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舞厅

李振面露惧色，连退数步“你这话是当真，还是打趣？”

方澜道：“向鱼辰嘛，我对他体味有限。只晓得两点，第一，他是校园双雄之一，黑道人物，非豪杰。第二，他是武学奇才，天赋很高，精擅八卦掌，成就不俗，不过我有信心击败他。”

车门翻开，两个少年走出，恰是方澜、李振。

方澜叫道：“我加上你，不是两人么？如何成了以一敌众？”

※※※

李振哈哈大笑：“我这阿姨，美则美矣，就是过分害臊。”

李振问道：“你有几分信心？”

一时沉默。

女子闻言脸红，心中甜美，少年职位尊崇，在下属眼平分量极重，有他拉拢，不愁姻缘不成，喜滋滋道：“小鬼，读好你的书吧，哪这么多杂心机。阿姨先走了，早晨再来接你。”恐怕少年口无遮拦，又说出甚么话来，更不言语，脚踩油门，一溜烟般跑了。

道了声谢，接过礼盒，打将开来，喝彩一声，内里是一件最新款某牌手机，限量版出售，喜不自禁，笑道：“芸姨，礼品太重，受之有愧，可不能白收你。他日有空，我与老头子说道说道，叫他早下决计，娶你过门。”

方澜笑道：“别拍我马屁，哥可不想混黑社会。”

半晌，李振问道：“方大少爷，既入黑道，此后有何筹算？第一步如何走？”

方澜点头道：“不然。我问你，武学妙手如何成绩？”

李振叹了口气“怕了你啦，学武便学武，最多累点，总死不了人。要我放弃你这位厚交，还不要了我老命？”他与方澜相处日久，相互脾气，最清楚不过，这厮说到做到，他说断交，毫不是唬人，要么随他习武，要么结束十一年友情，断无第三条路可选。

李振点了点头：“实在向鱼辰自称甚么双雄，依我看来，他与顾青藤二人，均是莽夫，勇多智少。身处校园这条小水沟，水浅尚可周旋，一入社会，汪洋恣肆，便摆不开手脚了。论武力，二人在你之下，论聪明，你是高山。高山仰止，二人拍马也及不上。昔项羽见秦王出巡，振臂高呼：彼可取而代之。这句话放你身上，普通合适。”

李振笑道：“谢啦。不过你一心在武，埋头求道，哪有闲工夫干别的事？”

半晌，李振岔开话题“方澜，你可晓得向鱼辰？与其决斗，知己知彼，方是正道。”

李振难堪一笑:“这可问倒我了，少爷却没练过武。不太小说中妙手十个有九个闭关，一旦出关，个个牛气冲天的，看来要当妙手，闭关倒是捷径。”

方澜问道：“你芸姨是南边人？”

李振呵呵大笑：“去你.妈的，你一个穷鬼，自称甚么少爷，要做少爷，也是我来。不过善言提示，向鱼辰本身战力不俗，部下兄弟亦是很多，我们以一敌众，输面多，赢面少。”

女司机微微一笑，容颜如花“小振，明天你生日，阿姨没甚么好东西送你，这件小物什，且拿去玩。”俯身哈腰，自座驾旁提了一件礼盒，递给少年。

方澜道：“七分，充足了。”

方澜叹了口气：“不错，此为不归路，你情愿陪我走下去吗？”

方澜点头同意“不错，诚哉斯言。前辈说的好，地痞不成怕，就怕地痞有文明，深得我心。”

方澜闻言点头：“有理，看不出来，你小子另有当好人的潜质。今后我若入黑道，必请你当智囊。”

方澜闻言点头：“有情有义，有才有德，可贵！”

李振瞧着世人背影渐远，说道：“方澜，本日开罪向鱼辰，结下仇怨，怕是难以善终。”

李振傲然道：“岂止见过？这么跟你说吧，甚么是黑社会？不是古惑仔中拿刀砍人，当街打斗，那是最低一级地痞；也不是水浒传中杀人如麻、大秤分金，那是演义中的故事，一样入不了流；至于买卖军器、贩毒聚赌，虽说黑社会没少干，毕竟走歪了门路，不是正路；最高档的黑社会，寓黑于白，黑中有白，吵嘴不分，水入于海而不觉其入，风穿于林而不见其踪，此之谓也。”

方澜哈哈大笑，一样伸出右手，两个少年，半空双掌紧握。友情，芳华，于此见证。

李振生于富豪之家，父亲是县内屈指可数的名商，家财丰富，本日做寿，老头子特地送了一辆奥迪a6当作寿礼，脱手豪阔，豪掷五万大洋觉得酒资，任凭花消。

他说的信誓旦旦，方澜起了狐疑，皱眉道：“你见过真的黑社会？”

李振摆摆手：“打斗别算上我，你晓得，我是最烦脱手的。喝喝酒，泡泡妞，才是我的刚强。”

方澜冷哼一声“扯淡，仅闭关就能当妙手，还要实战干吗？欲成妙手，一者天赋，一者名师，一者实战，最后才是闭关，求那明悟之法。尘凡万丈，滚滚民气，恰是磨炼武者最好道场。入修罗天国，捐躯终成佛。黑道便是天国，我欲成佛，必先为魔，莲花生于淤泥，出尘而不染。李大少爷，我的意义，你可明白？”

李振眼尖，女子身材曼妙，俯身时春光外泄，一一入眼，酥胸闲逛，白得刺眼，暗吞了口唾沫“阿姨可真美。可惜了，他是老头子看上的，指不定哪日便扶正，做了我后娘。妈妈死得早，老头子这几年忙着停业，实在苦了他。芸姨蕙质兰心，品德又好，她做我后妈，与老头子恰是绝配，少爷打心眼里欢乐。”

方澜笑道：“怕甚么，兵来将挡，人来我虐，戋戋向鱼辰，尚入不了少爷法眼。”

李振咦了一声“初度见面，你如何晓得？不瞒你说，芸姨可不简朴，书香家世，祖上六代，都是读书人，才高八斗。当然了，这不是重点，女子有才无才，倒非首要。首要的是，他对我爸真好，有一段日子，我爸买卖得志，公司靠近开张，员工去了大半，只要芸姨，自始至终，陪在我爸身边，不离不弃，共度难关。前年我爸病重，住院大半年，芸姨在旁奉侍，宽衣解带，没半分抱怨，如许的好女子，去那里找？”

方澜皱眉道：“酒色伤身，金刚之体一日未成，能避则避。李振，不是我说你，武者男儿立品之本，咱华农向来尚武，你是我朋友，却不会武功，不但说出去跌面子，关头时候，更是累坠承担。从明日起，不，本日起，着你入我门下，习武强身，洒家亲身教你。”

方澜正色道：“男儿一诺令媛，我像是开打趣的人么？给你两个挑选，第一，随我习武，第二，咱两断交。”

李振微微一笑：“这有甚么不明白？你要练大家间第一等武功，须历千重磨难，万般劫法，必定出世。天下最浑浊地，莫过黑道，恰是你出世最好场合。以是，方澜同道，说来讲去，你还是筹办要混黑道，是吗？”

嗤嗤，汽轮碾压路面，戛但是止，一辆红色奥迪停于歌舞厅前。这里是县城最繁华中间肠段，寸土寸金。乱世中原，声色犬马，伴随经济腾飞，富豪群起，有钱人多了，文娱的玩意自但是生，赌场、舞厅诸类副业，或明或暗，星星之火般开遍天下。

方澜道：“第一步嘛，当然是兼并向鱼辰，而后是顾青藤，黉舍一统。至于再后，我还没想好。”

脚结壮地，少年朝司机挥了挥手“芸姨，有劳你开车送我，谢啦。公司俗事繁多，没你措置可不成，快些归去，莫误了闲事。”

李振嗤之以鼻：“黑社会？向顾二人充其量不过收收庇护费罢了，也就欺负纯情男女生，连黑社会的门都没入呢。”

李振笑道：“豪杰所见略同，校园一统，以此为步入黑道踏砖石，实务实之招，亦独一之招。方少，恕我直言，校园但是块宝地，其一，人才会聚，精英浩繁；其二，青年热血，血勇方刚；其三；学子朴素，可塑性强；有此三点，不愁大业不成。”

李振没有答复，只是伸出右掌，悬空虚待，统统都已了然，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