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勾结
说着伸手去提。
李训淡淡“哦”了一声，未久，就见房中星火一闪，他引了火折子凑向桌上，未几时，小儿拳头粗蜡烛燃起，全部屋子一下子敞亮起来。
傅淮远嘲笑道：“你觉得镖局高低都为你把持，镖师管事都给你讳饰，便能瞒天过海了吗？这两年来我调派部下，就驻在各处镖局门外，日日轮班守着，你若呈现，怎会不知？”
又道：“你整日拿着许家财产在外清闲，却玩忽职守，中饱私囊，很多年中不知昧下了多少财物财产，你猜一旦我将此事说予姨母，她会如何看你？！”
李训道：“也未有很多年不在军中。”
一时门自内而开，一个高大身影站在门边，看清门外景象，才让开位置，道：“出去罢。”
李训顺手拿起，将那外头包裹粗布抖落，当中倒是一根长长铁棍，足有半臂粗，拿起来时刮到桌面，收回铁石摩擦声，非常沉锐。
“这一二年来，均州、邓州几处镖局，镖师轮换，常有生面孔出入，还常常无端来回，检察去处，都是往各处匪寨而行的。”
他一呈现，就有个久等小厮迎了上来。
傅淮远挥手让小厮让开，自站到门前，道：“李训，是我。”
“彼处端庄行人不敢去，镖局也未有接镖，他们去往匪寨做甚么？”
远看时不感觉，一动手才觉出重量沉得坠手，叫他一个不查，手一抖，几乎拿不稳。
傅淮远问道：“昨夜有无甚么不对劲的？”
只听得一墙之隔，东厢当中琴音断续，不知响了多久才自停下。
傅淮远稍坐半晌，去洗了把脸，才从房中桌上取了几卷册子，用布包好，提在手里出了门。
那小厮道：“傅大爷放心，小的一夜未睡，一向细心盯着，二当家的自回房以后，不过两盏茶工夫就熄了灯，厥后再未出门，里头也未听得甚么动静。”
傅淮远气极反笑，道：“好一个‘很多闲事’，竟是均州此处是为庶务了？你莫要觉得本身山高水远，行事便无人晓得！”
而那棍身也并非光滑，而是有上凿凹下菱沟，细心一数，足有八道。
转过回廊，再走一二百步，就到了客房。
第17章
傅淮远心中有鬼，自门开处往里看，只见当中黑咕隆咚的，忙摸了摸腰间尖刀，方才勉强笑道：“如何不点灯？”
赵明枝吃紧清算东西，也不敢再睡，比及清算安妥，才半靠着床眯了一会眼。
李训听得他问，伸手把那布包拿起，翻开一看，原是几卷十余本小册子，当中写了年事时候，又写某地某某镖局，页页都写的“李训未至”。
“倒不希奇，原是军中常用，刺中人身便能立时放血，仇敌斯须便会脱力——近身时比平常刀剑省力很多。”
傅淮远只觉背后一凉，下认识便把那铁棍放在本技艺边，间隔李训远远的，又去再摸腰间尖刀，平复心跳，方才道：“大半夜的，不谈这个——我今次半夜过来，扰了你清梦，实在是有事相求。”
四下打量一遍屋中景象，傅淮远才跟了进门，见得那桌上东西，指着问道：“才住一日，这便清算要走了吗？”
那小厮忙不迭接了，收进怀里，顿时眉开眼笑，不住伸谢，又在前头带路，比及得一间房舍门口，转头看到傅淮远冲他表示，便伸手去拍门。
而就在同张桌子上，先有两只承担，另有一根长条状物，被布包着，看不到里头。
傅淮远点点头，往他怀里扔了几角小银。
彼处早有几名陪侍等待，听得他交代，各自领命，前后出得门去。
不过几息工夫，房中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李训在门后问道：“是谁？”
李训不觉得意，眼皮都不抬一下，道：“你既知这镖局姓李，怎的不去问一问老夫人，为何会姓李？”
傅淮远并不喝，而是又去看桌上那长条状物，猎奇问道：“这是甚么？”
“短刃难用，长刀犯禁，我顺手寻根棍子防身。”
傅淮远一时愣住，又反笑道：“你公然自恃本事，觉得些许罪恶拿捏不动——却不晓得，我既能派人去守你，普通能派人去守其他镖局。”
而那傅淮远出了内院，也不出府，更不回房，而是在许宅当中熟门熟路穿廊走道，未几时就去得前院一处房舍内。
“这棍子怎的如此希奇？”
李训看他道：“若你说均州送来衣物函件，我这半年多在外头，少回京兆府内，便是归去也有很多闲事，一应庶务都是部下措置，并不知情。”
只才踏出门口，他踌躇半晌，复又回身在床头摸了半日，寻出一把一掌又半长，半掌宽弯尖刀，拿刀尖在木床上试了试刀锋仍利，才放心归了鞘，把那刀藏在腰间复又出门。
李训皱眉道：“闺阁女子婚事，你若要探听，自去寻老夫人示下，我是为外男，并不晓得。”
一面说，一面把怀中布包摔在桌上，道：“我早着人去京兆、凤翔等地探看，畴前不晓得，去岁以来，至于前月，你从未进过各地镖局，若说去跑镖了，跑镖名册中也无你姓名——你恁大一个活人，只对付姨母说本身在外运营，这一个‘外’字，究竟指的那里？”
一面说，一面把那茶盏推到劈面。
他把那册子往桌上顺手一放，推回傅淮远面前，道：“拿去说罢。”
傅淮远强自一笑，道：“我来尝尝。”
傅淮远跟着坐下，又看一眼李训身上打扮，笑问道：“大半夜的，你竟不解衣就睡，很多年不在军中了，这风俗竟还未改么？”
“李训，你莫不是胆敢勾搭盗匪？！”
“姨夫死于强盗之手，你竟同他们来往密切，此事若给姨母晓得，你猜如何？”
李训点一点头，把那承担挪开，给他斟茶。
他说到此处，笑容渐敛，接着道：“你如此对付，她还要叫菀娘给你做了衣袍送去，又叫菀娘给你写信——这些来往，也算做外男吗？”
“至于姨母，更是有事无事全把‘李训’挂在嘴边，色色叫我按你唆使而行，如此也就罢了，前回菀娘及笄，姨母也定要给你去信，等你返来才肯筹办，成果只比及你送回些许金银财物。”
他随便翻了几页，问道：“这东西那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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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一眼劈面李训，见对方面上并无半点被吵醒的烦躁之意，也不像涓滴活力，便持续道：“我晓得昨夜姨母寻了你去说话——她想把菀娘嫁予你很多年了，畴前你总不肯承诺，今次也是一样吗？”
傅淮远面上仍然带笑，眼底却已闪过一丝冷意，道：“究竟自小了解，你如许拿我打发，便没意义了——镖局是为许家财产，却对外号称李氏镖局，你长年不在，高低镖师仍旧把你说话奉为圣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