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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玲珑[上卷]_分节阅读_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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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凌想了想道:“‘春雷’或是‘一池波’,喜好哪张?”

似已见兰庭芳香,葳蕤生姿,卿尘忍不住往窗前走了几步:“届时春来,你便看着就是。”

夜天凌身上洁净暖和的气味刹时包裹了满身,她只觉心一跳接着一跳,潋潋滟滟地出现波纹,漾得心神微动,本来淡淡呼吸都屏住了,只和顺的靠在他臂弯,动也不能动。

卿尘道:“没说甚么,看起来倒安然自如。”

阳光倒是可贵的好,碧瑶捧着几本书册随卿尘往这边来,远远见丹琼在廊前晾晒些画卷。绿松影里春衫薄,倒是好一幅喧闹如画的风景。

卿尘点头,想起一事:“四哥,我刚才看到韩青,你要让他做那些事情到甚么时候?”

杜君述和陆迁对卿尘直呼凤相之名甚为不测,但是卿尘语中之意却已非常了然。

夜天凌见她入迷,问道:“在看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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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夜天凌淡淡道:“这窗外种了一片湘竹,雨后最是清爽。院里是兰花,本来只要大雪素,小雪素两品,厥后每年都添种,多了文心、莲瓣、交鹤、桃姬、银边大贡、瑞玉水晶、妙法莲华好些种类,本年还植了一株珍品梅瓣寒兰,一株落叶三星蝶,却不知你会不会照看?”

清光流转,轻柔一缕浅笑印在唇边,寒梅暗香浮着月色,悄悄的绽放开来,盈了满庭清芳。

屋中没有一丝声响,烛光也似醉人普通,轻柔谛视着这一对璧人。夜天凌悄悄环着卿尘,一缕如兰暗香本身畔幽幽绽放,叫民气神俱醉。他悄悄将手覆在卿尘手上,十指相扣,握紧了相互。

莫不平点头道:“四爷说的是,四藩不除内乱不断,这储位迟早如同空衔啊。”

夜天凌抬手划过卿尘入鬓细眉,迷濛凤眸,沿着挺拔鼻梁按上柔唇,苗条的手指悄悄一勾,托起她小巧的下颌。淡淡夜色中深寂眼波一如瀚海,星光灿烂般闪了几下:“你谁都不是,你只是我的女人。”

几人会心,莫不平道:“四爷,已是半夜,我等也该归去了。”对陆迁三人一抬眼神,一同告别出来。

卿尘抬眸,眼中灯影一晃,不管如何说,她也还是凤家的人。

卿尘看着杜君述等人出了门,未及回身,便被一双固执的手臂圈在怀中。

酷寒的气味叫品德外复苏,夜天凌独安闲门口站了会儿,回身入府。回了书房将几件政务一理,想起方才卿尘暖暖叮嘱,嘴角一挑,抬手重拂,燃烧常常彻夜长明的灯烛,往落远轩去了。劈面见晏奚抱着个金铜暖炉过来,眉一皱:“这么晚了干吗?”

卿尘抬眼看他那一抹笑容,往平常见的阿谁温文尔雅却又总叫人感觉疏离的太子殿下现在举手投足都多了几分放浪,谈笑风生毫不拘束,落纸千言批评古今政史,妙笔生辉,脱胎换骨般叫人别致。想他当真是对废立之事淡到了极至,深宫重殿,帝王家业,竟生了如此奇葩,不知是福是祸。但将文稿临时一放,微浅笑道:“不过本日倒不但为此,有旨意。”

卿尘抬眼打量这间书房,清简利落没有一件多余的安排,手边面前多是书卷,整齐的摆放着,却让人看着舒畅。唇角展开一韵含笑:“如果有张琴便更好了。”

夜天凌带着她回身面向窗前:“摆在这儿?”

更漏声声,夜色更加深沉,夜天凌看了看黑寂的窗外,道:“那事便如郡主说的做吧。”

内心那份拘束微微一顿,叫她心神微乱,散缠在一团。或许终只是错了,是梦?

帘落,掩住了那清澈容颜,马蹄声轻,消逝在夜色深处。

但是凤家,像一潭无底的深水,她同凤衍这“父女”,相互摸索衡量,却谁也摸不透谁。这句话,叫她如何去给?

“我们方才在的是四学阁,府里的册本画卷都收在那处。这边连着我常日里练剑的处所。今后落远轩同漱玉院,里进院落多了,我也并不常去,只这两处,一处高畅一处平静,倒是不错。另有,”夜天凌抬手沿这中轴指去,眼中微敛了沉远锋利,绝顶一幢修建立在重阁正中:“那是天机府。”

卿尘笑着,轻柔应道:“好。”

卿尘愣了愣,却俄然觉悟他话中之意,四月,那不就是再下月了?螓首微侧,玉光亮暗,盈转几分娇羞:“这么快?”

“喜好这儿吗?”夜天凌低声在她耳边问道。

“不错。”夜天凌道。

拾阶上了前庭,卿尘转头对碧瑶道:“去寻丹琼说话吧,我本身出来便好。”

卿尘“扑哧”一笑,抬眸娇嗔地觑他,心底倒是柔情万分。夜天凌挽着她纤腰:“跟我来。”

卿尘淡淡说道:“男儿鸿皓之志,也不枉此生。”

虽只两字轻语,却低低缭绕耳根,化做深浓盟誓,夜天凌低声道:“看的这么入迷?”

因不能久待,卿尘便该回宫了。夜天凌亲身送她出府,车轮方动,俄然青布垂帘被纤玉般的手指挑起,卿尘悄悄叫了声:“四哥。”仿佛有甚么话要说,但终究还是只淡笑了下:“早点安息。”

醇浓墨上那只白净的手顿住,墨影里晃过文雅的倒影,淡淡一弹,夜天灏昂首,卿尘道:“是口谕。”

“平天下事武功,治国却少不了这些人。”夜天凌负手身后,眺望着天涯沉沉隐现一抹皎月:“卿尘,莫先生能来,更添了我一锋利刃。”

卿尘泠泠如山泉的眼波暗笼了月色,樱唇轻启:“看你。”

夜天凌带她直走到阔朗开敞的前庭,几株老梅遒劲清疏,落落点点寒香,雪也压耐不住,水磨青石高山之上,嵌着一道碧玉镶金中轴线,映着雪光远远的伸进府中。

卿尘眸光一黯,内心竟生出几分惊骇:“若没有呢?”

卿尘一笑:“倒也无妨,凤家数代以来靠的都是联婚,纤舞已亡,鸾飞亦去,若我所料不错,凤家该是会张望一时。毕竟在凤衍看来,于此事上他手里只要一颗棋子了。”

碧瑶承诺着去了,卿尘入了内进,夜天灏昂首案中正援笔疾书,见人出去,昂首看去,却也不说甚么,再写了几句,将笔放下,一笑:“现在你倒成了松雨台的常客了。”

“快吗?”夜天凌冷锐的嘴角挑起笑意:“本是想下月,只是天刚回暖,怕你冷着。但如若再延,保不准便错过这兰花开绽了。”

卿尘微一侧头,语气中不觉带了几分淡远:“看的清楚,今后便记得清楚。”

卿尘看着那仿佛并不起眼的楼阁,那个想到在这里,堆积着统领风骚的良才贤士,储藏着天朝乱世的复兴,驭人师谋,他是得其术而用之以道啊。微微一笑:“尽在此中了。”

那么柔嫩的声气里,话中却非常笃定,每一个字掷出,都带着烙上心头的力道。卿尘心底微微一烫,这眼神,这话语,这度量,老是在忐忑苍茫的时候,让那一抹四顾彷徨的灵魂安宁的落入暖和,骚动尘凡来去,六合长河,亦可联袂并肩,笑对此生。

夜天凌低笑一声:“今后有的是时候看。”

夜天凌不语,却看定了她,通俗瞳人尽是研判。“你不知,我是谁。”卿尘有些茫然的说道。

夜天凌道:“很好,是可琢之器。”

此话叫夜天凌内心微微一动,说道:“仕族阀门虽权倾一时,但也有盛极必衰,现在储君之事不敷言道,反而四藩必得有所鉴戒。中枢一动,四藩必觑机而乱,却恰是撤藩的好机遇。削了四藩,则中原一统无忧,方能罢休整治外侵,完整绝除比年兵患。”

卿尘道:“文有文才,武有武将,叫人有些等不及想看他们各展才调的那一日呢!”

晏奚笑着将暖炉递来:“郡主来时叮嘱说,四爷明天在雪里跪了大半日怕伤了膝盖,早晨要暖着点儿,别落下病根。另有,这是郡主给的药膏,四爷今晚得用上才好,要不他日郡主问起来,我们如何回话?”

褚元敬暗自考虑,这一番话也是了然仕族必衰之路,本朝文臣多出自阀门贵族之家,乃至世袭罔替,然武将却多是浴血交战出来,身属豪门。特别自凌王执掌兵部,一概只论军功,非论家世,汲引了一多量豪门将士。军界带兵的大将已逐步构成豪门一派,模糊与仕族阀门相抗。仕族佐政已久,迟早又是另一个四藩,以凌王刚冷明锐,岂容他们坐大?这也使得他同一些新进文臣甘心跟随厥后,便因面前这个主子同其他皇子都分歧,傲视间早有一番挥刃百岳的泱泱气度,改革图治的高远抱负,这统统都使他臣服。

夜天灏亲身脱手闲闲研墨,剑眉斜飞下,丹凤眼线竟似勾入鬓中,带着几分可贵一见的挥洒笑意,如同星光普通闪了闪:“无妨评说对错。”

丹琼自出了延熙宫之事死里逃生,是沉寂了很多,分歧平常整日孩子气的笑嚷,像是一下子长大了起来,倒叫碧瑶非常放心。现在太子虽被废了储君,自涿州半途返来便幽居松雨台,说是失了势,但清平郡主隔几日便往松雨台来,世人望风看舵,测度圣意,也没人敢给这边神采看。提及来此处倒也不差各宫很多,只平静些,何尝是好事。

夜天凌眉梢一动,静看了看那暖炉,身边寒夜也已融融,直是一道暖意盈入心间。见晏奚满眼似笑非笑的喜劲儿,说道:“话这么多。”负手前面走了,晏奚忙跟上,却见他冷惯了的唇漾出笑意,凌王府中有些甚么变了。

陆迁对他这随性早就风俗,呵呵一笑:“小弟作陪。”随他并肩去了。

夜天灏面上如有若无地挂了丝笑,起家拂襟而跪,卿尘面南背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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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挑眉,正不知如何答复杜君述,听夜天凌道:“凤相那边我自有计算,你不必多想。”倒似将她护在了凤家以外,少了难堪。

夜天凌眸底含笑:“不日皇祖母便从建章宫返来了,你说,四月可好?”

两张都是传世古琴的珍品,久已失传了。卿尘随便说道:“一池波,闻说朴质清韵,想来当是甚好。”

夜天凌道:“他说甚么了?”

夜天凌一点头:“好。”

“那便是天机府?”卿尘道。

卿尘秀眸温远,盈盈如深湖潋滟,顺着他的目光而去,便是沉夜也模糊阔朗,退避开来。抬首见他意气飞扬的双眸,本身一颗心或者便是被这沉敛的霸气深深圈住,隔了万世千年轻柔牵涉,再有几个循环寻觅怕也为着他来了此处,摆脱不得了。

夜天凌傲然一笑:“不远了,不出十年,必叫天朝内政腐败,四陲安靖,如此方才称心。”

一席话,竟是将目光放到悠长,百世基业勾画在了面前,对此时大家聚焦的储位不屑一论。眉宇间那一抹深隽的自傲,仿佛进退尽在指掌之间,指导处已是江山万里。

两人出了书房,夜天凌牵着卿尘随步凌王府。虽是夜里,卿尘却因是第一次来此,内心尽是猎奇,借着月光细细打量。全部王府阵势高起,重院深藏格式层进,一时那里看得过来。

个鹬蚌相争,然行事关头还是在凤家。凤家建国以来世代与皇族联婚,仕族中以之为首,当年天帝即位,便是凤家力保,若在这肆意一边加上一笔,怕是天帝也难抑其势。凤相一言一动关乎严峻,敏诚皇后是凤相姑表兄妹,九爷是敏诚皇后亲子,亦是凤相的半子。郡主能够给杜某一句话?”

眸中似有精光闪过,摄民气魂,黑夜中那道金底碧玉中轴模糊寒光,直伸向目所不及之处,夜天凌道:“便如杜君述之狂洒,陆迁之文傲,底下难平是一腔赤忱热血,有朝一日,这些人都将为天下之栋梁,天机府亦必如太庙高堂,受后代之钦慕。”

轻寒料峭,暖绿春红还抑在将融未融的雪下,劈面的风已不那样砭骨逼人了。数株松柏都是合抱粗细,说是自前朝便有的,算来怕百年已不止,去了雪色,还是是苍翠欲滴,巍巍盖盖掩着松雨台,偶尔有飞鸟扑下,悉窣几点残雪,却衬的格外清寂。

杜君述临走前深深看了卿尘一眼,想起数年前酒后狂放同凌王批评天下女子,竟无一人能入其眼。当日可曾想世上有如许一个女子,叫民气服倾慕,凌王现在是情已深种,缘份之奥妙,妙不成言。想到此处,表情畅爽,搭了陆迁的肩头道:“陆老弟,人生痛快,彻夜不醉不归!”

卿尘上前翻看他刚完成的一叠书稿:“我是冲着这个来的。”近平常来松雨台,更加同夜天灏熟稔了起来,常常聊上半日,甚是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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