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他来送我们了。”元南聿的声音跟着北风吹进了燕思空的耳中。
“哪又如何？”封野用那令人生畏的力道冲撞着，“有朝一日我入住京师，我要那山川河道，雷霆雨露，白日黑夜，都是我的……你也是。”
“急甚么？”封野的大手抚摩着燕思空光滑的后背，那背脊苗条而健旺，线条柔韧的肩甲一如起伏的西北平原，所覆盖的薄削的肌肉便是丰沃的草场，封野的手指像是驰骋的骏马，不知倦怠地在其上腾跃，感受着大地的每一处温度、每一丝颤抖，的确令人迷醉。
“成为甚么？”封野肆意地教唆着燕思空的身材。
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燕思空和元南聿带着随即将士们解缆了。
过了很久，封野才低声道：“你醒了吧。”
封野固然嘴上承诺放他走，但心中实是非常挣扎，除元南聿和随行奉侍的吴六七外，又从封家军中经心遴选出了十名武功高强、忠心不二的将士，此时正值用人之际，封野却将本身的麾下大将和精兵派了出去，足见他的担忧。
目不能视时，耳鼻就会变得格外灵敏，他听到窸窸窣窣轻挪身材的声音，也能感遭到一道专注地视野正在他的脸上逡巡，还能嗅到封野身上那皂角的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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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野用手悄悄撩开他垂落脸颊的长发，盯着他清俊白净的面庞，道：“要做到这些，除非你当天子。”说话间，封野的手从他的脊柱一起滑了下去，探向那令人难以开口的处所。
若人生能够重来，他毫不与封野相逢，那样一来，这世上便没有人能够令他仇恨痛苦，却又牵肠挂肚。
封野的嘴唇轻碰到燕思空的脸颊，嘶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你为何要装睡？”
当一行十三骑悄悄策马出城时，燕思空脑筋里不是火线凶恶难测的路，而是临行前封野那有力的、暖和的度量，他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黔州城，却在城墙之上，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愣了愣，定睛去看，却如何也看不清。
燕思空心中一惊，不但仅因为封野那反叛的手，更因为他方才说出的那句话，他深吸一口气：“天下缺的不是贤臣，而是明主，我从未对皇位起过半点心机。”他的手绕道后背去抓封野的手腕，却底子禁止不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封野羽睫轻颤，顿时要醒了，燕思空亦是如梦初醒，从速闭上了眼睛。
封野悄悄凝睇着燕思空的眼眸：“奉告我，你如何才会满足？”
封野将脸埋进燕思空的脖颈间，轻咬着那凸起的锁骨，口气较着不悦：“以是，楚王就是你心目中的明主？”
“……是。”燕思空的喘气不自发地减轻了，封野的指尖所到之处，仿佛能扑灭热烈的火苗，“我、我做太子侍读四年，对他非常体味，他聪明睿智，勤恳好学，因为自幼在宫中饱受凌辱，能够体察蚁民之苦，更不消说他是长皇子，名正言顺的将来天子，他必然会成为……啊……”燕思空惊叫一声，不住地在封野怀中扭解缆体。
“不准对我说不要。”封野亲吻着燕思空的脖子，持续说道，“你选他，莫非不是因为他好操控吗？”
“封野，现在是白日……啊……”
比如本日，一夜的猖獗云雨后，令燕思空一觉睡到了天光大明，他展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封野近在天涯的熟睡的面庞。
燕思空怔住了。
封野在看他，就像他方才看着封野……
燕思空的确如获大赦，展开了眼睛，对上的，恰是封野略带戏谑的双眼，那一对眸子狭长而通俗，许是他见过的最都雅、最凌厉的一双眼睛。
“我做这统统，不是为了满足我本身。”
封野展臂搂住他的后背，一把将他拥入了本身怀中。
“我未曾问过你，借使有一天，我们扶楚王新帝即位了，而你一呼百应、权倾朝野了，你还想要甚么？”
燕思空口舌枯燥，以手臂顶住封野刻薄的前胸，勉强拉开一点间隔，他低声道：“起来换衣吧。”
“也有……此番考量，唔……他毕竟幼年，暂不能离开我们的……掌控……”
燕思空立即回过了头来：“看不见。”
约莫是念及相处的光阴无多，封野对燕思空的态度和缓很多，俩人绝口不提那些理不清的恩恩仇怨，是自相逢以后，他们之间最平和的一段光阴。
不管军务如何繁忙，封野每日必会与燕思空吃上起码一顿饭，早晨也定是同房过夜，不管是颠鸾倒凤，还是仅仅相拥而眠。
“……”
在情-----yu狼籍之间，燕思空那勉强会聚的神智正在为封野的一番话而警戒不已，只是很快地，他便没法思虑其他了。
“那是为了甚么？为国为民吗？”封野嗤笑，“你在我面前还装甚么？你曾说你为复仇而活，为了报仇你能够舍弃统统，现在你报了仇，又想要大权。燕思空，我想听实话，你，到底想要多少，如何才会满足。”
燕思空被困在封野怀中，不敢乱动，俩人此时赤----luo相贴，以封野的随性霸道，可涓滴不会在乎甚么黑夜白日。
俩人都没穿衣服，两片滚烫的胸膛顿时贴在了一起，火辣辣的。
等在远方的，是更多的艰险，和更重的任务，他原觉得封野是这世上他独一能够依托之人，俩人当联袂同业，存亡与共，可现在封野已亲手斩断了情缘，他也要将后代情长抛诸身后，如此一来，才气铸就一身的铜、墙、铁、壁。
燕思空垂下了视线，他已不肯与封野谈及本身的抱负，因为封野不会懂他，也不会承认阿谁在被仇恨吞噬统统之前的他，但他若不答，封野就会不依不饶，他只好平平说道：“我想实施本身的法政，答复国泰民安的承平乱世，我想任人唯贤，量能受权，不至人存政举，人亡政熄，我想缔造一个盗者必诛，夜不闭户的官方。修齐治平，本是我最后的抱负。”
燕思空不再答话，他越是阔别封野，眼神就愈发刻毒而刚毅。
那是封野吗，封野来送他了吗？
元南聿顿了半晌：“是他。”
封野抬起了燕思空的腿，侧身顶了出来：“他是年长还是幼年，都要在我的掌控以内。”口气非常狂傲。
燕思空没法禁止地心脏狂跳，身材热得像是随时要起火，他的确要痛斥本身的笨拙，他这是在做甚么？又在想甚么？
那些日子，封野每日都会来与燕思空同食同寝，驿馆守备森严，除了吴六七，其别人都见不到燕思空，但世上本没有不通风的墙，关于他勾搭狼王的流言怕是已经飞到了京师，毕竟自他呈现后，俩人的断袖传闻就一向是茶馆酒坊间的闲语笑谈，而茂仁、黔州接连被封野攻破，不得不令人有所思疑。
约莫是晓得燕思空这一走，短期内没法返来，毕竟此去云南，尽是逶迤起伏的崇山峻岭，路途又远又险，而他们所策划之事，是凶多吉少，谁敢说本日之别离，他日必然能相见呢。
那泼墨般披垂的长丝，远山般斜飞的浓眉，峭壁般高挺的鼻梁，和点朱般嫣红的薄唇，一如他影象中俊美无匹的少年，只是他晓得，当那双眼眸展开时，他再也看不到和顺与密意。因而他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用眼神一遍遍描画着那张脸上的每一寸皮肤，恐怕惊醒了封野，便也惊醒这南柯一梦。
数不清有多少个凌晨，燕思空在封野怀中醒来，恍然之间，仿佛回到了多年之前，夏季的冰冷乃至不能侵近半分，只因二人相拥的温度似是能抵抗统统的酷寒。
燕思空明知如此，但叫封野避嫌是不成能的，封野生性桀骜傲慢，从不拘泥礼教，并不在乎别人晓得，乃至巴不得天下人皆知，现在河套已尽受攮中，他就更无所顾忌了。
“成为……一代圣主明君……”燕思空面色潮红，还未完整规复力量的身材，此时又开端发软了，“封野，不要……”
他一向想要阔别封野，可才踏出城门，他便想晓得，俩人何时才气再见，但他却不晓得，他究竟想不想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