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流涌动其二
仿似听到他所说,她秀眉微蹙,轻唔一声,他嘴角划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深眸定定锁住她盈润而饱满的红唇,微微启着,似等着人去采撷。
兰心陪笑着:“奴婢不敢?”
兰心甜甜一笑,屈膝:“奴婢恭送王爷!”
林婉悄悄陪坐在一边,曲音清幽,似有暗香沁入肺腑,她细细打量着微低头操琴的曼瑶,唇角轻扬:一袭白衣,脱尘若仙,举止文雅、温和超脱,颇得王爷宠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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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点点头:“此曲绝尘俗,若以传闻中的月露琴弹奏,想来必能尽得曲中滋味!”
曼瑶轻幽叹了口气:“此曲虽妙,却终归是差了些神韵!”
他慵懒坐着,眸光有些迷离:第一次见她,不是大婚之日,是两年前,在烟雨坊。
“你晓得本王问的是何人?”她若出面说殷灼颜的好话,不需说,都是在为殷灼颜打幌子,而他,也不是第一次被闲逛了。
清风拂过,淼淼碧波泛动,婀娜垂柳摇摆,鲜花夭夭灼灼。“铮”琴声婉转而起,跟着清风掠过碧波,顺着柔情漫向柳叶,沿着香气覆盖花簇——琴声所能及之地,如淡淡的酒香入喉,微微醉去。
几人刷刷看向她,萧凉宸眸底有些兴趣。听得敬慕已久的月露琴近在面前,曼瑶眸露亮光,急诘问道:“不知在那边?”
“王爷谈笑了,王妃虽有些乖张,倒是一个真正的脾气中人,她所做之事无一不是脾气而至,何必妾身到处保护她。”她笑笑,反问:“妾身也有些不解,为何王爷恰好萧瑟她?”
安息了一下,几人散去,萧凉宸叫住林婉:“她去哪了?”
“太子除了去瑨王府外,都留在皇宫!”
兰心久不见他出阁房,下定决计,掀帘出来:“王爷早些安息吧!”
曼瑶扯扯嘴角,附和的点点头,心下却有些失落,如此好琴竟落入殷灼颜手中,一阵可惜。
“据闻月露琴琴音温润调畅、清迥幽奇,古淡也罢、阴柔也罢、虚静也罢、深静也罢,尽得淋漓尽致!”曼瑶淡淡道,不觉微叹了口气:“可惜佳琴难寻,传说天下仅留有三把月露琴,却在二十多年前销声匿迹!”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豪情:“溱王府环境如何?”
不觉暗下和殷灼颜比拟,殷灼颜似熊熊燃烧的烈火,炽热狂猛、没法毁灭,让人有一种永不满足的欲望,一阵如痴如醉的猖獗。秀眸中淡淡的目光落在他俊脸上,殷灼颜那团烈火是他不敢碰触的么,只怕一个不留意,在烈火中燃烧殆尽,剩下的灰烬随风而散,不留涓滴陈迹。或许那才是他惊骇的,也是每一个男人都惊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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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眯着眼,瞥了一眼床上不端方躺着的她:“若今晚本王欲留在云悦轩呢?”
萧凉宸冷冷扫了一袭红衣的她,暗哼一声:殷灼颜,天下胆敢把父皇灌醉的人,你是第一个!真不知你编甚么希奇古怪的来由,让他自罚如此多酒!
她有些对劲,一字一顿道:“如我没猜错的话,第三把月露琴恰是在云悦轩!”
“本王永不会碰她!”
“你是说王妃有一把月露琴?”贺语蓉不由提大声音。
“如何?你担忧我吃了你家王妃?”他不满的哼了一声。
习玉娇耸耸肩,只轻哼一声,贺语蓉以手掩嘴,噤口不言。
她干咳一声:“王爷,王妃喝醉后早晨会呕吐不止,会痛哭堕泪,会——”
“是去逛阛阓抑或是去烟雨坊,婉儿怕是比本王清楚吧!本王非常不解,殷灼颜那样的女子,为何你到处保护她?”
习玉娇轻笑:“mm可真有福分!天下确切是有三把月露琴,其一据闻在狄丹国皇宫,其二不知所踪,其三却远在天涯近在面前。”
习玉娇点点头,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他,收起调侃的笑容,淡淡道:“别忘了,当年王妃的娘亲是何人,她的琴艺、舞技天下第一,她能够说是二十年来,天下数以万计善曲、善舞着竞相崇拜的第一女子。她便是第三把月露琴的仆人,想当然,王妃天然秉承了月露琴。”
“无多大动静!”
贺语蓉看了看几人的神采,小声道:“不如现在到云悦轩去一睹月露琴的风采,如何?”
一个玄色身影趋前,脚下全无声音,可见其的谨慎翼翼和不低的技艺,他低沉着声音:“庄主!”
琴声渐淡,曼瑶收琴淡笑。
高傲婚当日,他就对她无涓滴好感,想到她携着一条蛇、一只猫进了洞房,他仍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手狠狠捏上她的下巴,冷冷道:“殷灼颜,若本王奉告你,是本王把你的蛇剥皮了,你会作何感触?迟早本王要把你的猫给掐死,你等着!”
暗影班驳,一个黑衣人悄悄进了云逸山庄。云逸山庄位于京都东北郊的珞珈山山脚,范围弘大,气度非常。无人知庄主是何人,传闻是式微的王公贵族,又传是位绝色才子。
林婉打了一个圆场:“月露琴是天下可贵的好琴,又是王妃娘亲的物什,王妃自是宝贝得紧,今后有的是机遇,何必急于一时。”
见萧凉宸绷紧脸不语,她婉声辞职而去。
简朴一句提起了世人的猎奇,以她的这般琴技,在洛京当中,能及之者甚少,吕秋素迷惑的问道:“此话怎讲?”
他点点头:“太子呢?”
她微微一笑:“不知王爷所问何人?”
林婉清咳一声,有些不天然:“本日是阛阓,王妃出去逛逛了。”
语意再明白不过,善曲者如曼瑶,不知萧依烟的存在,算是孤陋寡闻。曼瑶微咬唇,她只晓得月露琴,但对于月露琴的地点倒是想都没想过,现在名琴近在面前,心下神驰不已,不觉瞄了一眼习玉娇,惊奇她对月露琴的体味。
萧凉宸微闭双眸,放纵琴声通透着表情。
一旁的贺语蓉笑着赞道:“真是清澈超脱,天下妙手!”
“月露琴?”
他冷哼一声:“整一个妖孽!”
夜色深深,无月,一片乌黑,黑衣人负手立于空荡的院落,瞻仰苍穹,脸上戴着一张玄色的面具,紧紧裹住他的鼻子和两颊,一双深沉、乌黑不见底的双眸,似能吞噬人的灵魂,颀长矗立的身子因面具而显得诡异与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