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在江西（一）

洪国玉是王得仁麾下参将出身，而王得仁则是大顺军大将白旺的部下的部下。说白了，此人是出身流寇，五大三粗、嗓门宏亮，在江西多年，但口音中还多有北地的调子，乃至就连陈凯入营后所见的部分将校，也都带着些北方口音。

有了方向，陈凯一行绕过了邵武府城，还是是沿着西溪北上光芒县。待到达光芒县城以后，还是是不入城，向北去寻觅江西明军的身影。

原路返回，并非是就此回返厦门。陈凯一行回到了他们下船的地点，筹算在此持续登船，溯流而上，何如来时雇的那几艘船已经不在了，想来是又被旁人雇了去吧。等了一日，见没有新的船来到此处，陈凯再没说别的，一行人转而顺着建江上游的西溪取道陆路北上。

因为不美意义，陈凯路子福州和延平时就是一起低调的，到了邵武，还是是低调行事。其间数年前遭遇惨屠，凶手就是福建左路总兵王之纲，至今未曾规复，便是从城外也能看出破败来。不过这一次，道宗和尚倒是大摇大摆的进了府城，转了一圈返来，便给陈凯带来了一个此行至今已算得上是少有的好动静。

有了洪国玉带队，这一次倒不至于像是无头的苍蝇四周乱转了，走着捷径，一起上的村寨也都有所安排，没有费甚么力量就赶到了江浒山。恰好，定南侯曹大镐正在此地与揭重熙会晤，独独差了一个平江伯张自盛，这“江西四大寇”的麻将托陈凯的福就算是凑齐了。

对方是伯爵，固然这年初爵位的水分都很大，但是遵循宦海礼数，陈凯还是行了礼，将身份以及此行的目标说来。何如，洪国玉的面上仿佛却有些不解，口中“威远伯”、“招讨大将军”、“国姓”这几个身份来返来去的自语了几遍，才以着摸干脆的口气对陈凯问道：“中间所说的威远伯招讨大将军国姓，但是广东的那位？”

“鄙人姓陈，忝为威远侯招讨大将军行辕参军。此来是奉了威远侯招讨大将军国姓之命，前来拜见江西总督揭垂白叟以及诸勋镇的。为的，乃是商讨协同作战一事。”

由此北上，便是邵武府城。其间在汗青上本来是作为三省会剿的一处计谋要点，福建左路总兵王之纲改驻此地，以此为轴共同江西、南赣的清军绞杀活动于闽赣交界的江西明军。何如王之纲现在是不要想能够在此看到他了，就连杨名高也没有能出福建几次，郑胜利的做大竟如此毛病到了福建清军的“公事旅游”，就连陈凯也有些不美意义了。

陈凯等人是报过家门的，未说详细，但也亮了然福建明军的身份。直抵大营，宁洪伯洪国玉的神采非常丢脸，何如这事情本就是他们先招惹的，并非陈凯等人到他的地头上找茬打斗，现在这般却也只能认了。

三省会剿名不副实，没了在汗青上对江西明军砍瓜切菜普通的福建清军，单凭江西和南赣的清军，围歼的结果并不如何好。这对统统人而言都是功德，除了清廷和清军，乃至是对于江西清军而言，没准还能多用这些江西明军来骗些军费甚么的，来个养寇自重，想来也是极好的事情。

“恰是，我军光复潮州已有三载，力保守土不失。现在雄师东向，正在极力规复福建，以是特地前来与揭总督和各位勋镇联络。”

回了这话，洪国玉却并没有持续说下去，反倒是踌躇了半晌，才向陈凯表示此事他是做不了主的，需求陈凯和他一起去见揭重熙。毕竟，朝廷关于江西的战守大局，是任命了揭重熙这个总督的，他们虽是勋镇，且有便宜行事之权，但大事上却还是需求总督来把控全局。

到了这个境地，领导就派不上用处了，更多的还得是运气二字。所幸，正在陈凯忧愁着运气的题目的时候，蔡巧等人在路上抓了个其间的猎户，从那猎户的口中逼问出了江西明军的地点。

“回了中左所，莫忘了提示我还愿的事情。”

回想一番，自从大顺军归附明廷以来，不管是堵胤锡节制的忠贞各营，还是转隶何腾蛟麾下的郝摇旗、牛万才各部，仿佛都是少有的听话；大西军那边，孙可望是野心勃勃的，但是李定国和刘文秀倒是绝计在拿本身当作是正儿八经的明臣。反倒是本来的明军，不是降了鞑子成为了绿营兵的主力，就是在明廷这边自行其是，却恰好是倒了过来。

这倒是个直率的男人，直率到了把疑问明白无误的问出口来。只是设身处地的想想，江西义兵转战闽赣交界多年，谍报上存在着闭塞是不成制止的。或许，就连潮州的事情也是听朝廷的来人或者是他们派人入朝时听来的，对于郑胜利所部福建明军的根脚以及现在的计谋目标，不晓得却也并不算希奇。

“哦，本来如此。”

“贫僧在城里的一名方外故交说，客岁鞑子与宁洪伯苦战于建昌府新城县的老山岭，不堪不负，但最后迫于虏师增兵，只得退出了新城县地界，仿佛是去了广信府。鞑子紧接着也没有持续深追下去，而是南下打击阎罗总四营头。四营头详细的意向，现在还没有切当的动静，但是宁洪伯传闻比来又杀返来了，就在光芒县的北部安营扎寨。”

此时现在，洪国玉如此，正与陈凯的打算暗合，干脆便应了下来。接下来，洪国玉安排了近期的军务，便带了亲兵与陈凯同业北上，他们的目标地是广信府贵溪县的一处叫做江浒山的处所，揭重熙在那边安营扎寨、招安流民、开开荒地，觉得悠长之计。

这些年，见惯了骄兵悍将，远的不说，广州的杜永和、张月、李元泰、李建捷那些，郑胜利麾下的施琅、施显兄弟，一个个的无不是视朝廷、视上官于无物，将军队、城池、百姓均看作是自家的私有财产。如洪国玉这般，大事还要听总督定见的，于陈凯看来已经是可贵的诚恳本分了，真的难以设想，此人竟然会是个流寇出身。

兴高采烈的持续前行，陈凯一行很快就找到了这支江西明军，或者说，是这支江西明军重视到了陈凯这一行人的存在，筹算打仗一下尝尝成色。何如蔡巧等大家数虽少，可个个都是勇悍之士，轻而易举的击破了对方的埋伏不说，还押着一众比他们人数还多上很多的俘虏直奔着明军的大营而去。

怪诞戏码在明末清初上演过太多次，并且每次的怪诞都是不一样的配方、不一样的口味，陈凯细心想想，估计再过几年他也就应当见怪不怪了，现在干脆也不持续揣摩此中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