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儒与道的对话
“愿闻其详”。
庄子在《齐物论》中说：“六合以外，贤人存而非论；六合以内，贤人论而不议；春秋经世先王之志，贤人议而不辩。”
“大人曲解了。贫道下山，是奉恩师所命，解生民于倒悬，扶大厦之将倾，并无颠覆朝庭之意。为六合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承平，这是儒家最高抱负，与贫道所行殊途同归。韩大人作为当世大儒，也定有此夙愿，莫非韩大人不想实现这一夙愿？”
“韩某痴顽，还请道长教我。”韩爌知他说的是表妹李蔷薇之事，但他实在参不透，一个无子的太子选侍，如何成了扶大厦之将倾的关头？
“大人不必妄自陋劣，依贫道看来，当世之人，只要大人才气当此重担。”
固然韩爌见地过他的神通，对他的如此判定也是将信将疑。如果他的判定是准的，那么三二年以内，朝庭将会三易其主，天子就会落在皇孙的头上。
未几时，韩爌面前一花，就见宋献策右手忽地多了一枝圆圆的果子，定睛看去，恰是荔枝！韩爌按捺住内心的惊奇，伸出颤抖的手摘下一颗荔枝，剥了皮，放入口中，甜甜的，凉凉的，恰是荔枝的味道！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皇上春秋已盛，怕是三两年内就会驾鹤西去。太子这几年只知韬光养晦，沉迷于酒色，身材已是大坏，估计年寿不永，依贫道看来，太子继位不会超越一年，江山就会易主。”宋献策铁口直断，一下子就定了朝庭将来三两年的政治格式。
“道长法力高深，韩或人精神凡胎，见地浅薄，冒昧了道长，还望道长勿怪！”
本身所行之事，终是离不开他，以是必须让他佩服。当下一狠心道：“韩大人既然见疑，贫道就竭力为之，说不得，只好破钞真元。”
“不不不，道长，韩某无才无德无野心，焉敢有非份之想？”对于宋献策的“天下将要大乱”的论调，韩爌并没有表示反对，相反，他也有此判定。
韩爌沉吟不语。
韩爌大惊，知是碰到了怪杰，赶紧冲坐在地上的宋献策躬身施礼。
“哦？不晓得长为何如此看重韩某？”韩爌听宋献策如此看重本身，虽不知是何原因，心下也是非常对劲。
只是，并没有传闻表妹有孕，十几天产子，这能够吗？
“贫道晓得大民气中所虑，不就是无子嘛。”宋献策微微一笑，说道：“贫道敢断言，年后李娘娘就会有子。”
……
“韩大人客气，贫道不敢当啊。”宋献策或许是勤奋过分的原因，精力委靡，没有站起家，而是坐在地上，强打着精力客气了一句。
“大人，现在天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外有劲敌窥测，内有天灾不竭，目睹就要天下大乱，大丈夫建功立业合法当时，大人睿智，莫非不想有所作为吗？”宋献策说道。
明天的事，过分匪夷所思，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欲待不信，书案上蔷薇花香模糊可闻，荔枝的甜美口感犹存，不管宋献策使的是高深神通还是具有驱鬼通神的神通，究竟在这里摆着呢，又不得不信。
“道长，此言谬矣！韩某说甚么也不信。”韩爌说道。
宋献策站起家，用拂尘拂了拂身上的土，韩爌请他入坐，然后亲身沏了一杯茶奉上，二人开端扳谈。
即便如许，有皇长孙朱由校、三孙朱由楫、五孙朱由检，与李蔷薇何干？
“贫道刚才已经说过，要送一场大繁华与大人，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莫非，世上真有如许的高人？或者真有鬼神之说？
韩爌如此一想，对宋献策又信了几分。只等十几天后，看表妹有子无子，如真是有子，那宋献策不但有隔千里取物之能，亦有预卜将来之神通，不由本身不信。
韩爌仔谛听去，却听他念的是：“……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成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绳绳不成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厥后。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跟着念诵的声音，韩爌就见宋献策右手微微颤抖，头上热气直冒，汗水直淌，神采灰败，显见是疲累之极。
“无它，只因为这束花。”宋献策一指书案上的蔷薇花说道。
“道长，要不先去客房歇息一下？”韩爌一见他这副模样，赶紧问道。
宋献策说完，盘膝坐在地上，左手将拂尘抱在怀里，右手捏了一个兰花指，立于鼻前，闭上双目，嘴里诵了一句：“无量天尊！”，然后念念有词。
“哈哈哈，大人不信？那好，摆布不过另有十几天，十几天以后，如果贫道所言灵验，再来府上请教。如果贫道所言未曾灵验，贫道天然也无颜再来见大人了。贫道就此别过。”宋献策说完，站起家来，冲韩爌打了个顿首，然后飘但是去。
说到这里，宋献策见韩爌似笑非笑，面带戏谑，晓得不管说甚么来由，如果不能办到，怕是会被他斥为江湖骗子。
“不消，韩大人稍待，贫道稍一运功便可。”宋献策说完，闭上眼睛。
约有半盏茶的工夫，宋献策的神采渐渐转为红润，一睁眼，精光四射，又规复了本来的模样。这么短的时候就能规复如初，不得不令韩爌佩服。
“道长真乃世外高人。但不知来临敝府，有何见教？”
“道长所言极是。为六合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承平，是每一个儒家后辈所寻求的最高抱负。要实现这一抱负，非心志果断、智计卓绝之辈不能承担。韩某才疏学浅，当世大儒之称可不敢当，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是以，道长怕是找错人了，韩某可不敢承担如此重担。”
韩爌望着宋献策拜别的身影，心中惊奇不定。
宋献策面露难色，说道：“韩大人，刚才贫道已经说了，千里以内能够办到，岭南之地何止千里？怕是有五千里之遥，贫道怕是不能办到。”
连贤人都持“存而非论”的态度，如此看来，六合以外，的确存在很多未知的事物，只是本身凡体肉胎，不能探知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