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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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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慕容复安静无波的双目,萧峰竟是蓦地一窒。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如何答复。隔了好久,他方艰巨言道:“慕容,莫非我对你的情义也不能……”

听到萧峰的问话,慕容复不由微微一怔,这便放下酒杯转了过来。“本来是大哥来了!”只见他神采平静腔调安静,仿佛他们正身在慕容府的后花圃而非皇家的金明池,面前还躺着一个死天子。“可惜,不能请你喝酒了。”因为他们面前独一的一壶酒已被按了毒/药。

诸葛正我见向太后体贴慕容复甚于体贴赵煦,心头大石立时落地,忙垂泪道:“已他杀而亡……慕容大人临终前,要下官转告太后,社稷安定、皇室庄严,远比千百个慕容复都更首要。他终究能够跟淑寿公主在一起了,请太后不要悲伤。”

向太后公然对淑寿公主和慕容复的交谊更深,刹时泪流满面,哽咽多时方泣声道:“哀家晓得……哀家一向都晓得……慕容卿忠心耿耿,怎会背叛?”

“是!”萧峰双目已红,慕容复却悄悄浅笑起来。“你我之情,大不过这万里国土,也长不过千秋万载。大哥,你晓得我会如何选。当你劝我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你就该明白,我只能这么选!”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当真是说得慕容复措手不及面红过耳。两人相互凝睇好久,忽而相视一笑,两臂订交饮尽了这杯毒酒。

目睹慕容复要喝下毒酒,萧峰终究现身。“就这么死了么?”萧峰有诸葛正我互助,实在早就已经到了。只是赵煦实在太帮手,他便一向没有出面。

慕容复面色如常无悲无喜,只问:“来由?”

“即便这代价是你的性命?”萧峰凝睇着慕容复低声发问。

“新君?”向太后心头一动,当下认识到赵煦身后无嗣,帝位由谁担当她有发言权。只见向太后顺着诸葛正我的眼神缓缓下移,很快便将目光停在了她怀中的赵孝愿的身上。论豪情,向太后天然更加靠近由她一手扶养长大的赵孝愿。但是论法理,赵孝愿却远远不是第一顺位的担当人。“除了官家,先帝另有旁的子嗣。”

月上中天,早已温馨好久的隆佑宫中却俄然来了一名不速之客――六扇门大统领诸葛正我!

诸葛正我这一番话,直说得向太后连连点头,顿觉大有可为。但是,她沉吟半晌,俄然又问:“慕容卿……又当如何措置?”

“慕容大人身材孱羸,出狱后不久便病逝家中。”诸葛正我正色答道。

或许于萧峰及慕容复二人而言,这情之一字,向来都是含笑饮砒/霜,无怨亦无悔。

诸葛正我心领神会,忙道:“除了蔡京蔡大人,只要一些宫中侍卫宫女晓得。那些侍卫宫女,现在正在微臣手上。”

慕容复本就父母双亡,为了淑寿又至今未有婚配,恰是孑然一身形影相吊。加上他先前事涉谋反,便是出狱回家等闲也不敢有人靠近。想来如此安排,怕也无人能瞧出马脚来。倒是向太后想到这些年来慕容复因淑寿之故侍她如母,不由再度泪如雨下。“哀家想去看看他……”

赵孝愿心肠纯良,本来一听慕容复死了便要放声大哭。可眼下见到向太后悲伤欲绝,他骨子里的固执却使他忍住了泪。只见他鼓着脸咬着牙,当真地为向太后擦着眼泪,果断隧道:“大娘娘,你放心!你另有孝愿!”

自从慕容复入狱,赵煦对向太后再无好神采。他们本就绝少母子缘分,向太后天然也不会为赵煦的死而过于伤感。是以,不等诸葛正我把话说完,向太后便已然规复了往昔的聪明显智。特别当她听闻诸葛正我言道赵煦见慕容复时竟屏退了摆布,更是面色数变,明显是猜到了甚么。很久,她方低声问道:“慕容卿呢?”

“不错!”慕容复倒是绝无游移。

向太后这一句,明显也决定了蔡京的运气。诸葛正我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这便道:“依微臣之见,官家应是在金明池喝酒取乐时不测身亡,侍卫宫女等护驾不力,理应殉葬。蔡大人与官家君臣相得,亦志愿殉之。国不成一日无君,太后应急招右相肯定新君人选。”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一句,向来是结义兄弟的标准台词,萧峰与慕容复二人亦不能免俗。

此时现在,向太后还感受不到一个八岁孩童的承诺的分量。但是后代之人却都晓得,有大宋复兴之主德宗天子的一句承诺,哪怕是天塌了,他也能给你撑住!

萧峰却只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缓缓道:“你向来都是如许,你向来都不肯听我的。慕容,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当年义结金兰时说过甚么?”

向太背工中数珠落地,仓猝发问:“如何回事?”诸葛正我神采青白地又磕了个头,忙将赵煦暗里在金明池召见慕容复,哪知被慕容复拧断了脖子的事一一道来。

向太后天然也晓得太后出宫或者从宫外送一具尸身出去有多难,目睹连诸葛正我也分歧意,她又哭了一阵也只得接管实际。“诸葛卿,传哀家懿旨,速召苏辙入宫觐见!”

就连一贯灵巧懂事的赵孝愿闻言也大哭着道:“世叔,慕容大人救我性命,你为何关键他?”

慕容复没有再答话,他温馨地凝睇了萧峰一会,忽而自失一笑,这便回身又将那杯毒酒端了起来。

慕容复复苏过来的时候,发明本身正在天上飞。与他一同饮下毒酒的萧峰正稳稳地抱着他,站在不竭飞升的热气球的吊篮内。

“不!不可!”向太后仓猝点头,“慕容卿对我大宋忠心耿耿,岂能如此对待功臣身后?另有淑寿……淑寿便是在地府之下也不会谅解我这个母后……”明显诸葛正我建议,向太后不但豪情上没法接管,明智上更没法接管。如果慕容复公然科罪谋逆,那么一向保护慕容复的向太后将来又该如何自处?

“我晓得你并非故意寻死,你有你的事理。但你也应明白,我既能来到这,便毫不能看着你死!”萧峰忙上前急道。

“如果我说,诸葛兄……”

诸葛正我故意摸索,向太后却也并未非常起火,反而轻叹着道:“诸葛卿,官家行事的确荒唐,然事已至此,还得你我同心合力共渡难关。”

“慕容!”萧峰又喊。

重视到慕容复这泰然自如的神采,萧峰竟觉心头一落,俄然对统统都没有掌控起来。但是事已至此,该说的话他仍然得说。“慕容,其间事了,跟我走罢!”

御案上,酒菜俱全。慕容复两手一撑桌面,竟是坐在了御案上。只见他提起玉箸捡平淡的菜色随便用了一些,又连喝了三杯御酒,这才幽幽一叹。半晌后,慕容复忡怔着回神,这便扯开袍角,自衣缝里取出一枚红色药丸丢入酒壶中。据供应此物的诸葛正我所言,这药丸是以曼陀罗、乌头、砒/霜等物异化制成,死法敏捷绝无痛苦,是杀人灭口的绝佳良药。

诸葛正我闻言心头立时一跳,忙劝道:“太后,慕容大人触柱而亡,死状惨烈形貌不雅……更有,现在千头万绪,不知有多少人的眼睛放在太后身上……”

萧峰话说半截,慕容复已再度点头,决然道:“我要的,是万无一失!”慕容复抚心自问,若非他对萧峰的情义牵绊,十个萧远山也早给他灭口了,本身也就不会走到明天这一步。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他又岂能重蹈复辙?

“即便你明知有无数人会因为你的死而悲伤欲绝、生不如死?”

“申王眼盲,燕王、越王皆年幼,瞧不出品性。唯有孝愿常养太后身边,耳濡目染很有太后宽宏明慧之风,政事堂诸公亦曾夸奖。”诸葛正我却神采平静,将他早与慕容复议定的安慰之辞娓娓道来。“现在朝堂之上蜀党独大,然慕容相事涉谋反,蜀党高低皆战战兢兢。只要太后能为慕容相洗刷罪名,苏相定会尽力支撑太后,想来朝堂之上也不会有多大的反对声浪。”

远方,恰是那触手可及的万里江山、千秋万载!

诸葛正我目光一闪,决然道:“为今之计,只能定下慕容复谋逆弑君之罪,诛他九族!”

“不错!”

向太后当然明白这类天子逼/奸大臣不成,反被大臣拧断了脖子的情/色丑闻毫不能张扬出去。可眼下毕竟是死了一个天子,哪能等闲就讳饰畴昔?“诸葛卿有何体例?”

“……从今今后,我再不会分开你身边半步,你要我做甚么,我就做甚么。如果你不想见到我……”萧峰却仍在絮干脆叨,委曲责备地好似一个小媳妇。

“大哥,话已说透、缘分已尽,再做胶葛就不像你了。”慕容复扭头望住萧峰,扬眉而笑。这一笑明朗炽热,竟似十数年前他们初度相逢。“属于我的战役已经结束了,能够在最后一场战役当中洁净利落地战死,是我的最高光荣!”

“大哥,是我对不住你,一向都是我对不住你。”慕容复的目光终是软了下来,话音也变得忽视漂渺。“每一次、每一次我都会挑选,寒舍你。”说到这,慕容复不由无法苦笑。阿朱当年跟随萧峰而去,贰心中妒恨莫名几近杀了阿朱。可现在想来,一心一意对待萧峰、能为萧峰支出统统的阿朱,比之他慕容复,向来都好上了千万倍。“……以是,你走罢!忘了慕容复、忘了曾经产生的统统。转头看看这世上,大家都比慕容好。”

这一句,明显也在慕容复的料想当中。他连目光都未曾摆荡一下便缓缓答道:“大事已了,大哥,你走罢。至于小弟,我走不了也不想走了。”

“那又如何?”可不等萧峰把话说完,慕容复便已决然相拒。“你我之情,如何重得过这天下?我杀了赵煦却仍想蜀党在朝,赵宋皇室走我给他们打算好的门路,岂能不支出点代价?”

慕容复没有说话,自萧峰的脸颊上滚落的热泪正一点一滴地砸在他的脸上。他早该想到的,既然诸葛正我能把萧峰弄进金明池来劝他不要他杀,那么给他的毒/药也定然是假的!

萧峰一贯都晓得,他的慕容坚刚不成夺其志。可此时现在,萧峰心中所涌动的再不是高傲而是痛苦,无边无尽的痛苦。“大爱无情,是吗?”

“那么我呢?”萧峰寂静很久,俄然低头拭泪,幽幽发问。

见到向太后,诸葛正我马上跪倒在地满头大汗地言道:“启禀太后,官家……官家驾崩了!”

一听到蔡京的名字,向太后马上咬牙切齿。“若非蔡京谗言构陷,慕容卿岂会遭此灾害?”

“诸葛兄给你的毒/药是假的,那是我的意义。”萧峰一向没有低头,但哪怕不低头,他也已感遭到慕容复醒了。“我晓得你一贯刚强,如果晓得毒/药是假的,说不得就要一头碰死。可我如何能让你死?”只这一句,萧峰本来果断的嗓音刹时破裂。“慕容,我晓得是我负你很多,可你却从不怨我。我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遇,让我陪着你、照顾你、把欠你的情义还给你……”

“那又如何?”萧峰却只刚强点头。“你我之间,还算得清么?你向来没有怨过我,我又何曾怨过你?……慕容,为何你总也不明白,他们再好,也不是慕容复!”阿朱再好,也不是慕容复;阿紫再痴,也不是慕容复。除了慕容复本身,谁都不是慕容复!

赵孝愿懵懵懂懂地听了半天,好似听明白了些甚么,又好似仍旧胡涂。他扭头见向太后仍在垂泪,侧脸望了对方好久终是忍不住哭着问道:“大娘娘,慕容大人真的死了么?”

向太后一边落泪一边点头,苦涩道:“慕容卿临死仍在为你铺路,他对我们赵宋皇室实是忠心不二。”向太后曾在号称“女中尧舜”的高太后身边奉养多年,耳濡目染,论政治聪明不知比赵煦高上多少。诸葛方才的那些战略,向太后岂会不知究竟是谁的手笔?“现在他走了,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来日朝堂之上,那里还去寻另一个既无能又忠心的慕容复?”

慕容复长叹一声,俄然自失一笑。事已至此,莫非要他翻身从热气球上跳下去么?黑夜已尽,一轮红日正要自那连绵起伏的山脉后喷薄欲出,万丈金光已将他们覆盖此中。

目睹向太后将赵孝愿揽在怀中垂垂收了泪,诸葛正我这才也跟着擦擦眼泪,小声道:“太后,此事毫不成张扬!”

诸葛正我捏了捏赵孝愿的小手以示安抚,接着便俯下身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一字字隧道:“太后仁义,微臣替慕容大人谢过了。”

“微臣惶恐!”向太后有此胸怀,诸葛正我终究放下心来,坦诚道。“慕容大人的尸身,下官已悄悄送回捧日军死牢当中。”

“反派凡是死于话多。”不知过了多久,本来温馨的宫殿内响起了慕容复的话音,腔调是这段光阴以来可贵的轻悦舒缓。“以是,我甘心现在才解释启事,如果你的灵魂还没有散尽的话……赵煦,是甚么令你自大到觉得你的喜怒会比天下人的福祉更首要?你实在,太让我绝望了!”

向太后的哭声很快便轰动了身在内殿的赵孝愿,他缓慢地跑了出来,一边捏着绢帕给向太后拭泪,一边灵巧劝道:“大娘娘,不要哭、不要哭……”

“遵懿旨!”诸葛正我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这便大步走了出去。

慕容复如此不受威胁,的确绝情绝义。可萧峰冷静地望了慕容复一阵,竟笑了起来。只见他上前端起酒杯,又说了一句:“你我之间除了兄弟之义,更有伉俪之情。”

向太后也是个说话头醒话尾的聪明人,有诸葛正我这一句,她马上便明白到这是要将赵煦与慕容复二人灭亡时候分开。待新君继位以后再宣布慕容复病死狱中,世人也就不会诸多猜想了。“彻夜之事,另有多少人晓得?”

只见慕容复低头深思了一阵,俄然哑然发笑。下一刻,他竟拿起酒壶给萧峰也满上一杯。“大哥,请!”

已被拧断了脖子的赵煦当然不会再答复,慕容复亦无需他的答复便自顾自地站了起来。只见他顺手扯断仍扣着他手腕的两只铁镣丢弃在地,这便摇摇摆晃地向面前的御案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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