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奥斯卡
福琳抿嘴一笑道:“瞧皇阿玛说的。儿臣好久都没见到您啦,进宫来给您磕个头又有甚么奇特的?还是皇阿玛真当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一进了他们纳兰家的门,就不要我这个女儿啦?”
老康听得“嗯”了一声,便对锡若挥手道:“既然雍亲王这么说,朕也就不罚你了。你归去好好歇息,然后接着跟他办差。”
锡若内心忍不住大赞他老婆的演技这些年不但没有退步,反倒愈发见长了,的确直追奥斯卡影后,然后公然瞥见老康暴露一脸不忍的神采拍了拍福琳的手,转头又朝本身说道:“你本身睡沉了,如何能怨公主呢?她也是心疼你才不忍心叫起你来的。唉,罢了罢了。”
雍亲王被福琳的行动惊得今后一退,回过神来以后立即伸手扶了她起来,嘴里说道:“十六妹千万不成行此大礼。”说着又瞟了锡若一眼,说道:“他能娶到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傍晚的时候,锡若从黑甜一觉中睡起,一看本身留在床头的怀表,顿时惊得从床上弹了起来。表上的时针指着三点半的位置,也就是说已颠末端申时二刻。他严峻到手都有些颤抖,恰好前人的衣服又费事得很,他扣了半天愣是没把朝服的钮子扣出来,不由得大急。
老康在劈面收回拨弄茶碗盖的声音,却朝端坐一旁的雍亲王问道:“朕说把他交给你带了。如何罚,你来拿主张吧。”
福琳见本身的哀兵之计已经见效,也就渐渐地收住了眼泪,想了想,却又走到雍亲王面前深深一福,语气诚心肠说道:“福琳晓得四哥搓磨他,也是为了他好。福琳不敢干预国政,只求四哥念在我们伉俪两个平常就聚少离多,能放他返来的时候,就早些放他返来,就算是成全我们的伉俪之情和孝道了。十六妹在这里先谢过您了。”说到这里心念一转,竟干脆趴倒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雍亲王磕了一个响头。
福琳也跟着锡若坐在床上,握着他的手问道:“你如何这么担忧?眼下不是还没到当时候吗?”锡若摸了摸她的头发,凝神深思着说道:“他是个心劲儿极狠的,不但对别人狠,对本身也狠。我之前还没这么清楚地感觉,只当是十四跟他分歧,成心夸大了他的脾气。现在跟着他办了几趟差今后,方才有了些真的体味。他如果今后下台,只怕跟他作过对的人,都难有甚么好了局。”
锡若“嗻”了一声,跟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内心却暗想道,你们父子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共同得可真是天衣无缝,只苦了我这个被你们耍得团团转的人。看来紫禁城真的不是个久留之地。多给这对天子父子吓几次,恐怕本身都要少活好多年……
锡若点头苦笑道:“归恰是迟了,也不赶在这会儿。他要罚就让他罚吧。我担忧的倒是今后真如果在雍亲王部下当差,只怕几条命都搭出来了。这位主儿,可真是个能冒死的狠角色。”
雍亲王躬身答了声是。锡若内心不由得往下一沉,暗想道毕竟躲得了月朔,躲不过十五,还是落到了他手里发落。他晓得老康此次真的不筹办再包庇本身,只得在内心安抚本身道,见驾来迟应当也罪不至死,大不了也就是摘了他的顶戴花翎,把他赶归去抱老婆,也没甚么大不了的。想到这里,锡多少脆也不再为本身讨情告饶,只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筹办接下雍亲王能够会出的狠招儿。
老康看得又笑又叹,干脆便留了他们几个陪本身进膳。这顿饭一向吃到宫门快下钥了才结束。出了宫门临分离的时候,雍亲王走到方才扶了福琳进马车的锡若身边,冷冷地说道:“公主救得了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你还是趁早撤销你那些歪主张,踏结结实地跟着我办差吧!本王迟误不了你!”
老康咳嗽了一声,朝福琳问道:“你如何俄然进宫来见朕了?”
福琳听得心惊肉跳,却又尽力地压抑着情感说道:“这些不是我们早就晓得了的么?再说你这些年来,不是一向制止碰到如许的结局吗?实在不可了,我们就一块儿跑呗。”
锡若打马从公主府一起赶到紫禁城的时候,大冷的天儿,额头上却热得冒气。他摘下脑袋上貂皮做的厚重朝冠透了口气,这才跳上马背急仓促地往乾清宫的方向走。比及了乾清宫东暖阁,他朝门口守着的七喜比了个“四”的手势,七喜立即点了点头。锡若定了定神,又把脑袋上的朝冠扶正,这才让七喜出来传话。
锡若用一种温和的神采谛视着福琳,低声道:“不管将来会如何,我都不会让其别人动你的。”福琳听得内心一紧,赶紧推了锡若一把说道:“从速换好衣服进宫吧。免得再担搁,还不晓得皇上要如何罚你呢。”
福琳听得内心紧了紧,却故作轻松地说道:“他明天早上从户部返来,理都不睬儿臣,爬到床上倒头就睡。下午儿臣想着叫他起来吃口饭时,他却孔殷火燎地从床上蹦了起来,连连说儿臣误了他的事。皇阿玛,您说儿臣委曲不委曲?”说着说着嘴巴就扁了,眼睛里也蓄满了委曲的泪水。
老康被福琳也说得笑了起来。他固然连养女在内一共有二十一个女儿,但是大部分不是短命,就是远嫁,成年的女儿里长命的也未几,而福琳是少数结婚今后他还能见着的女儿,小时候又总在他膝下承欢,是以平常待她也甚好,等闲并不会给她尴尬。他见福琳挑在这个节骨眼儿长出去存候,心知必然和还站在这里的锡若脱不了干系。可老康毕竟是个慈父,固然晓得福琳打的甚么主张,却也拉不下脸来赶她出去,反倒莫名其妙地有了几用心虚。
锡若闻言捏了捏福琳的面庞,笑道:“公然还是老婆疼我。”随即又叹了口气坐回到床上,神采也不像方才那么镇静了。福琳有些奇特地问道:“如何?不怕他了?”
这时门外的七喜却报福慧公主求见。屋子里的三人俱是一愣,老康和雍亲王都脸带疑问地看向锡若,却见他也是一副摸不着脑筋的模样。
锡若早已几步赶了过来,闻声雍亲王的话便嘲笑道:“王爷说的极是。”却被雍亲王狠狠地瞪了一眼。
福琳笑嘻嘻地站在老康身后给他捶背揉肩,又仔细心细地打量了劈面的锡若一回,低下头说道:“还好还好。我还觉得皇阿玛和四哥要打他一顿板子呢。不过打了也好,还替儿臣出了口气。”
锡若听得内心大喊老康圣明,却碍于雍亲王森冷的神采不敢表示出来,只低头立在一旁,内心却在对老婆狂竖大拇指。
不想雍亲王却开口说道:“他见驾来迟固然有过,不过念在他之前办差经心、过分倦怠的份上,也算是情有可原。此次就功过相抵,不赏不罚了吧。请皇阿玛明鉴。”
过了一会儿,老康的声音传了出来,“让他出去吧。”锡若屏息静气地走了出来,一进门就给老康磕了个响头,垂眼道:“主子见驾来迟,请皇上惩罚。”
老康一脸惊奇地问道:“你如何晓得朕刚才想打他的板子?又如何是为你出气?”
锡若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垮,只感觉身上方才退下去不久的鸡皮疙瘩又冒了上来,正想对付几句场面话,却见雍亲王独自回过身去,连声号召也不打地就走远了。
福琳在三道迷惑的目光里走出去,却仍旧显得从安闲容,给老康请过安以后,又给雍亲王见了礼。雍亲王不言声地看着她,目光却变得更加地阴暗了起来。
福琳闻声屋子里的动静,从内里掀帘子出去,见到锡若这副急得神采煞白的模样,不觉吃了一惊,赶紧走了过来帮他扣钮子穿外褂,一边说道:“何可乐返来讲你几宿没睡,我看你的睡得太熟就没忍心叫你。不就是进宫面圣吗?你打发小我去皇上那边禀告一声就是了。你都累了好几天了,想来他也不至于指责你。再说哪有如许把人当牲口使的?的确比本钱家还黑!”
老康说着又把头转向了雍亲王,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今后办差也重视着点时候。连着几宿不睡觉,偶尔可觉得之,长此以往却必伤身材,也伤了伉俪间的敦睦。他们小伉俪两个,至今都还没有一男半女,纳兰家到了他这一辈,子息本来就艰巨,朕也不忍心伤了他的孝道。”你……差未几的时候就放他回家去吧。
锡若点点头,又拉下福琳来吻了一下,这才让她给本身穿戴好朝服朝冠,在内里擦了把脸以后就仓促地骑上马进宫去了。福琳看着他打马而去的背影出了会神,俄然对本身的大丫头碧玺叮咛道:“给我筹办进宫的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