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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三十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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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韵娇嗔道:“才不要,皇上也不看看,都有多久没在吟雪宫过夜了?您整日为国事劳累,臣妾看了心疼,实是担忧您的龙体。臣妾每日泡了上好的铁观音,在宫中翘首以盼,可每次都是空等,臣妾又不能主动看望,只好单独望穿了眼。您明天,就陪陪臣妾嘛。”说着拉了拉他的衣袖,来回摇摆。

沈世韵笑道:“客气甚么了?本宫想来,放在玄霜眼里,给他十座金山,也抵不过你能嫁他。要说这身份,你作为摄政王的义女,自幼在吟雪宫当差,不过是个历练之机,也不消尽拿本身当下人看。讲到门当户对,还是配得起做皇家媳妇的。嗯?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她此时一心争宠,借此稳固职位,非论任何人、事都能拿来倚仗。

程嘉璇脸上通红,还是声音果断的道:“皇上,请恕奴婢不知好歹,可我实在配不起贝勒爷。他待我很好,从没拿我当丫环看过,奴婢和他在一起很欢愉,却只想和他做好朋友。此次照顾他,一是为主子体贴主子的天经地义,二来……倒是因为我对不起他,他会受伤,都是我的错,我要赔偿他。”

沈世韵道:“是啊,皇上又怎会为了一个女人,不吝劳民伤财呢?还是臣妾自视太高。实在统共算来,也只要这两次。他本来对臣妾还算客气,这回恨我至此,乃是事出有因。六年前魔教总堂主,那位人称‘残煞星’暗夜殒的在宴席上行刺,幸得臣妾早作防备,布下天罗地网,才总算将他擒住。此人宁折不弯,有几分骨气,在牢房里挨了几位苛吏一顿鞭打,见到臣妾,不但不出言告饶,反而还是恶语相向。臣妾很赏识这小我,先前对他也做过几分调查,晓得他软硬不吃,独一的缺点,就是他挚爱的魔教蜜斯楚梦琳。这三人从小在一起长大,干系非同平常,可此中大有马脚可寻。楚梦琳只爱着皇叔德豫亲王,对那两人从不稍假辞色。而暗夜殒本来气力不差,在武林中足以称雄一方,可身处教内,在前任教主眼中,他的风头全给江冽尘盖过,内心久已怀愤,但顾念着两人一份兄弟交谊,从没想跟他撕破脸。但楚梦琳则另当别论,凡是事关这妖女,他都毫不能看她受半点委曲……”

沈世韵道:“太宗天子足智多谋,他的这一桩威风,臣妾也曾传闻过。但先皇乃人中之龙,臣妾这一点取巧手腕,又怎敢与他比拟?我倒是另有计算。暗夜殒虽算技艺高强,可要跟七煞魔头比拟,毕竟还是相差太远,以是过不了几招,就沦为刀下亡魂。传闻死状极其惨痛,挫骨扬灰……不过臣妾的打算,终究还是成了。”顺治奇道:“那朕就听不懂了?”

现在传闻程嘉璇也囿于此节,晓得明劝无用,只能盼着她早些想通,从执迷中走出,除此以外别无他法。只说了两句“你本身再好好想想。”说完同沈世韵相携而去。

顺治道:“暗夜殒?朕记得此番招安彼苍寨,他也是历过大功的吧?单枪匹马,不带一兵一卒,就清算下了我们头疼六年的悍匪,这份气力朕是见地到了,只怕连很多疆场驰名的大将军都有所不及?我们与彼苍寨交兵,曾吃过多少次亏,你都是看到了的,最后实是迫不得已,才采纳招安乞降。如果他肯诚恳为朕办事,朕能够封他一个大官。”

程嘉璇忙道:“不不不,皇上,贝勒爷的确是开打趣。他……他同我打赌,赌他敢不敢去处您提亲,如果办获得,我就要输他几两银子。我说皇上不成能答允,他说,那万一皇阿玛恩准……我内心一急,脱口就说,那我给您搬一座金山来。我是个小丫环,手边没甚么钱,那里给得起他金山?请皇上谅解奴婢难处。”

顺治道:“‘反间计’,这好得很啊。朕传闻多年前,先皇陛下也曾以一招反间计,使明朝崇祯帝杀了守城大将袁崇焕。过后我大清军队得以顺利入关,此事也有极大助益。”

沈世韵道:“臣妾也非成心做深闺妒妇,实是想让皇上安息一晚,能睡得个安稳觉。先养足了精力,再批奏章,或许更能有很多独到观点,利国利民。再者调派人手保护吟雪宫,您的寝宫那边就须分离兵力,万一再有刺客来袭,又当如何?臣妾毫不能单为自家安危,而使皇上堕入险境。不如就如许说定了,您今晚留在吟雪宫,让侍卫们在外保护,也便于相互照顾,您感觉呢?”

顺治被她撒娇不过,笑道:“好了,你的辩才朕是领教过,当年连各位出了名的谋士都是哑口无言,朕不跟你讨这个嘴上便宜。时候也不早了,那我们这就归去?”

程嘉璇一惊,认识全被掌心中突如其来的冰冷感唤回,看了看掌心中撑着的银子,再看到床头。玄霜对她淡淡一笑,神情复转滑头,伸了个懒腰,又摆出副等着人服侍的大爷相来。

此时却又感到本身非常伶仃无援,就如站在大海中一片荒无火食的孤岛上,波浪层层拍卷,浪花溅上了她的裤管,仿佛随时要将这仅剩的容身之地淹没。

顺治和沈世韵自顾言谈谈笑好久,几近忘了她的存在。这会儿想起谈情说爱时,另有外人在场听着,均感一阵难堪。顺治先道:“小璇,前些日子玄霜就跟朕提起过,想纳你为嫡福晋,朕还说这孩子年幼无知,甚么话都敢乱讲,本来倒也不满是打趣,你对他,还真叫情深意重。看来,朕是有需求考虑一下了。”

顺治奇道:“怎会是你的错?这倒希奇了。”

好久以来,唯有她一人在苦苦支撑、冷静等待,即便为世俗鄙弃,即便明知这是一条看不到绝顶的不归路。不为旁的,连本身也知要获得他真正的爱,或许比日头打从西边出来更艰巨百倍。

玄霜耳入耳得脚步声确已远去,才敢将眼皮撑开一条细缝,就见程嘉璇正站在本身床边,双肩微微颤抖,另有几声压得极低的抽泣不时传来。看她肥胖的背影怯生生的立着,如同弱柳扶风,骨骼支离,不堪负荷,不由又怜悯起她来。想了一想从衣袋中摸出一块碎银子,偷偷一笑,塞进了她手心。

顺治道:“这话是如何说的?朕的儿媳,还不也是你的儿媳?”

程嘉璇道:“皇上愿下旨指婚,这大恩全出于美意。而贝勒爷也没甚么坏心,他只是看我不幸,逗逗我玩儿的。奴婢晓得皇室向来最重血缘,我身份寒微,配不起贝勒爷,不敢领受成命。”

程嘉璇羞红了脸,道:“我……我……他……他……”声音小得连本身也听不清究竟说了些甚么。沈世韵低声道:“她年青识浅,犯了当年与洛瑾一样的错。”

顺治淡淡一笑,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袖管,道:“没看出来啊,你这倒是在妒忌?想不到韵儿妒忌的模样这么敬爱。”

当年洛瑾受江冽尘蒙骗,终究投井而死一事,沈世韵曾向顺治提及过,只略去了此中对本身倒霉的段落。顺治对此事也大为可惜,论起出身,她和本身还能扯上些亲故,自幼聪明聪明,如从外物动手,一定会上这个恶当,终究却在视为最夸姣的豪情上为人操纵,才会有那般悲惨了局。

沈世韵嗯了声,悄悄挽上顺治臂弯。她虽算不得得宠,可究竟受萧瑟已久,现在好不轻易又得着点温情,真觉喜出望外。顺治神采僵了一僵,另有些不大风俗沈世韵如此主动,终究还是随她去了。

沈世韵道:“暗夜殒其心不决,臣妾逐步才发觉,他就像个傀儡,只为了楚梦琳活着。只要阿谁妖女,才是足以管束他的东西。厥后那妖女为德豫亲王他杀殉葬,臣妾将死讯坦白六年,但怕纸里包不住火,可不能让他尚未所用,就成为废棋。因而臣妾假借此事,引觉得导火索,正所谓兵不厌诈,臣妾骗他说,贰敬爱的楚梦琳,恰是给江冽尘杀死的,因贰气度狭小,由爱成恨。暗夜殒闻听此事,已经昏了头,没用臣妾多费甚么口舌,就信赖了我的话。臣妾便是用这一招反间计,调拨他带领朴重诸人灭魔教,去杀死阿谁魔头。”

程嘉璇始终站在一边,冷静看着两人亲热,未发一语。直到现在才道:“皇上,韵贵妃娘娘,奴婢想留下照看凌贝勒……只是坐在一边,看到他安然无事,不会打搅他歇息,请皇上恩准!”

顺治全然不信,道:“婚姻大事,岂可儿戏相论?”

顺治道:“公然好计,便可惜最后经人扰乱……朕必然派人抓紧搜索,早日告终这漏网多年之鱼!”顿了顿又道:“行了韵儿,看到你和玄霜并无大碍,朕就放心了。宫里还堆着几叠奏章未批,朕不能误了臣民大事……你先归去好好歇息,朕他日再来看你。”

沈世韵道:“七煞魔头为人无情无义,拿任何人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唯独对他这位兄弟,确是向来非常高看。臣妾让他亲手斩杀本身最不肯伤害之人,彼时贰心诽谤恨可想而知?自古以来,攻心远比伤身有效。臣妾估计就是为着此事,他过后应战心不在焉,内伤减轻,最后李卿家他们固然未能杀他,到底还是给了他一记重创。本来七煞魔头也是个脆弱无用之徒,他不肯接管本相,便迁怒于臣妾及李卿家,认定是我们逼他杀的暗夜殒。那疯子竟然对臣妾说‘你招惹我也罢了,但你害死我的兄弟,我以是要为他讨回公道’。臣妾最看不起这等小人,杀都杀了,这会又来装甚么有知己有义气的朋友?”

沈世韵故作小鸟依人,半晌前机心满腹的强大气势刹时转为荏弱无依,眼波流转,低语道:“皇上,那七煞魔头一日未除,他就一日惦记取暗害臣妾。臣妾独居深宫,一小我惊骇得很。”顺治悄悄搂住她薄弱的肩头,柔声安抚道:“朕多调集些大内妙手,在吟雪宫外日夜防护可好?”

程嘉璇怔怔的站在原地,凝睇着两人背影,内心阵阵暗潮翻涌,暗想:“还要想甚么?我的心已经完完整全给了他,一点都不保存。其他男人再如何好,我也不要。如果他始终不肯和我在一起,我宁肯一小我,孤傲过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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