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修羽士终知灵界之上另有仙界存在。
神仙心中默想几下,又微微一笑,回身向左,随即将手中所执玉简抛出。
璇玑上人面现惊奇,接着问道:“那又是为何?”
元羽上人点了点头道:“我尘缘未尽,须下凡再经循环,本日一别,或许永无再见之日。待我投得凡胎,身上宝贝也无用处,这快意小巧简练赠送道兄,聊作记念。”
说罢长剑连划,斯须以后青石已成一张棋桌。
世人皆谓得道高人不争名利,不过这弈棋之时,也是没人想输的。
站立着的神仙接道:“我刚画好棋盘,璇玑道兄来得恰是时候。”
那仙鹤也不消去管,它自行于四周,想是没有仆人令谕,也不敢擅自飞走。
繁华若梦,人间尘缘
璇玑上人闻谈笑道:“道兄所说何来,我整天清修,也觉无趣,本日刚妙手痒,便想下棋,正思之时,就逢道兄玉简相招,本来是道兄你游山而回,这岂不是偶合么,是以我当即赶来,只为一解这多年无弈之苦。”
神仙既去,其所留道藏法器自为有缘人所得,后有大聪明者借助仙迹,寻觅捷径,修道之途天然省去很多工夫,成仙之路较之其他生灵自也快速很多。
还没过量久,远处又飞来数只大鸟,栖于仙山之顶,苍松之上,却不敢靠近仙鹤赤鹰。想是两位上仙在此对弈,周身空灵仙气引得灵禽来投,但又畏于早已伴随神仙多年的仙鹤赤鹰之威,以是不敢走近。
元羽上人说道:“自前次一别,又过了数个春秋,我遍访仙山而还,想到的首要之事,就是与道兄弈上几局,还望没有打搅道兄清修。”
本来先到的这位神仙恰是元羽上人,乃是真品上仙,连他本身也记不清到底升入仙界多少年事了。而厥后这神仙则是璇玑上人,同为真品上仙,不知何年何月在仙界当中偶遇元羽上人,而后两人便成了棋友,只要闲来无事,两位神仙就常常在一起弈棋文娱。
有物混成,先六合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觉得天下母。不知过了几千万年,这浑沌天下终究分出边界,光彩堆积,生灵初现。
说罢也不待元羽上人答话,璇玑上人顺手一挥将那快意小巧简扔出,未听闻响声玉简练嵌入棋盘地点青石当中,没至内部,不见踪迹。
现在元羽上人将本身最保重的宝贝赠送别人,足见他下凡之心已是极其果断。
仙界之妙远非灵间瑶池所能对比,氤氲暮霭,灵气充盈。云雾环绕之下,皆是仙山,仿佛有神力托起,悬浮于仙界之间。
七情六欲,笑我痴颠
元羽上人见此情此景,也知神仙虽修道以求断七情,绝六欲,但细思而至,便又清楚这又岂是真正能做获得的,因而口中说道:“你我二人乃得道之士,莫作内疚姿势,如有仙缘,自有再见之期……璇玑道兄,就此留步,告别!”
璇玑上人自是晓得这快意小巧玉简乃是元羽上人最短长的仙器宝贝,乃是当年元羽上人游历仙山之时所得的一座仙气充盈的玉山之精魄,灵性实足,内藏万般窜改,随灵羽真人万年,早已可据仆人情意而动。
不到半晌,闻得一声清越长鸣,神仙含笑而立,望着那自远处飞来的异禽。
两位神仙也未几说,走至棋盘面前分两方坐下,璇玑上人从袖中拿出两盒棋子,两仙各执一色,开端对弈起来。
说罢招过坐骑,驾鹤而去,走得萧洒至极。
璇玑上人轻点点头,说道:“道兄所言甚是,天机玄奥难测,你我虽是神仙,却有力晓得六合,境地越高,畏敬越深。只可惜了道兄万年苦修,现在却要皆尽散去。”
仙界无日月,光阴悄悄流去,不为人所影象。
不知哪岁年代,某修羽士发明人间界之上有一天下六合灵气充盈,仙山福地广漠,遂呼朋唤友,结庐而居,相互印证术法,修道求真。
他没有持续说下去,璇玑上人倒是面色一惊,道:“道兄动了凡心?”
说完方才那块玉简又呈现在元羽上人手中,伸手抹去神识,递给璇玑上人。
此时棋盘上已充满棋子,看来再有几步即将分出胜负,璇玑上人正思考棋路之时,元羽上人俄然开口突破本来沉默的环境说道:“璇玑道兄,这一局或许就是你我最后一次对弈了。”
而又复言已得无尽寿命,为人间所奢之极,只要不遇毁世之天劫,事事皆可为,又何必去乱世刻苦。
神仙下得鹤来,只见他面如婴孩,双眼有神,高挽髻发,一根碧绿发簪横穿而过,身着金色道袍,两袖无风自飘,足踏缠丝金履,浑身高低仙气环绕。
这一日,但见一名神仙驾乘仙鹤破雾而来,至一座仙山之顶,神仙伸手重拍鹤翅,座下仙鹤清鸣几声,然后回旋数圈,缓缓降下,落于仙山之上。
璇玑上人站立山顶,眺望茫茫云烟,远远的只听得元羽上人高歌之声传来:
在尘寰循环之时自也能够重新修行,再次得道飞升,但修道成仙本就是千难万难之事,非极具仙缘者又如何能够,是以众神仙皆不肯以千年之功添作赌注,悠悠万载,也无人敢冒下凡之大不韪。
说罢递上一块玉简,恰是方才元羽上人抛出那一块,只见元羽上人接过玉简,袖口一拂,那张玉简已不知其踪。
偶有凡人得观灵类修炼之法,遂仿效其形,用心修炼,以图延寿而类江山,世称炼气修羽士。时有高人所著道经玉符传播于世,很多凡人依循法门修身养性,也能延年而活,遂向道之心更加果断。更故意志极坚者穷毕生精力寻访三山五岳,祈求路遇真人传法,修炼以后得以长生,然成果如何,却不为人知。
想此仙山之顶,这青石不知存在了多少万年,受仙气精华淬炼,其坚固之处又岂是浅显仙器所能伤得了的,由此可见这神仙手中长剑实为神兵,又或是经他磨炼了多年的仙器。
一道白光闪过,玉简嗖但是逝,已不知去了那边。
元羽上人轻笑了两声,说道:“时闻尘寰修道之风渐盛,意求成仙之人也不计其数,如果我福缘不浅,或可求道修行,千百年以后又能重登仙界,到时又可与道兄日日弈棋为乐,还望道兄莫忘了本日棋友。”
千年苦修,道法无边
人间有律法科罚,仙界也自有天规。
又过几千万年,些数生灵聚六合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毕竟得脱精神凡胎而成神物仙禽,凡夫俗子但见仙物,莫不惊奇,因而焚香结炉,顶礼膜拜,以求得保风调雨顺,人间承平。凡人又安知兽鸟岂有人之慈悲心肠,不过得一精力依托,也并非好事。
璇玑上人接过玉简,口中却道:“不如将此玉简留在此处,待道兄重证仙位,你我二人再至此处弈棋为乐,以快意小巧简为记,如何?”
元羽上人笑而答道:“天数已定,命理使然,这六合间的各种因果又岂是你我能悟得透辟的,既是天定,看来是我尘缘未了,无福与六条约寿,还得下尘寰再历循环。”
不待坐骑落下,那老者已经开口说道:“元羽道兄久等了!”
浩繁神仙无事,当中也莫不成心下凡玩乐之徒,但是天规所限,存亡自有定命,神仙不得扰乱下界,暗里尘寰者必受天道法例惩戒,几百乃至上千年苦修之功顿时化作乌有,灵智灭失,重回尘寰尝受循环之苦。
璇玑上人一看,果如元羽上人所言,本身所执白棋输了半目。
此界被修羽士通称为灵界。
这一挥照顾璇玑上人仙力,整座仙山仿佛都轻颤了一下,明显璇玑上民气境也有颠簸。
灵界之上,九重天外,乃是一漂渺天下,幽幽苍苍,漫无边沿,即为灵界修羽士所称之仙界。
喝完杯中之茶,元羽上人站起家来讲道:“与璇玑道兄弈棋实为一大乐事,本日九局,余愿足以。”
神仙对弈,灵禽环抱,这哪是人间所能见到的无上瑶池。此地固然渐愈热烈,但两位上仙却不受半点影响,道法自是高深。
下了坐骑,赤鹰度步走近仙鹤,二鸟甚为密切,想必恰是因为二位神仙常常一起对弈,以是打仗繁多的原因。
神仙又用长剑削出两张石凳放于棋桌两旁,然后把剑收起,打扫四周石屑。待统统结束,这才负手而立,背对苍松,眺望仙界远处,目光所及,全部天下仙气升腾,虚无漂渺,心中更加平静。
神仙转而走向松下青石,待行至面前,他右手一招,一把长剑平空呈现,口中说道:“你如果仙灵之物,莫怪我本日用剑削你,如若他日得脱石胎,或许也有本日我剑气点化之功。”
璇玑上人悠然念叨:“‘金风玉露终离恨,欲得大道须忘情’,凡是方才飞升仙界的神仙都会去离恨天处,忘情海边坐而修行,以求完整摆脱尘凡烦恼。”
元羽上人神采之间却并不感觉可惜,笑道:“是福是祸此时仍未可知,修道本是逆天而行,但人力藐小,终究还是要适应天意。循环无休,仙日无尽,戋戋万载之功与其比拟实在算不得甚么。更何况那凡尘俗世,或许另有奥妙之处,道兄又何必为我可惜……道兄输了。”
偶有紫气光彩一闪而过,乃是得道神仙腾云驾雾所发之光芒。这些神仙皆为清心寡欲之辈,仙界虽广,却整天无事可做,为消磨光阴,神仙不是打坐静修,就是遍访仙山,又或是寻得朋友,坐而谈经论道,也是称心之事。
即便如此,这些灵禽也获得莫大的助益,对于它们的修炼更有精进,只闻它们时而鸣叫几声,欢畅之色可见一斑。
元羽上人面含笑意,沉默不语。
仙山之上四周可见奇花异果,不知已发展了多少年,是否与仙山同龄,实在无稽可考。灵禽异兽玩耍玩闹于云雾当中,却不扰仙界清净,丝丝仙气透体而发,更增繁华。
元羽上人点了点头,说道:“固然我曾经也云游此地多次,但不知为何,此次一到那边,就俄然被波澜不兴,水纹不现的忘情海吸引。说来忸捏,今次站在忘情海边立足很久,不但没有得以摆脱,反而想起了飞升之前的尘缘旧事,虽畴昔不知多少年代,本已健忘的事情却又闪现脑中,历历在目……”
后终有能人苦修千年而悟得法门,修成仙肌贵体,渡劫而去,脱出凡尘,得道飞升仙界,不受年事所缚,不受循环之累,与六条约寿,享永久仙龄。
元羽上人抿一口清茶,然后才道:“与道兄相别这段时候,我不时游山为乐,不经意间就到了仙界西边极境,浩大沧澜的离恨天。”
元羽上人没有点头,持续说道:“我本身也觉惊奇,修道万载,又怎会有此心念。但这离恨天乃是仙界最为玄奥之所,有此环境定有后果,想必是我应罹难害已至。”
固然输了棋局,但他并无郁郁之色,反而笑道:“本觉得道兄凡心既动,表情不平,这局该是我赢,未曾想道兄堪破天道,道法又精进了,我输得心折口服。”
转眼间两位神仙对弈已至第九局,前面八局各胜四局,打成了平局,遵还是例,这第九局才是终究分清胜负的一局。
璇玑上人闻言一愣,昂首问道:“道兄是否要去哪座仙山去打坐清修,永不出世?”
璇玑上人说道:“万载订交,莫敢相忘!道兄放心,等你可接受劫雷之时,或许我可助你一臂之力,让你记起此生,乃是真品上仙元羽上人。”
元羽上人摇了点头,说道:“你我早已是不死神仙,共享无尽寿命,再修行也无大用,非是如此。”
千年万载,修道之士多少也参透些须六合造化之功,身俱异能,纵使没有通天手腕,但也可移山倒海,撼天动地,自此修道之风日盛。
神仙看了一眼落脚之处,见得四周花草整齐不齐,暗香扑鼻而来,又见不远处一棵苍松拔地而起,枝繁叶茂,甚是高大,树下一大块青石卓但是立,因而面露微浅笑意,口中道:“这倒是一处好景地点,正合适煮茶弈棋之乐。”
璇玑上人听得此言,这才面含不舍之色,说道:“道兄此去,此后我又与谁对弈?”
几千万年以后,成仙之人已不知何几。
尘凡一醉,天上人间
到得近处,才看清这只异禽体形庞大,双翅展开可达三丈,名曰赤鹰,其背上驮有一名老翁,看那老翁一袭青色长袍,华发飞舞,白眉飘飘,自是仙风道骨。
他伸出左手虚空而抬,一块通体晶透的玉简已在手中,复又抬起右手在玉简之上划了几划,只见那玉简刹时荧光高文,似有几个笔墨在腾跃普通,旋即又暗淡下去,规复了平常。
璇玑上人不解的问道:“你我俱是真品上仙,飞升仙界几万年,该渡之劫早已度过,现在又如何会有灾害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