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回 攻心

向鱼真俏脸通红，方澜当众点明二人干系，虽私内心欢乐，毕竟女孩子皮薄，嘲笑道：“小家伙毛都没长齐，想当帮主，下辈子投胎吧。”

顾青藤沉默不语，方澜的话切中关键，句句都是实言，少年漫不经心说辞，娓娓道来，已勾起心中豪气，幼时豪杰胡想，一一重现。

向鱼辰无法苦笑“澜少，你还真是自傲。哎，自傲过甚，便是自大了。我只问你一句，打伤了我部下陆经，此事如何交代？”

方澜耸耸肩“打了便打了，还待怎的？你要替兄弟出头，固然打还我便是。不过我要提示你，我乃帮主，以下犯上，谨慎少爷秋后算账哦。”

方澜多么聪明，心中雪亮“这姓顾的本来看上了向鱼辰妹子，他要做人家妹夫，天然盼望两派和蔼，不生争斗。”

顾青藤尚未答复，向鱼真已叫了起来“好啊，你是砸场子来了。”

方澜笑道：“辰少请我喝酒吃蛋糕，鄙人亦一一记在内心。”

向鱼辰自嘲道：“是，你没上来便找我干架，粉碎生日氛围，的确是给足了小弟面子，这一点我心中承情。”

顾青藤嘻嘻一笑“我与辰少，共同进退，他的意义，便是我的意义。”心想“辰少既已表态，他目光夙来不差，我跟他走，不会错了。方澜这小子，武功奇高，又有野心，脑筋也好使，最首要的是他看出我与真真之间奸情，目光暴虐，是个良主，本身卖了与他，吃不了亏。我等三人，来日去江湖上搅风搅雨，亦人生快事。”

方澜微微一笑“鄙人傲慢，戋戋小可，正有此心。”

半晌叹道：“与天下豪杰争锋，嘿，澜少太瞧得起我了。”

方澜吸一口气，缓缓道：“鄙人此行，有两个目标。第一，给我兄弟李振出气，找回场子。”

向鱼辰悠悠道：“振少与陆经二人冲突，我也略有耳闻，不过是少年意气之争，算不了甚么大事。澜少刚才既已罚过陆经，想来心结已了。”

顾青藤笑道：“你打败了我，我便至心折你，今后当家，但有号令，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不皱半下眉头。”

顾青藤诚恳道：“请说。”

向鱼辰摇了点头，不置可否，淡淡道：“我也有几句话想跟澜少说，不知有没有兴趣听？”

方澜正色道：“不然，心有多大，成绩便有多大。昔日上海天子，幼年时干的只不过是削梨子的活，谁又想到他将来只手遮天，横行上海滩呢。‘春申门下三千客，小杜城南五尺天’，前辈大名在耳，我等后生，尚需尽力啊。”

方澜道：“是，此事已经揭过。”

向鱼辰伸个懒腰“好吧，既然澜少执意对峙，鄙人洗耳恭听，静候高见。”

顾青藤一愣，旋即大笑“那好得很！我心中早有此意。”说话间成心偶然，朝向鱼真瞧了一眼，少女与他目光打仗，面庞一红，低下头去。

顾青藤沉声道：“那么便请说第二件事。”心中明白，方澜抛砖引玉，真正在乎的，还是第二件事。

顾青藤闻言变色，双目一沉，隐有煞气透出。

向鱼辰笑道：“本日是我生日，大伙只谈风月，就不聊闲事了吧。”

方澜只作视而不见，续道：“藤少如果只想小打小闹，一辈子收收庇护费度日，那么轮番掌权，弊端尚不致命。但是若想踏出校园，与本县帮派争锋，既而囊括天下，逐鹿群雄，那么门派当中，便只能有一个老迈，政令一出，誓死履行。朝令夕改，一人一政，此帮会大忌。”

方澜大喜“好，好极了！辰少藤少，你二人便一起上。我若不显真工夫，难保你二人游移张望，总不是真的心折口服。”

目光转过，落在顾青藤身上“藤少，你如何说？”

六男二女，相互通过姓名，少年脾气，靠近之意顿增。

向鱼真怒道：“姓方的，甚么堂主媳妇？你把话说明白了。”

方澜淡淡道：“对帮主言语嘲笑，此乃大不敬，就凭你刚才的话，已犯了帮规，临时记下，今后渐渐清理。”哈哈一笑“辰少、藤少，由我来做这新帮主，便这么镇静的决定了，如何？”

顾青藤笑道：“澜少经验的是，依你意义，谁来做这新帮之主？”

方澜微微一笑，略略停顿，以便世民气里有备，不至高耸，一字一句道：“至于第二件事，说来有些能人所难。我愿藤少、辰少缔盟，青藤会、鱼辰门今后并为一家。”

方澜淡淡道：“高见是没有的，老是心中有些设法，说出来大伙参详参详。”

方澜道：“门派归并以后，龙不成无首，却请谁来执掌权益呢？”

顾青藤沉吟不语，半晌道：“我与辰少，才华武功不相高低。谁做老迈，都可带领帮会强大。我的意义，敞开了说，大丈夫恋权，发号施令一向是我最爱，辰少想必也是普通。不如折中，一人做一阵子老迈，风水轮番转。”

方澜笑道：“我的话还不敷明白？好，少爷便耐着性子解释。关于青藤会、鱼辰门归并一事，我与诸位已达成共鸣，就不再见商了。来日我做了帮主，天然要重组权势，青藤、鱼辰之名，也就不复存在，尽数并入新的堂口。当然了，堂主一职，仍由辰少、藤少出任。藤少既为堂主，你天然就是堂主夫人，大伙自家兄弟，你再来提点我，只不过部属给下属出定见，我乐得受用，包管不予计算。”他说得信誓旦旦，就好似大权在握，已当了帮主普通。

向鱼辰叹道：“好吧，澜少执意要做帮主，我无话可说。我们来订个赌约，公允比试一场，你若赢了我，再当帮主不迟。”

方澜笑道：“藤少心机，与戋戋鄙人不谋而合。只是有一点难处，还要就教。”

方澜道：“但说无妨，新帮初立，恰是开言纳谏之时。”

方澜不去理她，淡淡道：“我与大人说话，小女生就不要插嘴了。哪日你做了堂主媳妇，再来经验我不迟。”

方澜点了点头，心道：“看向鱼辰的意义，摆了然故意成全少爷，他明知武功不及我，却要比斗定胜负，不过是将帮主之位，变相相送。小家伙倒也夺目，晓得明面上退位让贤，部下定然不平，因而退而想招，比斗中输了与我，被迫交权，世人也就无话可说。只是何故至此？想是我吃鱼之时，闪现了上乘武学，向鱼辰看中少爷是支潜力股，决意跟随。嘿，这小子也是个不循分的人。”

果听得顾青藤道：“我与辰少，算是不打不了解。二人志趣相投，皆愿门派做强。只是底下兄弟争利逐财，时有殴斗，反坏了朋友和蔼。若得两派归并，今后一心，免除纷争纠葛，真是再好没有。”

方澜笑道：“藤少的观点，倒也别致，只是目光短浅，毕竟是小孩子意气话罢了。”

方澜饮尽杯中酒，说道：“辰少，酒已喝过，东道之谊也已叙过，我们便来讲说闲事。”

方澜点头道：“生日蛋糕既已下肚，那么寿宴也可算上美满。你待我不错，我也给足了辰少面子，两不相欠。”

向鱼辰向顾青藤瞧了一眼，后者微微一笑，心领神会道：“澜少有甚么话，固然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