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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笑里江山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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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迁对他这随性早就风俗,呵呵一笑:“小弟作陪。”随他并肩去了。

陆迁长揖笑道:“郡主谈笑,都是少时玩闹,有褚兄杜兄在坐,戋戋岂敢妄称才子?”

灯火映着玉颜静如止水,卿尘淡淡道:“皇上虽废了太子,但心中还是只要一个太子。人老了,身在其位不免警省,侍之以诚孝,和睦兄弟,方为其道。”

卿尘抬眸,眼中灯影一晃,不管如何说,她也还是凤家的人。

夜天凌和她目光相触,挑了挑眉梢:“这疯状元不是徒具浮名,久了你就晓得了,不必理他。”

陆迁却俄然笑道:“倒是走得太高了,行事越明,走得越高,越招惹是非。”卿尘闻言悄悄瞥了他一眼,一语中的,倒真是个通透的人。

杜君述哈哈一笑,意态不羁,当真有几分癫狂之态:“杜君述现在只是殿下府中一个小小幕僚,那里还来的甚么状元?”

灯影里夜天凌微微一动,幽深眸底似将这深夜入尽,无边无垠,冷然道:“我不过做了该做的事。眼下四侯国坐大,北疆迟早生乱,我岂能容大皇兄远赴涿州,看那北晏侯神采,荒废一身文华?”

卿尘看了一眼,除了莫不平,还认得此中一人是现在台院侍御史褚元敬,年纪悄悄放了两年外官,便调回天都擢入御史台,是朝上新秀中的佼佼者,亦是大将军冯巳的乘龙快婿。此时莫不平同褚元敬亦瞥见了她,双双起家道:“见过郡主。”

褚元敬皱眉道:“殿下是当真担忧废太子的安危,不过湛王本日行事却有些出人料想。”

杜君述道:“也不料外,湛王在门阀士子间早便有礼贤下士的盛名,现在中宫又立了殷皇后,尚且联婚靳家,其势不成小觑。”

莫不平捋着五柳须道:“朝堂中另有险途啊!郡主,现下皇上废了太子,可有其他筹算?”

玉容沉敛,卿尘樱唇浅挑,光影下掠起个都雅的弧度:“湛王又岂是易与的?溟王这边加上一笔,则不偏不倚两相对抗。何况,立不立,立何人,毕竟只是在皇上心中,他们众望所归,皇上又会如何去想?”

这杜君述乃是圣武十八年天帝御笔钦点的状元,其人文才高绝,名动天下,倒是不拘末节,脾气狂放。当年金榜落款后曾当朝与谏议大夫辩议,驳斥古制礼法,为此遭天帝降旨怒斥,命他闭门思过。谁知他打马回府竟然挂印而去,誓说不见旧法改革,此生永不入朝为官。

杜君述接着道:“溟王多方运营,但手中最大的筹马还是凤家。”说罢,看向卿尘。

几人寂静,灯火下夜天凌一向沉默不语,仿佛如有所思。偶尔抬眼,却正赶上卿尘也向他看来,眼秘闻精密密带了秋水似的洁白,叫贰心底悄悄一动,竟有种柔嫩入骨的错觉。

谁知杜君述站起来,对卿尘兜头一揖到地:“杜某虽未曾有缘早与郡主结识,却听殿下常常提起,对郡主敬佩非常,请受杜某一拜。”

“愿闻其详。”杜君述道。

卿尘本来只听他们群情,见杜君述看来,微微一笑:“是明是暗,不过是一层之隔,他既要在暗,无妨将他往高处推,天然便了然。”

书格旁那年青墨客闻言将书册一丢,转头乍见雪衣白衫一张水墨素颜,一双明锐潜定的眼睛清平淡淡,却带着叫人不敢逼视的光芒,如同微光下晶莹的黑宝石,一瞬惑人。他不由呆了呆方上前见礼:“这位便是清平郡主?”

但是凤家,像一潭无底的深水,她同凤衍这“父女”,相互摸索衡量,却谁也摸不透谁。这句话,叫她如何去给?

卿尘道:“久闻二位大名,本日终究有幸一见。”

夜天凌清隽的双眸在卿尘脸上微微一转,神情愉悦:“一早说过要给你先容。”一指那年青墨客,“江南陆迁。”

卿尘此话叫夜天凌内心微微一动,开口道:“士族门阀虽权倾一时,但也有盛极必衰的时候,现在储君之事不敷言道,反而对诸侯国必得有所鉴戒。中枢一动,诸侯必趁机生乱,却也恰是撤藩的好机遇。削了侯国权势,则中原一统无忧,方能罢休整治内奸,完整绝除比年兵患。”

莫不平点头道:“殿下说得是,诸侯门阀分庭抗礼,内乱不断,莫说储君,便是皇上也如坐针毡。”

褚元敬道:“济王有勇无谋,脾气暴躁,皇上曾说他难成帅才,既有如此结论,岂能将社稷交与他手?”

卿尘笑道:“你若要谢,谢殿下才是正路,这牧原堂的钱都是他出的,人亦多是经他保举,便像老神医张定水,我那里请得动?”

而那江南陆迁,腹有诗书气自华,年纪虽轻,一双眼睛却透着慑人明光,看去亦是足智多谋之人。她扭头对夜天凌微微一笑,颇是感慨他识人的手腕。

卿尘笑着看了看夜天凌,不知他如何能将这般狂放人物都支出麾下。此二人于江南天都,乃是当今天下文士之首,如同褚元敬普通,都是发愤改革的豪杰人物,正合夜天凌所需,将来必将有一番作为。

卿尘凤目清凛,掠过淡淡光彩:“太子已废,储君之位岂会久长空置?过些光阴,皇上必定调集众臣重新择储,届时无妨一起推举溟王,不怕人多。溟王那边也不会放过这等良机,至此不明也了然。”

杜君述道:“杜某对殿下早已是断念塌地的佩服,现下亦有莫先生同郡主帮手,何愁天下不定?”

几人会心,莫不平道:“殿下,已是半夜,我等也该归去了。”对陆迁三人递个眼神,便一同告别出来。

卿尘吃了一惊,忙侧身道:“受之有愧。”然听闻夜天凌既然常常同杜君述提起本身,便知此人是他的亲信谋士,不由得对杜君述多了几分打量。但见他虽行动无状,布衣长衫看似得志,却难掩胸中丘壑,同莫不平的深稳老练比拟,更多了几分俶傥狂气。

卿尘俏眸一亮,看向褚元敬身边之人:“如此说来,这位莫非是‘疯状元’杜君述?”

杜君述同陆迁对视一眼,道:“好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然行事的关头还是在凤家。凤家建国以来世代与皇族联婚,士族中以之为首,当年皇上即位,便是凤家力保,若凤相方向肆意一边,怕是皇上也难抑其势。凤相一言一动关乎严峻,孝贞皇后同凤相乃是远亲兄妹,溟王是孝贞皇后亲子,亦是凤相的半子。郡主能够给我们一句话?”

莫不平点头道:“湛王在明,尚不敷为惧,反是溟王那处埋没得极深,此次太子之事数度暗中发难,恐怕以后也有一番计算。另有济王,他与溟王都是孝贞皇后所出,按长幼论,尚在诸王之首。”

更漏声声,夜色更加深沉,夜天凌看了看黑寂的窗外,道:“那事便如郡主说的安排吧。”

现下夜天凌出身唯有她和莫不平晓得,诚孝父皇,和睦兄弟,短短数字别人或是举手可为,于他倒是隔着一道鸿沟深渊,那此中数十年骨肉仇恨,又岂能等闲带过?这些日子朝堂宫中,他将本身掩蔽得那样深,一言一行若无其事,这一个“忍”字之下,究竟有多少悲恨抑在贰心底,跪在致远殿外大雪当中,他又在想些甚么?

“如此一来,若当真立了他呢?”陆迁问道。

卿尘略觉惊奇:“但是五岁便以诗作誉满江东、人称‘天下第一才子’的陆迁?”

褚元敬暗自考虑,这一番话也是了然士族必衰之路。本朝文臣多出自门阀士族之家,世袭罔替,然武将却多是浴血交战出来,身属豪门。自凌王执掌兵部,一概只论军功,非论家世,汲引了多量豪门将士,军中带兵的大将已逐步构成豪门一派,模糊与士族门阀相抗。士族佐政已久,以凌王之刚冷专断,岂容他们持续坐大?这也使得他同一些新进文臣甘心跟随厥后,便因面前这个主子同其他皇子都分歧,傲视间早有一番挥刃百岳的泱泱气度,励精图治的高远抱负,这统统都使他甘心臣服。

一辆马车悄悄停在了凌王府后门,车帘微动,有人躬身下车,一袭黛青色大氅跟着脚步悄悄垂落,光影暗处看不清容颜。晏奚早已等待多时,一起将来人带到夜天凌的书房,毕恭毕敬地打起锦帘。那人低头进了室内,将大氅上的风帽拨下,暴露张平淡素容,恰是卿尘。

陆迁道:“如此便是以静制动的理了。本日殿下为废太子讨情,倒是一步好棋。”

卿尘看了夜天凌一眼,那峻峭面庞逆了烛光,淡淡投下倨傲的影子,唇角刀锋般的锋利,清楚可见。

他一席话,竟是将目光放到悠长,百世基业勾画在了面前,对此时大家聚焦的储位不屑一顾,眉宇间那一抹深隽的自傲,仿佛进退尽在指掌之间。

卿尘无法挑眉:“凤家数代以来靠的都是联婚,纤舞已亡,鸾飞亦去,若我所料不错,凤家该是会临时张望。毕竟在凤衍看来,此事上他手里只要一颗棋子了。”

杜君述临走前深深看了卿尘一眼,想起数年前酒后狂放同凌王批评天下女子,竟无一人能入其眼。当日可曾想到,世上有如许一个女子,叫民气服倾慕?凌王现在看来是情已深种,缘分之奥妙,妙不成言。他想到此处,表情镇静,搭了陆迁的肩头道:“陆老弟,人生痛快,彻夜不醉不归!”

二更刚过,白日喧闹的伊歌城繁华褪尽,一片安宁沉寂。上九坊凌王府前两盏透明的灯笼照着门口的石狮子,映得路边积雪红彤彤一片。长街绝顶,夜空显出可贵的明朗,数点星光映着漫天雪影,平增几分清冷的意味。

杜君述这边却执意拜道:“年前大疫,郡主援救京隶数万百姓,牧原堂多积德事,杜某这一拜是替百姓谢郡主。”

书房中劈面立着几个朴拙的古木书格,上面堆满了书册文卷,一个戴墨客头巾的年青人正在执卷翻看,中间夜天凌和几人坐着说话。

卿尘一笑,轻敛衣衿与他们行礼:“莫先生和褚大人是见过的,敢问这两位……”

杜君述和陆迁对卿尘直呼凤相之名甚为不测,但是卿尘语中之意却已是清楚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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