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曲迷神引,欲堕仙佛心
“琴仙”古弦怀中抱着一张外型独特的五弦古琴徐行踱出。古弦成名数十载,如本春秋该以靠近七旬,但修为精深驻颜有术,望之不过三十余岁。披襟披发,描述很有魏晋名流之风。
第三场还是由罡气宗师比武,“魔神殿”一方出战的是七大护法之首的“妖刀”谷玢,而另一方则派出了“少林寺”达摩堂首坐“不败金刚”秘闻。
那琴音初时舒缓婉转,令人不自发的便沉浸此中,面前恍忽看到空山、清泉、明月、古松,耳畔琴音亦幻作山间鸟鸣、林间清风,心旷神怡,宠辱偕忘。
“大师请。”古弦举手表示行痴能够先做好筹办。
他合掌笑道:“素闻古尊使这张‘天音五情琴’以海心阴沉木斫身,以无垢软玉剖弦。在尊师手中,能够在一曲之间将听者心智玩弄于股掌之间。本日贫僧有幸,特来领教一二。”
此战以后,胜负两边尽都表情沉重,清算了残局以后,当即开端了第四局。
现在“魔神殿”掉队一局,如果再败一场,第五局乃至不消再比,情势极其严峻。
古弦见状,双目下垂落在膝头的五弦古琴之上,苗条白净的双手亦按上那五根晶莹剔透、细者如发丝粗者如小指的琴弦。
现在两边领袖皆已命令,让部下中人分开玉皇顶,远避至千步以外。毕竟古弦的琴音但是不分敌我,如果留在现场必定要遭了池鱼之殃。至于包含禹天来在内的几位武道大宗师,却都留在原地不动,古弦琴音毕竟是针对行痴而发,他们都自傲能够护得本身心神不失,绝没有退避三舍的事理。
他顺手抛掉已经空空如也的葫芦,口中喃喃自语道:“好酒!三杯通大道,一斗合天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公然是好酒啊……”声音垂垂降落,最后几不成闻,倒是已经沉甜睡去。
贰心中暗赞“琴仙”之名公然名副实在,竟然能够以琴音演变天然灵秀之美而惹人入胜。要知行痴修行数十载,武学佛法已入化境。若古弦已琴音变幻人间权、色、名、利等诸般欲念来摆荡其心志,必然令贰心中当即生出警悟而加以架空。但对于万物造化之美,倒是任何人都不会生出警戒防备之心,以之惑人,才是最令人防不堪防的魅惑手腕。
禹天来自发本身占了旁“听”者清的便宜,却仍然多多极少遭到琴音的影响,而正面接受琴音能力的行痴如何可想而知。
古弦也笑道:“行痴大师号为‘醉菩提’,听闻大师将‘菩提园’秘传心法‘菩提禅定’融会贯穿后别出机杼,自创了‘醉梦禅功’,号称‘醉里乾坤大,梦中光阴长’,与醉梦之间得法证道。本日你我这一战,本座欲以新近谱成的‘迷神七引’与大师的‘醉梦禅功’比试一场。”
禹天来与行痴对视一眼,倒是行痴起家上前一步。行痴看上去约有四十岁年纪,有些日子未曾剃发,头发已经长到寸许是非,身上缁衣、脚上草鞋都是半新不旧,腰间吊挂了一个巨大的黄皮葫芦。
“妙极!”行痴鼓掌赞道,“如此斯斯文文地比法,相互不伤和蔼,贫僧天然附和。”
行痴拔掉葫芦上的塞子,高举葫芦倒转过来,顿时便有一道晶亮的酒瀑从葫芦口中垂泻而下。他张口承接,任由酒瀑注入口中沿着咽喉直入腹中。半晌之间,这一葫芦美酒便已涓滴不剩。
他向着劈面的禹天来与行痴道:“这一局由本座脱手,却不知二位中哪一名愿了局见教。”
古弦张手一招,有“魔神殿”部属去不远处搬来两块庞大的青石放在场中。他指着相隔四丈相对的两块青石道:“稍后我们便坐在这两块青石上,大师以‘醉梦禅功’守心,本座以‘迷神七引’相扰。若大师心神受琴音影响而不自发损毁身下青石,便算是本座胜了这一局,反之便是大师得胜。大师觉得此法如何?”
这一场两边都没有矫饰花巧,不约而同拿出了各自的底牌。不管是谷玢还是秘闻,都是天下公认最有机遇进级内景之境的武道强者。
琴音跟着古弦弹跳抚弄的苗条十指不竭窜改,于造化之美中又变幻出重重令人万劫不复的天灾。闻者时而如置身大漠黄沙,于饥渴酷热中备尝孤傲寥寂;时而如置身无垠碧海,于暴风狂潮间遭受颠覆之险;又有丘峦崩摧、大地坼裂、江河众多……各种毁天灭地的气象轮番来袭,令民气旌摇摆、魄散魂惊,几近难以矜持。
禹天来正稳守心神,细心体悟琴音窜改,却不知有一条人影如鬼怪般平空呈现在他头顶数丈的虚空当中,头下脚上无声无息地落下,手中的一柄短剑敛尽气机锋芒,悄悄刺向他头顶的“百会穴”。
指动,弦鸣,其声如石上清泉淙淙而流,仿佛要一向流入人的灵魂深处。
谷玢用的是七柄形如新月,以气御使破空而舞的“血月魔刃”,秘闻则用一柄降龙木炮制的丈半长棍。两人以攻对攻相互狂轰近千招,终究还是秘闻仰仗佛门正宗心法的绵醇悠长而生生拖得敌手后继乏力暴露马脚,一棍生生轰碎了谷玢的头颅。但他本人也遭谷玢临死前的反噬,被两柄“血月魔刃”斩落一臂一腿,以极其惨痛的代价拿下第三局。
行痴笑问:“却不知是如何一个比法?”
禹天来在火线盘膝而坐,双目微阖,心神浸入一种似醒非醒的莫名境地,既将琴音摒除于心神以外不受其滋扰,又细心辨察此中的奥妙之处。
两人说定以后,别离在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古弦是盘膝而坐,五弦古琴便横置于膝头。行痴倒是懒惰地半座半卧,手中拿着那只大葫芦。
两边都对这关乎战局走向的第三步地在必得,谷玢与秘闻二人又都是成名已久的妙手,相互知根知底,是以这针锋相对的一战也是料想当中的惨烈。
高卧石上的行痴始终酣眠未醒,对变幻无常的琴音恍若未觉。但他的身材正跟着琴音的变收回轻微的震颤,到厥后这震颤愈来愈较着,连带着身下的青石也一同震颤起来。空中上的灰尘沙石跟着巨石的震颤一圈圈向四周分散推移,好像石落水中激起千重波纹。
两场过后,两边胜负各一,恰成平局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