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回 戏语
端木蝶道:“你猜得没错。秋晨这妮子,悟性虽非一流,我教的武功也只学个大抵,胜在为人固执,寒冰灵诀内功,却有我八成火候。你找她做鼎炉,算是选对了人。”说到鼎炉二字,神采一红。
独留下方澜发痴,半晌才回过神,自言自语“我这位姐姐,真是个狐狸精!”他对端木蝶敬若天仙,毫不敢有半分轻渎,少女戏语,只当打趣,一笑置之。
端木蝶道:“讨谁?”似笑非笑“莫非是秋晨?你小子色眯眯的,该不会想霸王硬上弓吧。秋晨是我门徒,可不能卖了她。”
端木蝶就是爱瞧他眼下神情,嘻嘻一笑“傻小子,逗你玩呢。”腰肢一扭,关门而去。
方澜一声咳嗽,回过神来“你们都别瞎猜了。蝶姐,你是武学妙手,小弟本日手痒,便在方家面前,耍几套拳法,请你考证。”
方澜皱眉道:“但是天下拳法,练到极致,均以内力取胜。恰好我受了重创,内力半点提不起来,破碑拳法再妙,也是难尽其用。”
端木蝶尚未答复,阑夕笑道:“你不晓得么?小笛子便是谢惊涤,本县县长啊。他是蝶姐的老相好,因最能吹笛,笛涤又是同音,蝶姐便暗里叫他小笛子。不过也只敢背后叫,当着县长面,还是要规端方矩的。”
一套拳打完,方澜收招凝立,大口喘气,阑夕见他额头出汗,取了随技艺绢,细细擦去,方澜问道:“小妮子,学会了几成?”
端木蝶笑道:“阑夕尚年青,不必心急,渐渐开导便是。方澜,你刚才使的,但是破碑拳法?”
端木蝶没好气道:“他不短长谁短长。无量门号称本县一霸,但是孙惜时吐口唾沫,也能分分秒灭上十几次。放眼县城,除了小笛子背后权势,谁也及不上了。”
方澜笑道:“蝶姐,本来你故意上人了,恭喜恭喜。”
方澜从不知师父身份,此时得端木蝶点醒,喜出忘外,笑道:“蝶姐,你说我师父是孙家先人,还是甚么劳什子掌门,这倒也没甚么。但是我祖师爷竟是孙入微,那就了不得了,他白叟家但是民国三大宗师,一身武学惊天动地,连东北王都恭敬三分的大人物呢。我小时候的胡想便是成为祖师爷普通豪杰,没想到鬼使神差,机遇偶合,真拜入了孙府门下。昔日齐老爷子学画,曾有言,愿为青藤喽啰,我跟他普通,亦愿为玉庵喽啰。”玉庵白叟,便是孙入微别号。
唯有阑夕对他体味三分,笑道:“蝶姐,澜少他必定又在想甚么好事。”
阑夕最是怕她,闻言闭嘴,细细体味方澜招式,模糊感觉,方澜攻守转承,俱合法度,本身虽不甚明,却也瞧得心旷神怡。
阑夕摆摆手,笑道:“我天生笨拙,可别希冀能提甚么好定见。澜少,你马草率虎使上数招,我拼集拼集看上几眼,就这么着吧。”
端木蝶笑道:“说来讲去,你还是在打秋晨身子主张。这事我没定见,只要秋晨点头,男欢女爱,我不会棒打鸳鸯,做那大煞风景之事。我想问你的是,如何晓得我会寒冰灵诀?”
端木蝶神采一红“别听阑夕胡说八道,惊涤他有家有室,孩子都好几岁了。我与他,只是好朋友罢了,别想太多。”
方澜瞪了她一眼,调匀呼吸,摆开架式,将师父教他那套破碑拳法使开,一招一式,决计放慢,以便阑夕瞧得清楚。
端木蝶知他话中有话,支开阑夕,只留下二人独处,问道:“你想说甚么,不必拐弯抹角,痛痛快快招了吧。”
方澜不知她在谈笑,闻言一愣“这……”一时呆傻,竟忘了说话。
阑夕笑道:“那另有蝶姐、晨姐嘛。”
端木蝶笑道:“你小子那点心机,岂瞒得了我?刚才你眸子一转,我便知你在打阑夕主张,干脆成全了你。”
方澜点了点头“不错,蝶姐感觉如何?”
方澜恨铁不成钢“傻女人,武学招式练到高深,只求制敌,哪分甚么男女?尽可习练。你这么笨,我真是走了眼,今后教你练功,有得气受了。”
方澜道:“师父曾跟我提及天下武功,一一分解,小弟别的长处没有,记性倒算拼集,他说过一遍,我都记在内心。这几日见蝶姐施针,伎俩运劲,无一不是寒冰灵诀门路,以是大胆猜想。”
方澜笑道:“话虽如此,晨姐毕竟是蝶姐的人,我若不事前与你打过号召,老是不敢动手。免得蝶姐秋后算账,打得小弟满地找牙。”
想到与秋晨双修,满心等候,忍不住心猿意马,呵呵傻笑,又想“十五日之期转眼将过,须得抓紧时候,治好内伤。只是该想个甚么体例,说得晨姐心甘甘心助我练功?她是个夺目的女人,我如果耍心眼,必定瞒不过,干脆实话实说,挑了然直言相求。”一时欢乐,一时心忧,脸上笑容愈发诡异。
方澜道:“蝶姐贤明,恰是要讨晨姐。如你所言,晨姐蒙蝶姐亲传,天然也练过寒冰灵诀,而我近年习武,玉髓功亦稍故意得,二者一阴一阳,只需水乳.融会,小弟所受内伤,当得病愈。”
端木蝶嘻嘻一笑,骂道:“贱骨头,也就这点出息。不过话说返来,孙家气力薄弱,遍及大江南北,你与孙惜时扯上干系,今后闯荡江湖,能够横着走道了。”
阑夕无所谓道:“我是志不在此,练不练功,倒无所谓。”
阑夕笑道:“说出来你别活力,半成也没记着。你使得是男人招数,我一个女孩子家,那里懂了?”
端木蝶不答,问道:“你既会破碑拳,照此猜想,师父想必便是孙惜时了。他是孙入微先人,孙氏会馆第九任掌门。我真笨,见你使第一招拳法,就该想到的。普天之下,除了孙惜时,又有谁还会这威猛霸道,号称北国第一阳刚的破碑拳法?你拜孙惜时为师,傍上了大背景,很好,很好。”
小丫头嬉皮笑容,叫道:“澜少,你没用饭么?手脚软绵绵的,连我都不如呢。”
方澜本有些担忧,闻言豁然“本来是如许。我本来在想,县长大人既有妻室,蝶姐再与他来往,未免过分委曲。”
端木蝶瞧得迷惑“浑小子,吓傻了不成?这当口另故意机笑得出来。”
阑夕往方澜怀中一躲,笑道:“澜少在这里,我可不怕你。”
方澜嘻嘻一笑“蝶姐不愧是小弟知音,晓得有些话只能说给你一人听,不等小弟开口,已先行打发阑夕,小弟佩服。”
方澜笑道:“蝶姐,我那老不死的师父,真有这般短长?”
方澜笑道:“谢啦。蝶姐,小弟想向你讨小我?”
端木蝶哭笑不得,方澜拳法精微,她一眼便已瞧出,小女人不识货,空自起哄,伸指弹出,在阑夕额头崩了数下,笑道:“好好的瞧,不准多嘴。”
方澜叹道:“谁都晓得,县长媳妇娘家人是军中要员,岳丈更是政委大吏,摆了然两家乃政治联婚。县长对你再好,也只能偷偷摸摸,给不了蝶姐半点名分,爱情更加见不得光,这还不是受委曲么?即便县长甘冒天下大不韪,娶你做小,亦免不了受正妻欺侮,我辈习武之人,讲究称心恩仇,岂可如此屈了赋性?”
方澜反问道:“我若不在身边呢?”
阑夕笑道:“蝶姐我不敢说。晨姐将来却只会嫁你,而我,也会一向赖在你身边,我与晨姐,倒是不消担忧分离。”
端木蝶笑道:“你这都甚么乱七八糟的说辞。我都讲了,与惊涤只是朋友干系,你别瞎猜想。刚才见你练武,招式精微,余意无穷,不愧是天下顶尖拳法。你还年青,远未吃透破碑拳精华,沉下心来,研讨个二三十年,前程无量。”
端木蝶恼她泄漏隐私,佯怒道:“小妮子,口没遮拦,皮痒欠揍了么?”
方澜完整无语,向端木蝶瞧了一眼,苦笑道:“小丫头油盐不进,我是没辙了。”
方澜翻了个白眼,苦口婆心道:“阑夕,我不得不与你上一课。这天下上,真正能依托的只要本身。你蝶姐、晨姐待你再好,将来也会嫁人,莫非一辈子与你不分开吗?”
阑夕想也不想“有你庇护我啊。”
方澜瞪眼道:“不学武功,别人欺负你如何办?”
端木蝶给他逗笑,啐道:“死小子,得了便宜偏卖乖。可惜你是我弟弟,伦理有碍,不然由姐姐亲身出马,助你疗伤,倒也不错。”心中明白,方澜根骨上佳,男女同修,相互均受大益,此番循环,秋晨厥后居上,武功赛过本身,却也难说。
方澜问道:“小笛子是谁?”
端木蝶笑道:“我委曲甚么?”
端木蝶来了兴趣“那好极了。”教唆阑夕搬去桌椅,腾出一片空位。
方澜略整衣衫,徐行入场,说道:“蝶姐,小弟沉痾之躯,拳法如果使得不对,你多多包涵。阑夕,你要有兴趣,也无妨指导指导。”他既答允收阑夕为徒,便已下定决计,倾囊种植,现在叫小丫头见地本门武功,恰是第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