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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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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州立县长远,民风古朴,州中屋舍格式大略不异,多是两进小院,前院为商店米店,后院住家。西城一户人家后院的木窗正开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人正翘首而望,小女人皮肤白净,面庞娟秀,覆额的刘海下一双眼睛犹是灵动灿烂,她小鼻尖固然冻的微红,但是一双眼睛还是神采奕奕,不见半点怯冷。

苏瑾娘笑着请她坐下,又倒了一杯热茶递畴昔,秦氏接过,喝了一口。

那男人低头沮丧说道:“我,我也没有说甚么,不就是夸她豆腐做的好,做的白罢了。”

秦玉兰点了点头,打起精力,笑着说道:“方掌柜的,你们两口儿先忙着,我就不坐了,家里另有事。”苏瑾娘挽留不住,掀了帘子送了她出门。转头对方大福说道:“她爹,你说这聂笙十天半月的不着家,也不晓得去忙啥了?”方大福笑着道:“人家家里的事,你尽在那儿瞎操心。”苏瑾娘也跟着笑了起来。

方大福依言记了帐,将账簿递给女儿,说:“墨儿,来,帮爹把这个月的帐总一总。”说完便进了次间擦手用饭。

方大福吃一口菜,“不要紧,走惯了的。倒是家里只要你跟闺女两小我,要多操心了。如果抓药的,尽管照着方剂来,如果问诊的,就推到别家吧。有甚么理不清的,就请隔壁的聂笙家的多帮衬帮衬。我们初来乍到的,凡事都求个稳妥二字,莫要沾惹了闲事。”

苏瑾娘边忙活边说道:“这外头冷得紧,咱家院子的雪都有半人高了,铺子里这些日子事儿又未几,你凑甚么热烈?”方墨皱了皱小鼻子,小声要求说:“娘,我呆在这屋里都快生虫了”苏瑾娘扑哧一笑,捏了捏女儿的鼻子,说:“哪来的大话?统共就在院里呆了二日天,你就长霉生虫了?传闻人家南边的闺女在出阁前,那都是大门不出的,如何就没传闻有一个长霉生虫的?你呀”见女儿还是一副不幸兮兮的样儿,又笑着说:“罢了,罢了,去把你的大氅披上吧,可说好了,我们去了就回了。”

方墨认得那男人,恰是药铺的常客,名唤李进,当的衙门的差事,之前也是常说话的,因而凑到柜台边上笑嘻嘻问道:“李大叔,你这脸如何了?”

方大福边给那人抹着药,边笑着说道:“你管着你张嘴,至于招这个罪”他年纪约二十六七岁,脸孔白净,眉眼俊朗,又经常带着笑,说话又和蔼,虽是来这晋州不过半年时候,却与邻里相处非常和谐。

方墨摇了点头,靠近母切身边,看着她将炉子上的汤倒进罐里,将罐放进竹筒形盒子里,盒内里塞进些搌布,搁上隔板,上层又放上菜饭,再严严实合用棉布围好了,便说道:“娘,我跟你一起去吧。”

苏瑾娘看了看方大福,他微微点头,苏瑾娘只得收下,拉了秦玉兰,低声问道:“你家那口儿还没有返来?”秦玉兰点了点头,美丽开朗的脸上有粉饰不住的担忧。苏瑾娘赶紧说道:“这天寒地冻,路上迟误几天也有常有,许是明日就能返来了。”

方家药铺里,除了掌柜方大福,另有一个二十五六岁一身皂衣的男人正举动手,靠着柜台上说话:“哎哟,老方,你是没见着,那婆娘压根就是一疯子你瞧我这手另有脸,满是那婆娘抓的真真是个疯子啊,哎哟,哎哟,老方,老方,你就不能轻点,轻点……”

女孩名方墨,原是晋州西山乡的人,随父母搬到晋州不过半年余时候。她父亲方大福原是南边人,多年前故乡发大水,又撞上了瘟疫,一家五口人随避祸的雄师队由南向北迁徙,到了晋州时,只剩了他一人。西山乡里胥苏洵见他固然衣衫褴褛,却脸孔清秀,人也刻薄勤实,便将闺女苏瑾娘许了他,小两口厥后又得了方墨这个女儿,方大福自此就在漠北这片萧瑟广宽的地盘上扎了根。

十岁的方墨一本端庄的坐在凳子上,不紧不慢拨弄着算盘珠子,小脸上的神情当真非常,只额下和婉下发际微覆着眉眼突地划过一道厉色,快如闪电,转眼即消。

苏瑾娘唬了一跳,这年初的狐皮但是奇怪物件,忙推畴昔,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小孩子那里就没有个头疼脑热的,就那几味药,值不了几个钱,你从速将皮子收好了,我们可不能收”

方大福也不戳穿,只对李进说道:“对了,你的伤这两天可要谨慎些,别沾了水,眼下这天寒地冻的,细心别生了冻疮。这药膏子每日里也要抹上两三次的,莫要忘了。”

那女子恰是晋州西城驰名的豆腐西施秦玉兰,做的一手好豆腐。她夫家姓聂,单名一个笙,原是山里的猎户,自娶了秦玉兰,便从山里搬到了晋州城中。聂家的豆腐铺子正幸亏方家药铺的隔壁,两家人很有些来往。秦玉兰美丽的眉眼一转,笑着说道:“方家大姐,看模样我来得恰好,我们西城的邻居都说方掌柜医术好,人也好,本来也会背后叨咕人,我倒要听听你们两口儿都叨咕我啥了。”

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妇人排闼出去,见此景况,赶紧关上窗,嗔道:“这孩子,大雪天的开窗做甚么?也不怕冻着”回顾摸了摸女儿的小脸,柔声问:“墨儿,冷不冷?”妇人一身青布长袄,身形皙长,眉眼端方,右额斜下的发际下模糊瞥见一块初生婴儿拳头大小的青红色胎记。

屋外大雪纷飞,街上行人希少,方家铺子里炉上火正旺着,药铺正次两间以棉布帘子隔开来,方大福透过门帘向铺子看去,不大的铺子清算的井井有条,女儿方墨坐在凳子上不紧不慢拨弄着算盘珠子,身形笔挺端方,小小的眉眼清丽当真。苏瑾娘四下里打扫着灰尘,手脚敏捷,自家这婆娘虽面貌上有些缺点,但甚是贤淑。方大福眯着眼睛吸了一口酒,脸上尽是舒畅,边吃边对着内里说道:“孩子她娘,我看着雪只怕另有得下,咱铺子的很多药未几了,怕是撑不到过年了,赶肃北城是来不及了,我深思着去一趟山里,找一些老熟人收一收去。”

秦玉兰一脸利落,说:“这又有啥难的?掌柜的,您固然忙去,大姐与方墨就交给我吧。”她自幼就是晋州人,性子凶暴是远近闻名的。将手中包塞给苏瑾娘,她又道:“方家大姐,前日个多谢你们了。这是旭儿他爹前年在山里打得一张狐皮子,我瞧着这外相给墨儿做一件坎肩刚好。”

方大福笑着从次间迎出来,说道:“别听你大姐的。是我深思要进一趟山里去,铺子里只要她们娘俩个,大妹子你晓得我们搬到这晋州城里也没有多少光阴,你大姐她又是个诚恳人,我是怕她娘俩在我进山的时候碰到难事,就想着要托你家两口儿帮手提点提点。”

方墨一扫哀色,笑嘻嘻应了一声,披上大氅,苏瑾娘给女儿严严实实围好了,母女俩相携着穿过院子到了前面的铺子。

秦玉兰俏脸一沉,说道:“这有甚么使不得的,不就是一张狐皮子嘛。我家那小子吃的方掌柜的药还少吗不跳字。苏瑾娘满脸难堪,秦玉兰将皮子一裹,塞到她怀里,又说道,“大姐,你们俩要不收,今后,我也就不进你们家的门了。”

方大福笑着摇了点头,说:“我还不晓得你?一准是边夸人家豆腐做的好,边眼睛不诚恳的乱瞟……”瞥见苏瑾娘两人出去,方大福收了话题,转头冲方墨母女俩说道:“你们先等一会,我一会就完事了。”苏瑾娘冲那皂衣点头施礼后,拎着盒子进了次间。

李进不天然将脸转了畴昔,又将袖子往下扯了扯,盖停止背的抓伤,讪讪说:“这个,猫抓的,猫抓的。”

苏瑾娘点了点头,正要说话。药铺的大门的毛毡帘子翻开了,一个二十四五来岁的妇人出去了,那妇人皮肤甚白,身材婀娜,眉眼美丽灵动。苏瑾娘赶紧笑着迎上去,对来人说道:“大妹子,正说你,你就来了。”

雪下得很大,落于屋檐树间,悉悉索索作响。漠北的夏季来得早,夙来苦寒,尤以这年为甚,十月初开端下雪,断断续续,至月末端,还没有消停下来的迹象。漠北燕云十六州皆是一片银装素裹,连彭湃澎湃的黑河都结了老厚的冰。晋州位于黑河之南,东南两边是连缀数千里的祁山,偌大的州县被群山黑水环绕,而眼下在一片莹白当中只是模糊可见,仿似山川画中不起眼的点墨。

李进见铺子进了妇人,黑脸上平增了几分不安闲,回了一声:“晓得了,晓得了,这回帐老方还是依着老端方先记取,改天一并结了。”说罢提了柜上的刀,便出了门。

苏瑾娘听了,愣住了手中活,道:“这么大雪天,山里的路只怕是不好走,要不雪停了再出门?”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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