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晚来秋风凉
袁蕴嘲笑道:“他武功再强,又如何能胜得过当年的圣莲女皇与轻呓公主?再说了,他做了甚么大逆不道的事,天然非要架空他不成?”
至于一众师长也皆群情此事,只因形骸入门前名头太大,功劳过分出众,而入门后确也不负众望,令拜紫玄等甚是喜慰,觉得除了那三杰以外,又将再增一杰,孰料竟在这不算困难的符华法上停滞不前。
形骸心道:“是了,她已被誓词束缚,没法泄漏本教奥妙,晓得的再多也不打紧。”
这符华法要诀乃是“道法天然”四字,天然万物皆在道以内,道方士难明天然之理,乾坤之密,可又何必晓得了解?只需能差遣道符,念诵咒语,也可借此“道法天然”。
孟六爻又道:“玫瑰她甚是聪明,进境过人,只半年间已学全了山剑天兵气度两年的兵法武学,特获准来我海法神道讲授道法,为期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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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学此法,须得引气入道符以内,使得道符与真气照应,方可随咒而见效。创这法门的星知释者本是释家佛宗,但是道家佛家之法,到了极致,殊途同归,可谓一法通而万法通。
那融融功、瘦体功形骸天生就会,气舞掌学了一个月,也已滚瓜烂熟,这皆是因为他这放浪形骸功甚是奇妙,助益很多之故,而他将龙火功练到第六层后,也有复苏脑筋,开启聪明之效。
再过一月,正值秋寒乍至时,世人正在阴阳门习练融融功,俄然间,孟六爻走入法堂,身后跟着一道服少女,那少女眼如桃花,颜如玫瑰,肌肤柔滑,美得惊心动魄,又有一股凛然声望的气度。众弟子见这绝丽少女甚是眼熟,可又不敢多看,垂首问候道:“拜见师尊!”
形骸吃了一惊,道:“玫瑰....与我.....结伴?”
孟六爻捋须叹道:“可教中其他女子皆已颠末那火之试炼,毫不肯再历一回。我们如若强行委派,只怕适得其反。”
形骸心道:“那可恰好了,我可有话需问问这位师妹。”因而道:“师尊有命,徒儿谨遵。”
玫瑰忍不住嗔道:“是啊....师兄....好久不见...你怎地...成结巴了?”
又有人悄悄嘲笑:“那前三门法诀,定是此人早早偷学而成,孟轻呓公主修为多么精深?她只要稍稍点拨,此人定然如有神助。何如他天生不是学道法的料,这最后一门不看苦功,只看灵性,他就相形见绌,全无眉目了。”
形骸记心甚好,这数千咒语虽通俗庞大,晦涩难懂,但他却凭着大毅力死记硬背,其他弟子一赶上背书之事,惊觉此法一定如设想中那般风趣简朴,一时候头昏脑涨,暗呼无聊。过了一个时候,裴长生散了讲堂。此时天已全黑,命众孩童回屋歇息。
袁蕴道:“我传闻这女人,当真斑斓绝俗,又与行海很有友情,她恰是最合适的人选。”
拜紫玄点头道:“此事过分荒诞,我等道法宗匠,又岂能能人所难?”
拜紫玄将那信放在桌上,世人一瞧,皆笑道:“竟有这等偶合?行海这下可有救了。”
众弟子见这工夫奇异,因而兴趣盎然,表情高涨,比之先前学融融功、瘦体功、气舞拳更加卖力。但真正画符烧符之前,须得记得很多咒语,这类种咒语倒一定全用得上,却如同百家文籍普通,务必须全数铭记,以开聪明之明,晓得越多,真气越强,道法功效也就越大。
形骸点头承诺,遂与玫瑰并肩而出,只把众男弟子瞧得望眼欲穿,羡慕不已,又惹来众女徒一顿暗揍。
众老道齐声问:“你何故大笑?”
神玄门不准众弟子做出违伦背礼之举,奖惩峻厉,可他们只要亲一口,抱一下,两边皆已心对劲足,深感甜美,坚信对方就是本身拜托毕生之人。形骸冷眼旁观,暗中猜想:“或许掌门人这一招‘乐不思蜀’大有事理,起码有夫君相伴,这日子再如何艰苦,大伙儿也都能接受得住。”
世人一听,皆忍俊不由,轰笑一通。统统男弟子皆大感恋慕:“为何他这般好运?竟得这位大美女相伴?唉,我这妹子虽也不差,可毕竟远及不上玫瑰了。”而女弟子见男弟子神采,悄悄挟恨,因而轻捏暗掐,众男弟子又忍不住痛呼起来。
待得符华法练得有成,可仰仗符咒,借宝贝灵气反哺本身,由此得摄生之道,即使并非龙火贵族,也可益寿延年,驻颜不老。费兰曲年逾四十,可表面身姿、言行举止皆如同二十少女普通,启事正在于此。
来到塔外,形骸道:“师妹,你是要先去那边?我们执掌塔的风景最好,能够观天望风,一览众山小。我可带你去瞧上一瞧。”
形骸也记起她,念及沉折之情,甚是欣喜,暗忖:“好久不得师兄动静,不知他过的如何样了?玫瑰师妹一来,我可趁机探听探听。”
形骸暗道:“放心,放心,我情意果断,不受女色所动,可没师尊想的那般无聊。”
孟六爻笑道:“诸位爱徒,不必多礼,听我举荐一人。这位是藏玫瑰女人,自山剑天兵派来我门下流学。”
玫瑰也嫣然浅笑,道:“师兄,那就劳烦你了。”
至于那符华法,艰巨之处却远超形骸预感。他记了数千条咒语,直至倒背如流,学了符咒画法,也练得分毫不差。但是他要将法力注入符咒,与咒语照应,与法剑共鸣,却不管如何也行不通。而他本身画的道符上也全无灵气可言,用其呼喊天然,那天然仿佛聋了普通全无答复。
一日,掌门人聚议教务,拜紫玄道:“莫非他本来武功太强,受天然架空,故而练不成道法?”
众同门瞧在眼里,不免有民气中嘀咕:“彼苍公道,不偏不倚,你先前东风对劲,现在却叫天不该。正所谓:‘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好。’”
藏玫瑰向世人抱拳施礼,和顺刚毅,兼而有之。她目光扫过世人,落在形骸脸上,暴露浅笑,再也不动了。
争辩好久,始终无果,却见一弟子穿过天门,送给拜紫玄一封信,拜紫玄一瞧:是山剑天兵派的掌门人送来。他拆开读了读,鼓掌大笑道:“好极,好极,恰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孟六爻又道:“我也已奉告她其间端方,行海,本来你并无配对火伴,现在玫瑰到来,岂不恰好?”
形骸心道:“这门工夫只是咒语繁复,符咒倒不通俗,只是要应用诸般宝贝,非将这工夫练熟不成。”
拜紫玄当即写信,施道法招来一喜鹊,回报天兵派去了。
在这神玄门的日子里,学业沉重,糊口贫寒,可除了形骸以外,其他弟子却不以难堪,反觉得乐,只因身边有一名姣美标致、打扮得体的知心人相伴,两边甚是密切,如伉俪般相处,每日同上讲堂,同窗课业,晨间互唤起床,同喝酒食,顺理成章的暗生情素。
众掌门人笑道:“可从没传闻过这事理!”
孟六爻呵呵一笑,道:“瞧把你乐的,可别出丑露乖,丢了我孟家的脸。”
即便形骸平生饱受磨难,可学业修行上却始终顺利,一遇此事,只觉不成理喻,大为懊丧。他问传功的师长,师长向他细细解释,他依法发挥,仍然全无所获,连问多人,毫无改良。按理而言,这符华法是水到渠成的一步,只要前三门根底练得踏实,这最后一门绝无见效的事理。可到了形骸这厢,恰好就是如此。
如这天复一日,形骸等弟子每天凌晨打扫六塔,再学这四大根底,学道家典范,学拳脚工夫,学山海奇闻,只不过已非各派掌门人亲身传授,转由其门下代课,一晃眼已过了数月。
孟六爻道:“玫瑰已立过誓词,愿遵循本教门规,诸位只当她是本教同门,甚么都不必瞒她。”
形骸又觉古怪:“遵还是例,山剑天兵派该与云火纯龙寺互通门徒,海法神玄门则与风圣凤颜堂交好。而藏家更对道法甚是轻视,玫瑰即使出众,也该去纯龙寺,而不该来到神玄门啊?”但立时又觉悟:“她去纯龙寺做甚么?莫非要去做尼姑?”
孟六爻道:“行海,此事就这么定了。你融融功、瘦体功、气舞拳已然大成,无需再练,此三门可免,此后由你传授玫瑰这三门工夫。本日许你一天假,你陪玫瑰四周转转。”
如许过了大半年,其他同门垂垂赶上,前三门工夫学的仍远及不上形骸,可这最关头的第四门却把形骸抛在背面。形骸急的团团转,却老是没法无措。
众弟子顿时想起她来:“可不是她么?她当年在大殿上露了一手,工夫非常了得,龙火功也早早练到了第三层。”
袁蕴道:“我那弟子费兰曲深明大义,或愿献身于此。”
川武商道:“但是这阴阳同修的端方自枯火堡时就传了下来,从无例外,依我之见,非得尽快替行海找一女伴不成,不然这等天赋,迟误了岂不成惜?”
川武商道:“或许并非才识不敷,而是心魔作怪。他见旁人皆有才子相伴,唯独他孤家寡人,怎能不郁郁寡欢,心神不宁?”
另有人则幸灾乐祸,大喊痛快:“我先前向你就教,你胡说八道一通,现在你赶上停滞,谁又会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