二字。
朱嬷嬷不信赖脆弱木讷的四女人敢诬告叶姨娘，由此可见，把四女人许配给船工之事不是空穴来风。但如果四女人拿不出证据，朱嬷嬷也不会穷究此事。她凡事讲端方礼数，也只是求大要平和，毕竟叶姨娘背景硬，她也不肯意获咎。
本来刘管事已经投奔了叶姨娘，叛变了主子，周氏白种植他了。周氏被关进庙里，正妻之位名存实亡，不循分的主子极早为新主子效力也普通。
“叶姨娘已将我许配给唐二蛋，他不是外男，秦姨娘也在场，莫非忘了？”
“如何能够？叶姨娘是识大抵的人，决不会拿四女人的毕生大事开打趣。估计是四女人不慎落水，又惊又怕，被救以后昏头躁脑，想多了，或者是被丫头教唆了。刚才叶姨娘还叮嘱小人重谢老唐头父子呢，从未提过许婚之事。”
刘管事冷哼道：“他一个傻子，甚么都不懂，朱嬷嬷夺目，千万别听傻子的。”
“四女人，天气不早，还是先回庄子吧！”朱嬷嬷的语气倔强了一些。
桃韵回声去传话，趁便把急得红头胀脸、说不出话的唐二蛋拉走了。
许婆子是叶姨娘最信赖的下人之一，婚书确切由她保管，她不想拿出来。可唐二蛋是傻子，动手没轻没重，她一味护主，他敢要了她的老命。
“不要甚么？”汶锦明知唐二蛋不想要她这媳妇，用心诘问。
“拿来。”唐二蛋捏住刘管事的肩胛，从他身上拿到婚书，又提起他，一把从窗户扔到了水里。刘管事敢威胁老唐头，不摔死他已是部下包涵。
“不要。”
刘管事是周氏同庄子一起买出去的人，经周氏汲引，他成了庄子里主管采买的管事。庄子里有几艘画舫，常日出租给旅客，这肥差也由刘管事全权打理。
“为了海家女儿的名声，还请朱嬷嬷禀报父亲，妥当措置。”汶锦冲呆愣愣的唐二蛋一笑，又对竹修和桃韵说：“拿上我们东西，先回庄子。”
叶姨娘急了，要撕扯唐二蛋，被他顺手一戳，就连蹦带跳、放声大笑起来。
“女人，叶姨娘把你许配给唐二蛋是写过婚书的，婚书……”桃韵想到那份婚书在叶姨娘手里，很懊丧，又道：“另有证人，是刘管事跟老唐头去说的。”
汶锦冲窗外轻叹一声，“你还不快出去？你再看热烈就真成傻子了。”
“这明显是叶姨娘亲手所写，如何会是我写的？四女人信口胡说吗？”
朱嬷嬷细心看了婚书，长叹道：“四女人，这件事……”
秦姨娘沉下脸，“四女人，你们姐妹都是未嫁的闺秀，你如何能让外男……”
朱嬷嬷冲汶锦笑了笑，说：“四女人，看来真是你曲解了，我们还是……”
进门以后，刘管事冲叶姨娘不着陈迹地点了点头。汶锦刚和朱嬷嬷说叶姨娘强行许婚之事，叶姨娘就派亲信下人出去叮嘱了刘管事。刘管事又对老唐头威胁利诱，把留在老唐头手里的那份婚书也抢过来了，他料定老唐头父子都不敢多嘴。
汶锦冷眼看向秦姨娘，嘲笑道：“本来你晓得是叶姨娘所写，你刚才不是说我年幼、在跟叶姨娘开打趣吗？看来你是想昧着知己欺瞒朱嬷嬷和父亲。”
“这、这不是我姨娘写的。”五女人看到叶姨娘蹦跳大笑，也不辩驳了，又急又怕，冲汶锦破口痛骂，“你这个贱人，是你本身勾引男人，是你……”
竹修是个灵透的，冲窗外喊道：“你再不出面，一辈子没有面条吃。”
汶锦忍俊不住，笑出声，“你先归去吧！等你想好不要甚么，把一句话明显说出来，再来找我。桃韵，你去奉告朱嬷嬷，赏老唐头五十两银子。再让我们管画舫的船娘多给唐二蛋做几碗面条，他是我的拯救仇人，不能委曲了。”
刘管事的大女儿红玉原是四女人的大丫头，也去服侍五女人了。
“不要。”唐二蛋冲汶锦噘嘴瞪眼，他可不想娶媳妇，在婚书按指模也是被逼。都是婚书惹的祸，因而，他把许婆子按倒，从她怀里取出婚书扔给朱嬷嬷。
叶姨娘见汶锦一言不发，觉得汶锦无计可施了，心中对劲。她冷哼一声，就要放声大哭，想再加一把劲倾诉委曲，被朱嬷嬷冷眼一扫，就咽住了。
“朱嬷嬷都听到了吧？这是不是该掌嘴呀？这笔账今后再算。”汶锦冷哼一声，又道：“五女人说这两份婚书不是叶姨娘写的，莫非是秦姨娘写的？”
叶姨娘放下心，投向汶锦的目光充满鄙弃。在她看来，这四女人和周氏这对母女一样的笨拙，她占了周氏的财帛，再把她们母女玩弄于股掌是理所当然之事。
竹修见四下无人，低声说：“女人，奴婢探听到唐二蛋的出身了。”
唐二蛋追出来，见汶锦主仆上了岸，他又跃到岸上，冲汶锦噘嘴道：“不要。”
朱嬷嬷跟刘管事说了叶姨娘把汶锦许配船工的事，又问：“你晓得这件事？”
汶锦微微一笑，坐到椅子上，一言不发，更没有回庄子的意义。朱嬷嬷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就算她拿出证据，朱嬷嬷也会衡量利弊和稀泥，何况她现在没有证据。在场的人不管出于甚么目标，都不会为她做证，她现在很被动。
唐二蛋应了一声，颀长的身材很敏捷地从小窗户里划出去，稳妥落地。他看了看世人，目光仍有几分板滞，落到汶锦身上时，顿时面染红晕，羞答答起来。
朱嬷嬷看到婚书，神采大变，事情闹到不成清算，就由不得她不管了。
汶锦悄悄捏紧手指，冲窗外一笑，内心已生出了一把无形而锋利的刀。
“他是唐二蛋，救我的仇人。”没等朱嬷嬷问，汶锦就做了先容。
朱嬷嬷使了眼色，她身后的一个婆子出去，很快就把刘管事叫来了。
如何化被动为主动是她当务之急必须考虑的题目，今后如许的事还会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