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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长河冰封胡满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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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兵之将,不过一匹夫耳。”王霨笑道:“燃眉之急是全歼突入洛阳的叛军,然后驰援武牢关!”

郎君新灭胡,士马气亦粗。

如何才气令驻守武牢关的洛阳后辈无后顾之忧呢?王霨灵机一动,挑黄磬、吴羿等十名聪明精干、手脚矫捷的标兵,带上他的鱼符和亲笔信,利用叛军的滑雪板,走河冰避开田承嗣部飞奔武牢。在信中王霨简朴奉告封常清洛阳城战况,请他稍安勿躁、稳住洛阳义从,表示素叶军定能光复东都。

烽火夜似月,兵气晓成虹。

黄磬等解缆后,李晟见素叶军兵力薄弱、洛阳守军软弱无用,主动请缨前去渑池寻觅王思礼部,催其速来洛阳助战。

王霨率军出洛阳奔赴武牢关时,雪后初霁、东方已晓,慵懒有力的朝阳照着白雪皑皑的田野,不但不能增加几丝暖和,反而令人感觉愈发冰冷。

枣红马前蹄刚触到冰面,分裂声刺啦作响。田乾真从马背上奔腾而起,在冰冷砭骨的河面上滚了几滚,手脚并用向北岸爬去,底子不管坠落冰窟的坐骑。

素叶军车马并用,一起疾行,转眼已东行五十余里。因为天寒地冻,雪地上的陈迹耐久不化,行列火线的标兵们不竭辨识着门路上的印辙,以寻觅叛军的蛛丝马迹。不过敌军极其奸刁,估计是在马尾上绑有枯藤败枝,成心将路上的马蹄印弄得七零八碎、扑朔迷离。

受部属氛围传染,神情紧绷的王霨也稍感轻松;未能胜利挽救卢奕的阿史那雯霞略微有点懊丧,但她见王霨杰出秀发,表情也渐而舒朗;唯有新经丧父之痛的卢杞郁郁寡欢,只闷头赶路。

“杀!”田乾真劫夺北城之时,已派出精锐标兵混入南城,探知南衙卫兵不战而逃。故他坚信,挡在火线的不过是些冥顽不灵的零散敌军,恰如玉鸡坊螳臂当车的守军。

“诺!”收弓挺槊的南霁云一马抢先,带领素叶马队杀向被烈火烧得七荤八素的敌军。二百名披挂重甲的陌刀手挥动着刃如秋霜的长刀布阵跟从厥后,专司补刀。

达奚珣服从卢杞的建议,在田乾真撤退时带数千精锐远远尾随,待叛军遭受素叶军狠恶打击时,达奚珣顺势杀出,南北夹攻若惊弓之鸟的叛军。除了数十名曳落河搏命逃出,其他叛军或死或降。

新中桥北端,三百余名尚未过桥的曳落河回身要逃,劈面却杀出处达奚珣统领的数千洛阳守军。

不等田乾真谛清眉目、思好对策,火线天空蓦地变亮,数百急若流星的光点密密麻麻,直奔桥面而来。

曳落河及各族军人欲四散遁藏,可遇袭时大部兵马正在过桥,可谓摆布无路、进退两难,只能以天灵盖硬抗。少量已过桥的马队试图驱马冲锋,可沉甸甸的包裹拖慢了战马的速率,好轻易开端加快,驱逐他们的则是漫天弩矢和雪亮陌刀。

“唉……”王霨长叹道:“子良兄节哀,可惜方才未能擒住田乾真。”

上弦明月半,激箭流星远。

“也不知卢杞和雯霞姐姐一行是否已救出卢中丞?更关头的是,密信可否赶在田承嗣杀抵武牢关前送给封常清。”

“忸捏,未能伤其关键。”南霁云再欲弯弓搭箭时,狼狈不堪的田乾真已挣扎着爬上河堤,消逝在狼籍北城中。

全歼田乾真部的素叶军士卒及洛阳守军正振臂喝彩时,面有戚色、泪痕未干的卢杞来到王霨面前。

王霨一边批示素叶军疾风扫落叶般围歼敌军,一边思虑通盘战局。方才迟疑于停歇洛阳烽火还是驰援武牢关之际,卢奕被俘的凶信使王霨终究下定决计。

“霨郎君,我们干脆利落处理了归义坊承平寺外的叛军,救出很多被俘官吏,可卢中丞并不在其间。”柳萧菲快人快语:“厥后听到玉鸡坊有兵器声,我们仓猝……”

气候虽寒,素叶军的士气倒是非常昂扬,以柳萧菲为首的义学学员更是精力抖擞、神采飞扬,恨不得当即杀至武牢关,合剿田承嗣部。

自参战以来,素叶军可谓战必胜、攻必克,独一的失误便是未能制止叛军过河奇袭东都,然此非战之罪,且经一番智斗,素叶军已胜利清除搅乱洛阳的敌军,故全军高低意气风发、气贯长虹。

南霁云双指一松,雕翎穿过浓烟烈火、奔腾鬼哭狼嚎,扎入田乾真背部。

设在洛水南岸、新中桥东西两侧的庭州砲和神臂弓遵循参谋张颖伦的指令,举高射角,保护马队和陌刀团冲阵;素叶军在南城收拢的千余名洛阳守军则卖力抓捕漏网之鱼。

熟稔东都城一街一坊的卢杞早算放心生退意田乾真必走新中桥,王霨略加思考,也感觉叛军多数会故伎重施,企图用南城住民威胁本身,而旧中桥、利涉桥均不便雄师通行。故收拢溃军后,素叶军飞抵新中桥南设伏,趁叛军过桥之时建议猛攻,一场烈火将杀孽深重的田乾真部烧死大半。

田乾真吼声未落,明暗相间的半空响起阵阵刺耳且熟谙的吼怒声,蹴鞠大小的石弹和灌满猛油火的陶罐若呼号吼怒的暴风狠狠砸进拥堵的阵列,羽箭、弩矢绵绵不断如遮天盖地的骤雨,风雨之下,人死马伤、血花四溅。

“田乾真悍勇如狼,田承嗣狡猾胜狐,双田联手,还真是难斗。”听了散在雄师四周的标兵源源不竭传来的动静,王霨感慨万千。

到达鸡飞狗跳、一片狼籍的南城后,王霨使出轰隆手腕,以临阵叛逃的罪名处决七十多名溃军,射杀二百多趁火打劫的地痞,临时稳住局面。

“双田再短长,还不是败在霨弟之手?传闻田乾真骑着匹红马跳入洛水,在冰面上摔了个狗啃泥,真是好笑。”阿史那雯霞盈盈低语道。

“此某之过也!”南霁云面有愧色。

兵为将胆,将乃兵魂。守军士卒四下逃生、不敢再战,多因找不到带兵之将。现在有兵强马壮的素叶军带头,从北城逃出来的溃军胆气横生,纷繁插手阵列。

“家父已就义……”卢杞失声痛哭。

“猛油火!跳!”田乾真立即猜出敌方企图,他当机立断,左手控缰、右手挥刀,猛刺坐骑臀部。吃痛的枣红马嘶吼着向左边猛跳,跨过桥栏,跃入冰封河面。他身边的几名曳落河亲卫反应稍慢了半拍,欲跟从主将驱马起跳时,火苗已蹿起一人多高,战马被吓得哀鸣连连、不听使唤。

“霨郎君,叛军入城后,家父藏在玉鸡坊收拢残兵,恰逢叛军南下,待某赶到时,家父已惨死田乾真刀下……”涕泗横流的卢杞打断叽叽喳喳的柳萧菲。低头不语的阿史那雯霞则眼圈泛红,似因救援失利而惭愧。

“王霨!”田乾真大惊:“承嗣兄行前几次叮咛某过桥向南,避开竖子麾下兵锐甲精的河阳守军,以南城住民为讳饰出城。为何他不在城北,反在南城?”

与此同时,卢杞从龙光门进入皇城奉告达奚珣本相,将但愿完整依托在素叶军身上的达奚珣遂翻开皇城西侧的宣辉门,王霨亲率素叶军穿过皇城,走天津桥进南城。卢杞则在阿史那雯霞等人的保护下进入脸孔全非的北城,救援卢奕。

“如何回事?”

艰巨平复心境的卢杞见王霨情意已定,遂不再对峙己见。李晟拜别后,心机规复澄明的卢杞当即心生一计,他让南霁云将标兵分红两拨,一队多带金鼓号角,绕道潜入西苑,假扮为陇右救兵,成心营建出千军万马杀来的假象,以提振守军士气、打单兵不满万的田乾真部;另一队则留在东都城北大张旗鼓,利诱仇敌。

“论心志之坚,某不若子良兄!”王霨狠狠拍了拍卢杞的肩膀:“兄之父,亦吾之父!兄之仇,亦某之仇!彻夜妖魔作怪,明日朗朗乾坤!吾与兄同心合力,共报此仇!”

不过王霨并非意气用事,经周到思虑他认识到,封常清麾下驻守武牢关的士卒大半为洛阳后辈,若听任田乾真部在东都为所欲为,武牢关守军的士气恐冰散崩溃,局面将没法清算。故破抒难局的肯綮并非追击田承嗣部,而是尽快肃除祸害洛阳的田乾真,以安宁武牢关军心。

武牢关南连嵩岳、北濒大河,山岭交叉、自整天险,乃洛阳之东大门。武牢关间隔洛阳近二百里,两地由条靠近洛水南岸的直道相连。大道西段四十余里为高山,其他一百余里则紧邻嵩山北麓,夹在江山之间,地形甚是险要。

“霨郎君、南校尉,言重了!”卢杞胡乱擦了擦眼泪:“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日某定将手刃田贼,为父报仇。然战事正急,吾不敢因私废公,东都残局可交达奚尹清算,还请霨军使整肃兵马,驰援武牢,夹攻田承嗣,荡清洛阳周边叛军。”

“令尊呢?”王霨心生不祥预感。

一人一马即将落到冰上时,新中桥已变成惩奸除恶的烈焰天国,恶贯充斥的暴徒们从未想到,报应会来的如此之快。

“红马……”紧随师父身侧的柳萧菲俄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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