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帮会

秋晨笑道：“澜少何必矫情？姐姐就在这里，你真要冒昧，姐姐身娇力弱，又怎是敌手？”

方澜皮笑肉不笑“晨姐妒忌了？可惜咱俩初会，您又半迎半拒，叫人摸不清本意。我虽故意靠近，却怕冒昧才子，惹你不快。”

果不其然，场中孔大彪愈战愈勇，俄然一声大呼，左手扬处，数枚钢针激射，直奔少年瞳孔，这一下猝不及防，少年尽力苦战铁棍，哪料获得敌手忽放暗器？何况敌手苦战之余，另有闲空施放暗器，如此好整以暇，明显有备而来。一故意，一粗心，存亡之别，已在瞬息。

孔大彪暴怒“快刀，快你大爷。臭小子，仗着会使几招刀法，便在老子面前张狂。前次粗心，脸上被你割了一刀，本日连本带利，全给老子还返来。”

秋晨冷傲旁观，似笑非笑“澜少，动手重点，我这mm定力浅，再给你摸两下，怕挨不住呢。”

方澜一笑“这但是你说的。晨姐，获咎了。”手掌前行，搂向少女香肩。

三尺以内，才是短刀主场，三尺以外，短刀上风没法阐扬，胜负之争，高低已判。

孔大彪大怒“姓洪的，你是进酒不吃吃罚酒，不识汲引！站出来，老子要与你单挑。”

一声大喝，双臂一振，衣衫碎裂，暴露青铁普通胸肌，脚步一震，窜到正厅，叫道：“棍来。”

洪羽哈哈大笑：“孔大彪，你是脑袋进了屎，还是猪油蒙了心？信口雌黄，乱放厥词。第一，货我们不会赔；第二，人我们不会交；第三，我老迈很忙，别说你一戋戋雄风堂堂主，就是你下属无量门门主薛皓轩，他跪在地上三请四请，我老迈也一定会给面子，去无量门走上一走。你算甚么东西，也配跟我提前提？”

方澜凑过嘴唇，在少女耳垂上悄悄一吻，低声道：“晨姐何必谦善，若不是你故意相让，以晨姐武功，又岂会一招之间，便给小弟擒住？可见小弟在晨姐心中，毕竟有那么一分半分位置。”

洪羽不动声色“那依孔二爷的意义，该如何摒挡？”

孔大彪这招棍中夹针，确是苦练好久，眼下见效，喜不自禁，尽力出招，那里还客气？铁棍当头罩落，满拟一棍下去，砸烂少年脑袋，鲜血与脑浆齐出，恩仇了了。

洪羽心如止水，一刀在手，气势凛然，再也不是阿谁玩世不恭少年，仿佛变了绝世刀客，手握快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方澜一声轻笑，紧搂少女不放，香肩细腰，荏弱无骨，淡淡香气入鼻，欢然忘醉。

那中年端起面前海碗，将碗中白酒一饮而尽，抹抹嘴唇，大声道：“洪羽，松针林那笔旧账，到底如何算？”

那雄风堂的首级是个三十来岁中年，沧桑入脸，额头眼角，均有皱纹，左颊一道淡淡刀疤，寸许来长，红肉外露，想是近期负伤而至，劈面那龙魂组首级倒是个少年，十五六岁，尚未成年，身材倒是魁伟，铁塔般虎躯足有米九，肌肉纠结，单论形体，完美调和，无懈可击。

孔大彪手持铁棍，凛然似天神下凡，奸笑道：“臭小子，老子前次没带兵刃，叫你白占便宜，比斗中输了与你，却不是本身工夫不可。本日我以铁棍，公公道正，与你来一场存亡决斗。”

两人正自谈笑，忽听得喧喧闹闹，一大帮人突入。来者手持刀棍，分作两派，瞋目瞪视，水火侵攻，火药味实足。

秋晨嘻嘻一笑，撮指如刀，斩向方澜头绪，电光石火，快不成言。方澜笑意盈盈，手掌一翻一扣，避过杀招之余，守势不减，劲力挥发，已将秋晨小手擒拿，随即悄悄一带，少女身不由己，拥入男人怀中。

李振抬高了嗓音，小声道：“这是雄风堂与龙魂组，黑道构造，都不是好人，我们事不关己，且瞧热烈。”

方澜道：“不出不测，数息之间。”

少年一声苦笑，脚步急退，避过两枚钢针，第三枚倒是不管如何避不畴昔，肩膀一痛，鲜血滚淌，已然中了算计。

唯有秋晨平静自如，面不改色，这丫头不愧是练家子，风波中历练，早已心如钢丝，诸邪不侵。

方澜一旁观战，自语道：“这姓孔的棍法高深，几无马脚，明显受太妙手指导，到处争对短刀而设，照此下去，洪羽败场，只是时候题目。”

方澜点了点头，两民气有灵犀，返身折回坐位，埋头喝酒。

两人打情骂俏，浑若无人，李振一旁瞧着，莫名醋发“方澜这小子，平常木头木脑，瞧不出深藏不露，对于起女人来，手腕不凡。他妈.的，本日是老子做寿，这家伙宣宾夺主，倒成了配角！不可，我也要浪。”一念及此，左拥右抱，对着身边少女动手，摸摸抓抓，大逞淫威。

孔大彪一声大呼，铁棍反击，砸向少年脑袋，他一身神力天生，挟了兵器之利，信心爆棚，一经脱手，不留余地，誓要以轰隆手腕，疾风烈火般击倒敌手，一雪前耻。

一时沉闷，陪酒的几位少女荏弱，罕见过如此阵仗，数人吓得瑟瑟颤栗，钻入方澜怀中，低头闭眼，只求置身事外，勿遭横祸。

正自混闹，不远处酒菜鼓噪，字字入耳。

秋晨嗤嗤而笑“小恶棍，少臭美了。嗯，别咬我耳朵，姐姐怕痒。”

洪羽笑道：“打斗么，求之不得。却不知孔二当家嘴上刀疤好了没有？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么快便想重尝少爷快刀滋味？”

那姓孔的勃然大怒“草你妈.的，十方会抢了我们无量门十斤白货，杀了七名兄弟，拍拍衣服就想置身事外？哪有这么轻易的事。”

那叫洪羽的少年淡淡一笑，摸了摸鼻“孔二当家，我此人读书少，乘法口诀尚且背不完整，你找我算账，那是找错了人。不过二当家既然开口，我便挑了然说，松针林一事，只怪你们粗心，被我十方会抢了白货，不能怨人，自认不利吧。”

只见来人吵吵嚷嚷，开了一桌酒菜，几名头子入坐，小弟们一旁助势，两边你来我往，剑拔弩张。

那怀中少女闻言羞怯，耳根红透，双颊一片火烧，不过却没有预猜中的挣扎逃离，想来一是心中惊骇，不敢妄动，二来方澜威武，气质不俗，给他抚摩，并未觉如何恶感。

秋晨笑道：“小色鬼，目光倒是不赖。依你之见，洪羽何时败场？”

秋晨竭力挣扎，无济于事，叹了口气“一时粗心，终还是叫你得逞。”

洪羽神采收敛，一改嬉皮笑容模样，手臂抖处，抽出随身短刀，灯光下拔刀出鞘，冷冷道：“姓孔的，废话少说，来吧。”脚尖一点，突入孔大彪怀中。

方澜悄悄赞美“好个妮子！真是愈看愈扎眼，少爷更非收你不成了。”手掌探出，轻抚怀中少女，借安抚之名，行揩油之实。

论实在工夫，二人只在伯仲，不同只在兵器。孔大彪手持铁棍，以惊世力量御沉重棍法，相得益彰，如虎添翼，少年短刀虽利，出招亦快，何如敌手密不通风，底子攻不进三尺以内。

那中年冷冷道：“第一，抢走的货原封退还；第二，杀人偿命，交出十一名首恶，特别是余鲲鹏这厮，他杀了我们三位弟兄；第三，叫你们老迈马致远亲身到雄风堂请罪，负荆赔罪。”

一部下领命而出，双手高擎，奉上一根镔铁长棍，七尺余长，黑黝黝精铁锻造，砰砰声响，六十斤的铁棍顿地，落点处瓷砖震裂，碎成齑粉。

两人各展手脚，斗在一块。少年刀法独到，以快制敌，招招既出，快不成言。孔大彪亦非等闲，黑道堂主，历存亡搏杀，决斗经历之丰，远非少年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