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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玲珑[上卷]_分节阅读_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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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湛等人晓得这四哥脾气冷酷,事情他若不肯提及,便是多问无益。丢下前话举杯笑道:“我们醉酒来此,已是冒昧才子,以茶代酒先罚一杯,但求一曲。”

夜天漓笑道:“这里好茶好琴,恰是给十一哥你醒酒的。”

夜天湛一身好天长衫,腰间坠了块瑞玉精雕环佩,更加衬的人俊雅温文,笑道:“十一弟是本身抢着喝的,怨不得别人。”

一曲结束,余韵绕梁,室内悄悄无声,世人仿佛都沉浸在这琴中,回味无穷。

夜天凌等人方入阁中,便听轻纱以后“叮咚”几声弦音轻起,清泉珠溅空山凤鸣,余音袅袅不断于缕,似有迎客之意。

他看上去是喝了很多酒,脚下盘跚不稳,卿尘顺势将兰璐拉开护在身后,扬唇笑着眼中却冷酷:“卫少谈笑了,我们四周楼的女人没有卖身这一说,都是来去自在。这事是功德,但也得两情相愿才完竣,卫少说是不是?”

夜天凌这才从轻纱上收回目光,看了十一一眼。

卿尘坐在轻纱以后,因为光芒明暗的启事,内里看不到她,她却能够清楚的看到琉璃灯下人们的一举一动。

声音并不高,听起来润雅,却无形中有种彻骨的震慑,压的乱哄哄的场面一静,卫骞昂首看去,俄然心中复苏了几分:“七爷,十二爷?”

紧接着夜天漓带着怒意的声音说道:“卫骞你好大的胆量!肇事也不挑

几人随他转去楼上,欢声笑语垂垂淡去,楼高风轻,氛围中更加有了几分清冷。

北返来,如何反而疏懒了?”

十一知贰苦衷,岔开话道:“方回天都,便传闻四周楼文烟女人的琴天下无双,方才轻叩琴弦已叫民气机神驰,冒昧请文烟女人操琴一曲,不知可否?” 瞥了一眼夜天凌,见他凝睇那幅《兰亭序》,无法暗叹一声。

四周楼毕竟还是歌舞坊,虽比其他处所清高高雅些,但客人酒后肇事也偶有产生,不过常日都是谢经出面打发。卿尘对卫骞浑身酒气甚为恶感,却一笑上前,抬手在两人之间挡住:“卫少拉着我们兰璐的衣裳不放,但是看好了这新料子想带归去送给夫人?衣料穿过便不奇怪了,不如我打发人取新的来吧。”

她抬眸瞪视畴昔,夜天漓却当然看不见,转头上前去问道:“五哥如何才喝了几杯便成如许?”

轻纱的另一边,灯影沉沉,仿佛只燃了盏清灯,模糊可见一名女子广袖静垂坐于席上,瑶琴在前,却又看不非常究竟。

她轻压冰弦,悄悄的看着来人,眸光落在夜天凌和十一身上,便浮起浅笑的神采。夜天凌看起来略微肥胖了几分,颀长身形中淡淡透着清峻的气度,举手投足间沉冷如旧,难以捉摸的通俗双眸,薄而不动声色的唇,偶尔些微挑起,算作是表达过笑意。

一起回房,卿尘大大松了口气,换上素白文士衫,长发束以玉带,顿时化作翩翩公子模样。昂首看看三楼小兰亭,悄悄的,唯有窗口透出薄晕灯光,明眸带笑,心底淡淡欣喜。叮咛前面再备下几样爽口的小菜给他们佐酒,并分外加了滋补汤煲。

十一站在夜天凌身边,略带醉意,几月不见,本多了的几分沉稳都在醉中萧洒的无影无踪,不过出去以后似是已复苏很多,打量墙上挂的一副长卷道:“兰亭序,这是何人所书?四哥,这字如果再刚毅峻峭些,倒和你的字有几分类似。”

话刚出口,夜天凌淡淡道:“十一弟,莫扫了大师兴趣。”

卿尘皱眉,卫骞是见过她的,不知是不是会认出来,恰好此时四周不见谢经的影子,她怕轰动了小兰亭中诸人,只好快步赶去前堂。到那儿一看,卫家至公子卫骞正醉态醺然的拖着兰璐往外去,兰璐不敢用力抗争,只能软声要求,一旁兰璎她们跟着劝拦,见到卿尘出来便像见了救星,仓猝喊道:“公子!”

进到阁中,一方宽畅内堂,两面皆是雕花梨木长窗,窗前点点放了几盆兰芷,阁中四周透着如有若无的兰香,叫人神清气爽。

虽知夜天漓在此宴客,却没想竟到是他们兄弟几人,猝然相遇,若非隔着一层轻纱,此时玉容之上的震惊、高兴、怔愕、欢乐定当将心中统统情感泄漏无余,她部下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本来安稳的调子偶然滑高,直飘出去,她仓猝收敛心神顺势轮拂,指下带出流水般的浊音,风回浅转跟着纱幕淡入了夜色。

卿尘抬眼望去,却冷不防看到夜天凌望向这边,那泠泠目光穿太轻纱直诚意底,让她心中无由一紧。纱影淡淡,使他棱角清楚的表面温和了很多,远远如坠梦中。

夜天凌唇角似是淡淡掠过一笑,旋即不再言语,目光投向墙上那幅《兰亭序》,苗条手指在花梨木案上微微轻叩。

一旁侍宴的兰玘和兰珞煮水烹茶,一一为三人奉上碧盏。此时楼下又引了几人出去,倒是随后而来的夜天湛、夜天清两人。

那人淡淡撇了舱内一眼:“你被强灌下七瓶御酒尝尝看,父皇的酒给你们几个白糟蹋了。”

夜天漓面向轻纱扬扬眉,笑说道:“彻夜叨扰文烟女人。”

那晚他虽及时率兵赶回,策应夜天凌胜利突围,但自此便失了卿尘的动静。回营以后他们派人数次寻觅,小半年来却芳踪全无存亡不知。夜天凌面上虽淡淡的,挥军万里斩将杀敌一如平常,但十一却知贰心中却始终存着此事。西突厥此次算是时乖运蹇,赶上夜天凌表情卑劣,玄甲铁骑不留涓滴情面,步步逼得他们狼狈不堪,接连退失燕然山北数千里地盘,经此一战元气大伤,怕是短时候内有力再犯中原。然此时即便得胜回朝,夜天凌仍将本身一队亲信卫兵留在那处山中,持续在四周刺探卿尘下落。

两边靠花窗的处所,各有一副茶具,小炉烹水,收回轻微的响声,使春季枯燥清冷的氛围多了几分温润暖意。

几幅轻纱随风微微泛动,将雅室一分为二。一面四周点了清透琉璃灯,光彩敞亮,成对摆着八张款式朴拙的黄梨木长案。每张案上有几样精美小菜,三两瓶水酒,案前放了素红色绣兰花方垫,供客人起坐之用。

卿尘修眉微剔,堪堪哑忍心中火气,忽听楼上一个声音传来:“卫骞,你这像甚么模样,不嫌丢人吗?”

案旁肃立的两个清秀女子,此时娉婷拜倒,清声道:“兰玘兰珞恭迎尊客驾临小兰亭。”

卿尘在轻纱以后笑意盈盈的看他们兄弟俩,微动琴弦,以示报答。转眸间看到夜天湛轻握杯盏,正神情温雅的看着这边,唇角带着她非常熟谙的浅笑。心中一凛,怕他听出端倪,短短的抚了一段浊音,以曲告别,悄身退了出去。

低到不能再低,琴韵悄但是起,翩翩如舞,仿佛历经风霜,兰苞绽放,曲调极尽精美,无言之处自生缕缕幽情,高洁清雅。

夜天清看去文质彬彬,比夜天凌的冷然多有几分亲和,比十一两兄弟的率性更见些许安稳,比夜天湛的俊雅风骚则却多了几分沉默无声,此时也早带醉意,几近比十一还不如,闻言无法点头:“你们不敢去招惹四哥,便拿我和十一弟折腾。”

曲调宁静高雅,似幽兰喧闹,姿势高洁。但闻室中噪音婉转,周遭似有淡淡琴声应和,竟叫人分不出是否为七弦之上所奏,仿佛跟着流连清风,四周八方都飘来琴声,悠悠娉婷无止无尽。

夜天漓也斟酒一杯,吊儿郎当的笑道:“好琴好酒可贵彻夜,文烟女人,我敬你。”一饮而尽。

十一摇摇摆晃自舱中出来,扶住夜天漓的肩膀,两小我并肩站着,乍看去身形相仿,两双眼睛特别神似,若非十一此时醉态熏然,倒像是一个模型刻出来的。

卿尘对那晚山中遇袭究竟产生了甚么事非常顾虑,轻纱以后细看夜天凌的神采,不甚清楚,但想来数月畴昔,伤势应当已无大碍。本来专注于他,俄然听到世人将话题引到本身这边来,仓猝清算心神,右手重挑琴弦,收回轻柔清韵,做为应对之音。夜天湛,温文尔雅的他,言行行动老是叫人挑不出瑕疵,端得君子如玉。

夜天凌的眼睛一向没有分开轻纱,此时十一小扣花案,朗声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次闻。为此当浮一明白!”说罢,拎起面前酒瓶,痛饮一口。

夜天凌转头看他兄弟俩,唇角逸出丝笑意,举步迈上楼前的木栈道,一边随口道:“五弟七弟他们慢了。”

舱内一人笑骂道:“灌我七瓶御酒还嫌我疏懒,你倒是发甚么疯,偏要今晚来这四周楼?”

夜天漓接着问:“何人所为?突厥军中竟有如此人物?”

兰璐吓的往卿尘身后躲,卿尘仍笑道:“人来人往都看着,有甚么话内里说也不便利。兰璐,前面刚制的菊花蜜酿,快去看看好了没有,给卫少送去雅阁等着。”她抬手一让:“兰璎的琵琶曲卫少还没听全吧,不如内里再坐坐,干吗急着走?”她晓得一时半会儿要将人打发走是不成能了,但求息事宁人,先分开这招眼的前堂,一不影响买卖,二让兰璐脱身,最首要莫要惊扰楼上。

卫骞甩手喝道:“跟少爷我玩这把戏,你小子活的不耐烦了,明天不把人给我带出来,我拆了你四周楼!”

卿尘见到他顿时轻抽了口气,夜天漓向幕帘内笑看来,眼神似是成心偶然往夜天湛那边一带,非常笑意八分调侃,恨得卿尘牙痒痒,无怪他白日只说宴客,本来故意作弄她。

卿尘虽晓得他看不到本身,却还是感觉那两道清冷的目光能够一向穿透过来,将纱幕后洞悉无余。她心中无由生出奇特的感受,仿佛在隔侧重纱对视的一刻,早已伸展缠绕的藤蔓于灰尘中悄悄绽放出花朵,一瞬的妖娆后,悄悄亮过明光如玉。

卫骞将手一摆,指着兰璐:“少罗嗦,过来!少爷看的上你是你命好!”

那是卿尘本身将王羲之的千古名帖《兰亭序》默写了一篇挂在墙上,不过只取“兰亭”二字应景罢了。夜天凌也回身去看,悄悄看了半晌,只是剑眉微挑,说了两个字:“不错。”转头望向轻纱背后。

她双目微闭,再弹一阵,指下弦音略高,如同点点兰芷在山间岩上摇摆生姿,不管秋风飒飒,冰霜层层,犹自气质高雅,风骨傲然。七弦琴音渐缓渐细,几不成闻,化作一丝幽咽,却暗自绵绵不断。

十一以手撑头,随口道:“你们耐不住迟早去招惹四哥,四哥身上伤刚好不久……”

那年青男人恰是夜天漓,此时笑道:“四哥此次又大败突厥,我们才喝的到朔阳宫窖藏的好酒,父皇今晚兴趣甚高,岂可绝望!”

“蓦地回顾,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曾经在第一次取下他的面具时,她想起过这首诗。她向来都不知看到一小我会有如许的感受,似曾了解,仿佛宿世。

夜天湛见他们几人已在阁中品茶,笑道:“你们把五哥弄醉了丢给我,本身却在这儿享用。”

“不是四哥七哥都说来,谁跟你来瞎闹?”十一说着,昂首眯眼打量四周楼:“数月不见,变了这副模样?”

指下悄悄一挑,余音犹自袅袅,流水般的琴声已委宛而起。

待到最内里一间,劈面一方素雅小匾,上面写着“小兰亭”几字,笔迹清秀如空谷幽兰,超脱如浮云出岫,中有三分疏朗之意,情高意远。

楼中管事早得了通报,亲身迎出来:“见过几位王爷,小兰亭洒扫洁净,略备酒水,文烟女人已等待多时,请移步楼上。”

卿尘按弦理韵,琴声当中有如暗香浮动,令民气旷神怡悠然思远,若似身置空谷兰风之间,身心俱受洗涤,通体舒泰。

十一笑道:“早说京中船比马快,五哥偏要骑马。”

兰璐如获大赦,仓猝福了福便今后堂快步而去,卫骞怒道:“你去哪儿?”卿尘半请半拦道:“卫少何必焦急,内里请!”

十一摇点头,开口不说。

卫骞和她只当街见过一面,此时她又着了男装,横眼看来,昏黄间也不辨面前是谁:“少爷明天要将兰璐带归去做二夫人,你说给她赎身多少银子?少爷我付双倍的!”

几人却早已听到,夜天湛眼中闪过惊奇之色,问道:“四哥受了伤?”

四周楼今晚买卖不错,她前后照顾了一下,俄然听到堂前有喧华声,楼中管事快步找来,说道:“公子,请您前边去看看,卫家少爷怕是喝多了几杯,缠着兰璐不放。”

“四哥话是这么说,但毕竟伤的不轻,这数月交战硬撑下来已极其辛苦,”夜天清说道:“他们要灌酒,我和十一弟替四哥挡着好了。”

夜天凌微一点头:“一点小伤,早已无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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