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同命相怜
“爱卿，算了，别说了，你是有情有义之人，但是造化弄人，朕能体味你的不甘和委曲。”隆顺帝面露哀色，紧紧握住范成白的手，一副同命相怜的模样。
“高公公，扶皇上到龙床上歇息吧！”
他还没醉到神态不清，那种蠢事和丑事他不会说。另有一个启事，就是他今晚陪隆顺帝喝酒另有目标，而隆顺帝最喜好萧梓璘这个侄子，此事不能败露。
“你很快就会晓得。”范成白斯文儒雅散尽，取而代之的是阴霾戾气，他指了指那具小棺材，问：“苏侯爷还没见过你的次子嫡孙吧？你就不想亲眼看看？”
范成白冷冷道：“我再反复一遍，我带一个最该哭丧守灵的人来尽人之本分。”
“是谁？”苏宏佐及在场世人嘴里或心中同时问出这个题目。
“明天是鄙人的儿媳出殡的日子，可贵范大人劳驾光临。”苏乘带着几名子侄迎上来，脸上隐含怒意，“还请范大人前厅就坐，保儿，带范大人去前厅退席。”
“范大人，咱家这是跟你说，镶亲王世子必定凶多吉少了。他下落不明快一年了，镶亲王还是夜夜歌乐，寻欢作乐，底子不在乎这个儿子，倒是皇上……”
苏家停灵七日，下午该出殡了，上午来哭灵的亲朋特别多。
苏宏佑见范成白盯着那具小棺材，又提到汶锦的孩子，当即就变了脸。他是暴虐之人，却没有与暴虐婚配的心智，怕事情败露，他不敢开口，也已慌了神。
“那都是哄人的，天下人数朕顾虑最多，只能委曲她，委曲她……”隆顺帝自斟自饮，连干三杯，“梓璘，朕对不起你，对不起她，对不起……呜呜……”
“你跟他废甚么话？直接打出去算了，免得他肇事。”苏宏佑骂骂咧咧喊呵。
苏乘压抑肝火，尽量想客气一些，“本侯不晓得你在说甚么？范大人……”
“主子遵旨。”
范成白见隆顺帝真醉了，他的酒醒了大半，“最多三个月，必定会有动静。”
苏宏佐冲范成白抱拳，压抑怒意道：“范大人是懂礼数守端方之人，明知我家有丧，已充足混乱，还做出有违礼法的行动，不知所谓何事？”
汶锦归天的第六天傍晚，范成白带了一坛好酒进宫，说是来给皇上送阵年佳酿。隆顺帝见范成白郁结于心，可巧他也愁闷，两人同举杯借酒消愁。
“真的很快会有梓璘的动静吗？真的吗？梓璘如有不测，朕就是死……”
范成白半醉半醒、不醉装醉，跟隆顺帝报告了他跟汶锦的过往。当然，他不会说他和程文钗联手同谋、想让镶亲王世子萧梓璘式微。成果，他被程文钗和小孟世联手坑了，萧梓璘没胜出，他也败了，让一个酒囊饭袋拣到了大便宜。
范成白的嘴角挑起冷傲的笑容，锋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在苏宏佑身上逗留了半晌，“苏侯爷太汲引我了，苏家已充足混乱，范某没兴趣再添把火。”
有些话，听和说一样，点到为止最好。
儿媳产后血崩而死，紧接着孙子也去了，另有谁是最该哭丧守灵的人？在苏乘看来，范成白就是个一再背主的奸臣，他以为范成白此来就是想讽刺他们家。
“告别。”范成白不等高公公把话说完，就跌跌撞撞往门外走去。
范成白来了，他进门没奉礼金，鹰生提着一个大锦盒，象是礼品，却没放到礼品区，也没呈上礼单。不必下人带路，他们主仆就带着锦盒去了灵堂。
“是他，程汶锦的亲生儿子。”
“皇上、皇上，你说微臣是不是很好笑？微臣觊觎人妻，别人的……”范成白打着酒嗝，又哭又笑，“明知她所嫁非人，我却不能禁止，是我无能，我……”
“咱家会安排，时候不早，你归去吧！你府里不另有一摊子事呢。”高公公让几个寺人扶隆顺帝去了寝殿，安设好皇上，又出来跟范成白说话。
范成白向高公公慎重伸谢，说：“皇上很惦记镶亲王世子，冯统领按镶亲王世子办差的线路，把华南省和中南省都寻遍了，应当去西南省找找。”
现在，范成白连礼金都未奉上，就去了灵堂，这是对苏家和程家共同的挑衅。
“范爱卿，成白，你说梓璘甚么时候能有动静。”
苏乘见范成白僧面佛面全不看，大光其火，就要发作，被他的嫡宗子苏宏佐拦住了。苏宏佐是苏乘原配嫡妻所出，在军中任职，是品阶不低的年青将领，也是苏氏一族这一代的佼佼者。他跟苏宏佑同父异母，两人本性也大不不异。
范成白悄悄咬牙，抬手嘲笑道：“苏侯爷，本官本日不是来做客，也不是来祭拜，而是带一个最该哭丧守灵的人来做他的分内事，苏侯爷不想晓得原委吗？”
“皇上富有四海，率土之宾，莫非王臣，谁敢有违圣谕？又如何晓得臣的不甘和委曲？”范成白连喝了几杯酒，用一脸醉意粉饰本身的直接和不恭。
御书房表里服侍的几个寺人听到隆顺帝说出最忌讳的字，也从速跪下了。
“呵呵呵呵……朕信你一次，三个月，朕就再等三个月。”隆顺帝挽住范成白的胳膊，“朕晓得你是在安抚朕，朕欢畅，梓璘返来朕就放心了，放心……苏家的事你罢休去做，你是脾气中人，有情有义，朕会支撑你。高得来，你记着朕今晚说的话，明天朕醒来，你说给朕听，朕醉了，好多年前……”
“皇上，镶亲王世子吉人自有天象，很快会有动静，你是天下至尊，千万不能轻论存亡。”范成白跪地叩首，边哭边说，絮干脆叨欣喜隆顺帝。
“你……”苏乘沉下脸，怒呵：“范成白，你是来拆台的吗？”
从御书房出来，夜风一吹，范成白的酒醒了十之*。他深思半晌，叫来侍从叮咛了几句，就出宫了。明天他另有大事要做，必须好好运营，以保完胜。
众来宾亲朋见苏乘跟范成白翻脸了，都围到灵堂表里。有讲端方安慰的，有替苏家鸣不平的，也有斥责范成白过分的，当然，也不缺看热烈的。
苏家人和程家人传闻范成白来了，直接去了灵堂，都很不安闲。之前，范成白就获咎了程氏一族，连程琛都言明跟他再无师生情分。汶锦是苏家妇，对于苏家人来讲，范成白是外男，无亲无端，直接做客倒能够，本不该到灵前祭拜。
范成白见隆顺帝掩面抽泣，如此失态，明显是醉了，从速跪地请罪，“微臣失礼，请皇上恕罪，请皇上宽解，很快就会有镶亲王世子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