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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莫知我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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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我肉痛如绞地抱住四儿。

四儿大笑着躲开,我一下将她扑倒在床上,硬捧着她的脸,在她额间画了一朵红杏。

“嗯。”

“阿拾!”

“就这么归去!叫你的青衣小哥好好瞧瞧,本身娶了个多美的女人!”我大笑着在四儿脸颊上啄了一口。四儿臊红了脸,拿起榻上的枕头就来砸我。

“哎呦,你要真把本身当男人,我可要谢天谢地了。”四儿笑着睨了我一眼,伸手在我脸上狠狠掐了一把,“你别觉得我不晓得,这些日子,赵无恤可都待在你这儿。”

“嗯,说是楚国南香馆制的泽兰膏,我不懂甚么南香、北香,只看盒子就晓得是好东西。给我用了,就糟蹋了。”

四儿拉住我的衣袖大喘着,俄然,她指着门口,颤声道:“赵无恤……”

我一时髦起,也拿笔蘸了胭脂去捉她。

“夫君,这妖人关键我!”地上的女人见无恤来了如蒙恩赦,她半坐起家子恶狠狠地指着我和四儿,“夫君,这两个女人……”

“不送!”我转头,挣开被无恤拉住的手。

“哦。”我接过锦袋,捏在手里却不翻开。

“死丫头,快给我擦了,如许我可回不去!”

我展开眼睛,只见半空中一道黑影朝我直劈下来。四儿死死地抱着我,我只得抱着她在床上打了个滚,叫那火辣辣的鞭子一下抽在了本身背上。

“你们走吧!今后若要进我太史府,费事差人送拜帖入府。”我扶起四儿往榻上盘跚而去。

“世子要问的,是我打了孺人几下吧?我打了孺人一下,如果赵世子要发兵问罪的话,我认罪。”我收起手中的伏灵索,从四儿身后走了出来。

“你如何样?”我回身将跌坐在地上的四儿扶了起来。

“哦,这倒也是。想当初我们屋里哪样好东西不是他送的,可惜你对他偶然,不然你也不消在这里干熬着。”四儿将丝帕重新装进锦袋,又替我将信盒放进了柜子,“实在呀,我倒是挺想回雍城看看的,董石过了本年就四岁了,我自打当时候同你来了晋国就一向没归去过,真想带孩子归去给爷爷瞧瞧,好叫他晓得我这些年过得不错。”

一间屋子,三个女人,两个浑身血痕,一个倒地不起。翻了的桌案、倾倒的烛台、摔破的水盆,无恤脸上阴云齐聚,整小我如同一只暴怒的野兽。

“他现在忙得很,在家都极少,那里有空陪我去秦国。”四儿笑了笑,拉着我在床榻上坐下,“算了,我明天来是要给你送东西的。这是阿羊托人送给我的兰膏,我一闻这味道就感觉该是你用的东西。”四儿说着,从腰间的佩囊里取出了一只四四方方,周身嵌满螺钿、珍珠的漆盒。

“说是秦伯病重,想请我入雍,为秦伯祈福。”

当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我原觉得本身不会喜好这些女儿家的物什,没想到脂粉香味一闻,镜子一捧,也乐在此中。

在他的谛视下,我身上统统的伤口俄然开端发烫发紧,继而突突地抽痛起来。我微微侧脸,这一刻,周身无处不痛,可最痛的却还是心。自我与他重归于好,自我同意他住进太史府与我同榻而眠,我向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羞恼、这般委曲、这般鄙夷过本身。

“你让她打了你?她打了你几下?”无恤的眼神自进了屋以后一向盯在我脸上,他的神情奉告我,他现在很活力。

四儿识字少,本身捧着丝帕读了读,没读懂,就又递给了我:“这信上都说的甚么呀?”

四儿的下巴上有一道极可骇的鞭痕,从嘴角一向到下颌,她想同我说话,可惨白的嘴唇颤抖着,只能收回强忍不住的**。

“你晓得我不是这个意义。”无恤将腿从姮雅怀中拔了出来,他走到我面前低头凝睇着我肩上的鞭痕。

我倒吸了一口寒气还来不及起家,呼的又是一鞭,自肩膀扫过胸前,薄薄的夏衣瞬息间被扯破,鞭子像一条火舌在我身上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痛得我满身不由自主地收缩。

“这是如何回事?”

“不男不女的鬼东西,让你勾引我家夫主。明天,看我不打死你!”狄女涨红了脸,将一条乌黑的长鞭舞得嗡嗡作响。她手起鞭落,一通乱抽,全然把我和四儿当作了草原上的牲口。

身孕?女人的一句话如一道高山惊雷在这间不大不小的寝卧里炸开。

四儿看了我一眼,奇特道:“你如何也不翻开看看?也许,是将军给你捎的东西。”

四儿妆罢,一脸对劲地看着我。

世人寄信,多用竹简、木牍,奇怪些也用羊皮、猪皮。可公子利给我写的信,清一色都写在丝帕上。其中启事我是晓得的,越是晓得,越感觉心中难安。

“人老了,就是小孩脾气。等再过几天,我去哄哄他。”我笑着牵了四儿的手往屋里去,四儿从怀里取出一只朱红色的织锦小袋递给了我:“这个是你的,我刚才在府门外遇见了邮驿的行夫,他说这东西是雍城那边送来的。”

“都被师父叫到城外竹林去了。他的竹屋雨季里受潮短长,他此人又受不了一点霉味,这会儿必定恨不得叫他们把竹屋拆了,一根根竹子擦洁净,再给他重新搭一间。”

“那你如何不让于安陪你归去走一趟?”

四儿凑上来看了一眼,惊奇道:“如何另有这么多?这都说了些甚么呀?”她伸手将那只朱红锦的小袋取了出来,翻开口子,从内里抽出了一方丝帕。

“就你动静通达!”我怕四儿再念叨我,便奉迎地去抱她的腰。

香炉倒了, 陶罐儿碎了,待我好不轻易找到床榻里侧的伏灵索时,本身和四儿的手上、身上已尽是血痕。

“我晓得,我当然晓得。”我的个子比四儿高,如许的抱姿原分歧适,可我一贴在她暖和的身上便感觉安然,如何都不舍得分开。

四儿叹了一口气,像抱孩子似地将我的脑袋靠在本身胸前:“阿拾,不是我不见机,不懂情,我就是心疼你……”

四儿惊得大呼。我猛地将手中伏灵索一收,刹时将人拉至身前,一脚踹在她右脚的膝盖骨上,她回声倒地,大喊不起。

“不是将军,是公子利给我写的手札。”我走进屋,从柜子里取出一只黑漆铜扣的小盒,翻开来,把小袋丢了出来。朱红、绛紫、姜黄、靛蓝……小盒里已经躺着七只分歧色彩的锦袋。

“阿拾不是用心的,是她先脱手打人的!”四儿不等狄女告状,挺身挡在我面前,急声辩论。

午后,四儿见府中仆人们仍没返来,便发起替我打扮。我拗不过她,就由着她替我打水洗了脸,抹了兰膏,又点了胭脂。

“这是阿羊送给你的?”我接过漆盒翻开,富丽非常的盒子里竟还包了一层白玉,“这东西金贵得很,看来太子凿常日待阿羊不薄,她待你们也故意。”

“那你去吗?”

“不去了,他现在是秦国太子,他越不能忘情,我越不能去秦国。多生枝节,对谁都不好。”

本日之前,我一向感觉本身与他是在六合前盟过婚誓的伉俪,即便在别人眼里知名无分,但在相互内心,在天神眼中总还是伉俪。可明天,狄女的一顿鞭子抽醒了我。我与无恤甚么都不是,起码在他正妻的眼里,我只是一个夜奔于她夫君的卑贱女人,她本日就算打死了我,也是无罪的。可我挨打是自取其辱,那四儿呢,她何其无辜。

“够了!”我避开她的鞭势,缓慢地甩出伏灵索,几下便缠住了她握鞭的手。

“太史公也真是的,越老越倔,搬返来不就成了,和你闹别扭,还能闹这么久。”

“你竟然敢还手!”狄女惊诧,她瞪着眼睛挣了挣,却没能挣开。这一下,她就真的恼了,不管不顾地就冲要上来与我厮打。

“糟蹋甚么呀,你尽管留着本身用。喏,你明天来的恰好,也不消我再跑一趟。”我笑着起家从柜子里取出一只巴掌大的双层嫁妆放在四儿怀里,“明夷回晋的时候给我捎了一袋楚地的茜草,我又合了桃花、红杏、紫草,加了牛髓熬了口脂,加了郁金酒熬了胭脂,你拿归去尝尝色彩可喜好。我一个男人用这些,才真叫华侈。”

坐在地上的姮雅见他同我说话,一张蜜色的小脸顷刻涨得红紫,无恤走过她身边,她扑上去一把就抱住了他的双腿:“夫君,你要替姮雅做主!”

“这些信都是请你去秦国的?”

玩够了,笑累了,我们两个就并头躺在床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夫君——”一向瘫坐在地上的姮雅咬牙抱着肚子站了起来,她拽住无恤的另一只手臂,怨毒地看着我道,“夫君,姮雅已有两月身孕,这妖人方才踹了我的肚子。”

模糊还在梦里,只感觉四儿俄然起家往我身上一扑。我笑着去推她,一声凄厉的痛呼声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初夏季的阳光很暖,很刺眼,聊着聊着,两人竟似幼年时普通,靠在一起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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