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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火海风波平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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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尘心中一团乱麻,一时毫无眉目,四周火势渐猛,烟随风走越来越浓,噼里啪啦竹子爆裂的声音接踵而起,火舌澎湃,仇敌的利箭亦不间断地射来。

“有没有暗道构造之类的处所?”

夜光下他神采略有些惨白,并未出言反对。卿尘找出火石和伤药,跪在地上撕下衣衿,重新替他措置伤口。凌手中燃着一点微小火光,昏黄的光芒下两人呼吸附近,她几近能够听到他的心跳,一声一声沉稳果断。跟着这轻微的声音,她本来些许慌乱的心也渐渐安静下来。这一刻温馨的地点,存亡相隔甚远,不管他和她是谁,前路凶恶如何,此时能够相互依托,那统统事情仿佛也都没有甚么大不了。

凌见她半天不说话,抬手抚上她额头,试了试并无非常,剑眉微锁。

卿尘从书中抬开端来:“这些都是医书,你拿的那本是写如何用毒的。”

十一走后,竹屋中变得极其温馨。

内里林密影深,黑蒙蒙一片,过些时候,模糊从悠远的处所传来人马嘶鸣,俄然间喊杀声起,仿佛有苦战比武,又仿佛只是错觉罢了。

卿尘再道:“另有这‘碧罗烟’……”

喧哗声由远而近,山影暗处,凌的目光冷如刀锋,淡淡扫过敌势。仇敌发明竹屋以后,大抵是认定他们人在此地,兵马皆尽集合在这边,对岸反而空无一人。他略微考虑,低头对卿尘道:“一会儿进到水里抓紧我。”

秘道还算宽广,避开了灼人的热浪,内里湿闷的氛围反而显得风凉,缓缓轻风不时畴火线送至,看来离别的一端的出口并不太远。卿尘随凌的脚步摸索着一起向前,他的手始终牵扶着她,她感觉本技艺心冰冷,而他掌心的暖意如旧,仿佛不管多大的变故都不会影响他的情感。

凌伸手扶住她的肩头,用一种安宁沉着的声音对她说:“别焦急,渐渐想。”

“你怎会晓得有这么个处所?”俄然间,他开口问了一句。

卿尘一步没跟上,他已扒开草木出了洞口,接着回身返来:“他们很快会发明这里,先出去再想体例。”

卿尘对他感激地一笑,低头时却感受他衣服上沾有血迹,道:“是不是伤口裂开了?我帮你看看。”

卿尘向后靠在岩壁上,只觉心跳得非常短长,呼吸窒闷,极是难受。她抬手按住胸口,想起这身材的仆人曾经提到过“心疾”这回事,脑中倏然闪过一个动机,如果就这么病发死掉,或许再次醒来,统统都会规复普通也说不定?

“有。”她几近是没有思虑就脱口而出,像是一种本能。

两人登陆安息半晌,拣了偏僻的巷子进入山中。一起上卿尘不竭思考,那些断续的影象逐步拼集起来,较之先前更加清楚。在她的指导下,两人进入一片桃林,沿溪而上,寻到一处尚算隐蔽的山洞临时容身。

“通往那边?”

卿尘手触冰冷的岩石,悄悄站在原地等候。身后是深黑的山洞,寂然无声,堪堪埋没着慌乱和担忧。

“在哪儿?”她竟然反问一句。

“是不是十一返来了?”她敛襟起家,但见凌微蹙的眉头便知并非如此,想到那日他和十一的对话,心下模糊掠过不安。凌的眸中似有精光稍现,回身道:“有甚么非带不成的东西,去拿。”

卿尘心知他要渡水渡河,点头承诺。凌伸手揽住她,带她往深水中去,水的浮力缓缓地将他们托起,他的手臂有力地环在卿尘腰上,两人不至于被水流冲散。

时候一点点流逝,仿佛但愿垂垂迷茫。

他仿佛低了下头,道:“你师父?”

卿尘依言而行,忽觉被他大力带入水中,逆流潜了下去。

卿尘暗赞一声,佩服他竟能将听过一遍的词一字不误地记下来,而这字实在标致。

凌负手立于窗前,目光穿透重重夜色不知投向何方。轻风劈面轻拂,吹得他衣衫飘零,卿尘俄然感觉这身影如此孤寂,仿佛沉淀了难言的清冷,矗立与俊伟都难以粉饰他身上那种突如其来的落寞。

数尽江湖千万峰,无极浩大吾气度,走遍中原到南疆,看我大翼展雄风。

凌闻言,冷冷抿成直线的嘴角竟然向上一挑,仿佛在笑,卿尘正觉得本身看花了眼,他将手中浸湿的长袍往她身上一披:“走!”

今后看去只见一片火光,火势盛极后渐趋式微,接着很快燃烧,像是被报酬毁灭的模样。如此大火瞬息而灭,这些人放火灭火迅捷有序,明显是受过练习的正规军队,并非山间盗贼。风中模糊传来喝呼声、马蹄声,不过半晌,暗中本来四散山崖的扑灭烧把敏捷调集在一处,复又分开数支,一支追往上游,余下三支追向下流。那奔向下流的三支,一支快速向他们这边而来,别的两支又扇形散开慢速进步,停止密不通风的搜刮。

卿尘道:“我……我不晓得。”

魔道崎岖路难通,明日青山又几重,人生运命各分歧,但求耸峙六合中。

凌点了点头,放开手,站起家来。他单独走向洞口,环目四周,仿佛在思考甚么,过了会儿,回身道:“他们在对岸寻不到人,定会再往这边搜刮,很快便会寻到此处。你待在这不要出去,我去引开追兵,再返来接你。”

卿尘手底停了一下,没有昂首,低声道:“这里……不远处,桃林以外是我师父的墓冢。”

卿尘将桌上几本手记收到怀中,方才写的几张字也夹在了内里,快步取来一瓶药给他:“这是伤药。”

凌仿佛发觉吓着她了,神采稍缓,规复那种不着陈迹的淡然。他在她身边蹲下,直视她双眼,道:“记着不要出去,我必然返来。”

和他共处一室,如同本身一人,卿尘倒并不非常在乎,多数时候都待在药房里翻弄那些琴谱医书。

凌性子寂静,再加上伤势未愈,多数时候卿尘不说话,他便单独闭目养神,想要揣摩他的心机,如探深海,难比登天。

跟着利响而来的是仇敌收回的十数支火箭,天女散花般落在院中屋上,枯燥的竹枝见火即燃,院前院后刹时冒起大片火光。

这截河段水流颇深,不像竹屋前仅是溪流普通没过脚踝。仇敌即便发明他们在对岸,也唯有弃马过来追,如此他们便可扳回几分优势。夜色河水,恰到好处地掩蔽了两人的行迹,半晌后听到马蹄声近岸,凌在卿尘耳边低声道:“吸气,屏住呼吸。”

未几会儿写了几张,凌淡淡看她灯下清眸似水,才子容颜映了灯光,美好隽雅,令这夜色平增几分旖旎。

卿尘向来没见过他这类眼神,心神微震,前面的话就没再说出。

“这几日没见你操琴。”半晌后他俄然道。

仇敌如此大动兵戈,实在出乎卿尘的料想,耳边突然响起吼怒声:“谨慎!”跟着凌的低喝她俄然被大力拉过,护在他身下。

凌倒不催她,低头汲起井水,撕下一块外袍浸湿,给她遮开口鼻,以免被漫天浓烟呛坏,同时问道:“屋子是何人所建?”

她细细打量取笔临摹,运笔尚觉陌生,但风骨间却隐含其神。

凌晨时分寒意最甚,山间冷风阵阵,吹得草木窸窣,重影闲逛。卿尘摸索到洞中,记得这里应当存有火石之类的东西,真正的“凤卿尘”之前常常会来此处,而四周也有曾经打扫过的陈迹。这时她的感受已不像前几日那般混乱,很快便能熟谙四周的环境,公然半晌后,便在石壁中找到了一个油布包,内里有火石刀具,另有些常用的药品。凌在她之前便已进入,四周察看过后肯定没有伤害,此时回身返来,见她因洞中寒气身子微微颤栗,便脱下本身外袍递给她道:“如果生火取暖怕会引来追兵,临时忍耐一下。”

卿尘凝睇他的眼睛,不由得在他无声而笃定的目光中缓缓点头,他低头相望,半晌后嘴角悄悄上扬,向她暴露相见后初度的浅笑。

“便听你喜好的吧。”他道。

卿尘胸间顿时出现一股暖流,带着莫名的温热冲撞心房,水流漂泊的感受令人如坠云端。此时追兵的马蹄声沿岸持续向下流奔去,凌也及时带着她潜到对岸。两人蓦地自水中浮出,卿尘周身乏力,扶在凌的肩头大口喘气,心中几有再世为人的感受。半晌后她缓过气来,抬眸看去,他亦刚好低头看来,那一双清冷的双眸出其不料印入心底,此身不再似梦,日月工夫是以一人,垂垂变得如此实在。

凌点了点头,拿起她顺手乱写的东西看去。卿尘吃了一惊,仓猝伸手去抢:“字太差,你别看!”

卿尘死力在脑海中搜刮,但是越急越乱,影象纷繁跟着火光恍惚成一片。

凌手掌一翻,将书合上,道:“你的医术已经很好,整整看了两天,莫非不累?”

幸亏屋子不大,两步便突入药房,卿尘此时思惟清楚了些,指着已经被火舌舔舐过半的书厨道:“那边!”

卿尘抬眸一笑,道:“之前有人跟我说过,生不能为相济世,亦当为医救人,何况学无尽头,多看些书总没有坏处。”

凌挡下一支暗箭,将她拽到屋角暗影处。她看到炽热的火光映在他脸上恍然一闪,有甚么东西也在脑海中倏然掠过。“药房!”她喊道,“药房有秘道。”

凝神将书放开在那边,她几近忘了夜天凌叮咛过不要出来。

火旺烟浓,几近甚么也看不清,凌将她今后一拉,一道掌风劈下。

凌闻言蹙眉,卿尘还想再说甚么,却听他沉声喝道:“胡说!”昂首见他的眼底一片凌厉深寒。

轰的一声,书厨摧枯拉朽普通跟着飞溅而出的火焰倾颓一地,暴露个一人大小的洞口。一阵冷风顿时从洞中涌出,推得熊熊火势劈面扑向两人。

凌深深看她一眼,目中似有一丝颠簸,低声道:“此处不宜久留,走吧。”

弦声袅袅,曲意淡淡,悠然于夜色风中,曲清月高,月光苍茫一片,六合间仿佛变得非常广宽。

凌早已翻了两页,被她抢了归去,也不对峙,淡声道:“还不错,略欠笔力罢了。”说着在桌边坐下,取笔过来,于纸的空缺处走笔落墨:

卿尘惊奇昂首,看到他转为凝重的神采,便知有甚么事情产生,不然以他沉稳的性子,毫不会做出如此冒昧佳音的行动。未等她开口相问,风中已然传来阵阵模糊的马蹄声。

凌顺她手指看去,只见书上写道:尘凡劫,源出西域,连环奇毒。绝神态,断脉息,血逆满身,关脉三寸处隐有红线如镯,镯绕九指,无解……

卿尘虽不知他的身份,但对方花这么多兵力和时候搜刮他们兄弟二人,必是极其首要的事情,更何况十一是否能及时赶到也是未知,思及此处,更觉不当,道:“他们的目标是你,你就更不能出去。不如我去引开追兵,你便能够脱身去找十一。对方投鼠忌器,即便抓到我也不会如何,即便有万一,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也不丧失甚么……”

此时天涯已模糊透出微小的青光,若待天亮以后,他们要掩蔽形迹便将更加不易。

出了洞辩才发明,本来这里并未阔别竹屋。这出口和竹屋的入话柄际上是一个山道的两端,一端建了竹屋,一端被天然发展的树草掩住,便是他们现在地点。

卿尘道:“不错,人间诸物相生相克,凡毒必有解药,但有些毒因用法过分阴损,几近无解。像这个被列入天下九品奇毒的‘尘凡劫’,若要解毒,必先种毒,以毒攻毒,毒复活毒,看记录是从古时巫典中传播下来的,但除此以外,也再没有多余的记录。”

那方高崖距此另有一段间隔,凌护着卿尘避往屋后,四周模糊传来马蹄声,来者甚众,此时若被困在院中无疑死路一条,但若出去便是正中对方下怀。

此处藏书满是清一色手抄的蝇头小楷,此中另有很多抄书人的心得,扉页上多数用工致的字体写着一行小字:某年某月某日卿尘谨录先师教诲。卿尘由此推断那水边见过的女子应是有位博古通今的师父,但对其人其事却没有过分清楚的印象,只是偶尔惊鸿一瞥的感受,常常伴沉迷恋与记念的表情稍纵即逝。册本的记录中也没有更多确实的信息,特别是与九转小巧阵相干的记录,更是毫无眉目。手边书卷种类庞大,琴棋星相、奇门兵法、医书剑谱应有尽有,有些东西她常要停下略加揣摩,渐渐回想才气寻到符合的影象,静下心来细细理顺,便像进入一个无休无止的寻宝游戏,自发妙趣无穷,一时竟有点儿废寝忘食的模样。

两人出了竹屋,一旁山崖上火光点点,不知何时燃起了无数火把。凌沉声冷哼,淡淡不屑,本来平淡的面庞透出冰酷寒冽,风云暗涌,模糊竟是杀机。

“仿佛是。”

两天畴昔,十一还未返来,四周倒也安静。卿尘一来醉心医术,二来想要寻觅和九转小巧阵相干的记录,余暇时有书在手常常看得入迷,这天早晨还是抱着书卷静坐于灯下研读。凌这几天调息用药,伤势已然稳定,见她整晚坐着不动,起家过来顺手翻了翻她丢在手边的书,道:“在看甚么?”

“在哪儿?”凌诘问。

卿尘笑了笑,敛衽落座琴前,挑了几首散曲,随便轻弹。这些日子她到处留意,言行举止尽量适应,除了医术外,笔墨琴棋之类也格外用心。她人本聪明,又因那些古怪的影象,不过数日,这些东西已不觉陌生,此时按弦成曲,倒似自来便会,毫无高耸之感。

凌在火光下凝睇她刹时,淡淡嗯了一声,便也没再多问,顺手燃烧火种,四周一下子没入暗中。卿尘收了药瓶筹办起家,俄然身子一晃,复又跌坐在地。凌发觉她的非常,伸手一扶,道:“如何了?”

“屋后是山崖?”

“夜天凌。”卿尘愣愣看着他颀长的身形消逝在葱茏草木以外,低声默念。

四周乌黑如幕,脚下凹凸不平,偶尔会踩到积水,能够猜测这所谓“秘道”应当是天然构成而非野生开凿。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工夫,身后狠恶的火声越来越远直至消逝,凌俄然停下来道:“前面便是出口,我先去看看。”

凌目光落到翻开的书上,略加看读:“亦有很多解毒之法。”

“四哥……”她不由悄悄唤了一声。

她将一张晾好的字收在怀中,站起来向山间了望,俄然耳边响起纤细的风声,紧接着颈后一痛,最后看到的是一片湛蓝的天,阳光在翠绿的枝头跳动闪烁,仿佛十一豪气的笑容掠过,而后整小我便落空了知觉。

一气呵成,字如其人,劈面而来一袭冷然孤傲,萧洒的行体清劲峻拔,稳中笔锋含锐,傲处隐透沉敛,自有种令人神驰心折的气势。

凌走回洞中:“两天时候已过,十一弟必定已到四周,我自有体例联络他。内里那些人的目标是我,你只要不出此处,便不会有伤害。”

凌护着卿尘往中间躲开,顺势拉过已半干不湿的外袍猛抽两下,火势回声向两边翻滚蛋来。“走!”他先将卿尘送入秘道,本身随掉队入。

势似奔雷,威震江山动,剑如白虹,出鞘追首恶……

“不晓得。”

卿尘在黑暗中展开眼睛,模糊见到他的面庞,不知为何,他看着她的目光令人感受非常,而那双眼睛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能够遣散很多纷杂的动机,安住漂游不定的灵魂。这时胸口窒闷略缓,她深深呼了口气,道:“没事,能够刚才跑得太急,累了。”

仿若深湖之上云吹雾散,白雪冰峰,清光水影,那笑容转眼即逝。凌昂首起家,走出几步,俄然愣住,微微转头对她道:“我叫夜天凌。”

凌看她一眼,收药入怀,抓住她的手沉声道:“跟我走。”

跟着日光层层盛亮,卿尘心中却渐生担忧,仿佛一粒种子见了阳光再也抑不住发展的姿势,逐步复苏,伸展成势。时候越久这类感受越是折磨,她在洞口站了好久,终究不安地摆布走了几步,怀中却俄然有东西掉出来,低头一看,本来是临走前顺手带着的医书。册页被水浸湿,上面一团一团恍惚了的笔迹。一屋子的医书已经付之一炬,现在这仅剩的几本怕也保不住。她悔怨地皱眉,仓猝走出洞外找到块平坦的大石,把书晾在上面。幸而中间一本倒只是微湿,内里夹的几张字也幸免于难。

卿尘忽听他要孤身涉险,想起方才仇敌的步地,心不足悸:“不可,你如何躲得过那么多追兵?”

卿尘闻言搁笔,扭头问道:“可有想听的曲子?”

“嗯。”卿尘此时方才抬眸,无法一笑,“但我不清楚他的来源,只晓得称他师父。他……晓得很多东西,但仿佛向来不笑。”她侧首回想了半晌,透过光影模糊的洞口向外看去,俄然悄悄道:“我想他是个悲伤人。”

远方的天涯终究缓缓拉开淡青色的天幕,月夕照出,天气垂垂放亮,开端有鸟儿委宛的清鸣传来,氛围中满盈开凌晨的气味。

敌我力量差异不能硬碰,他低声问卿尘道:“这里可有其他前程?”

卿尘水性不好,两人身处水下,她开初尚能勉强忍耐,但很快便感觉胸口气闷,非常难受,不由得挣扎一下,几近要昏畴昔。凌仿佛感遭到她的不当,身后追兵在岸,没法带她浮上去换气,手臂一紧,便俯身用嘴渡了一口真气给她。

竹屋早被冲天而起的火势染成了一片血红,所幸还未倾圮。两人冲出来后,只觉热浪灼人浓烟滚滚,不时有东西砸落下来,四周焰苗狂舞,星火乱窜。

她凝神看他表面清楚的侧脸,弦下羽音尚自婉转,凌本来静如深海的眼底俄然掠过一丝警悟,一抬手压住了琴弦,悠悠弦音顿时拦腰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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