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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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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虞候早吓得面如土色,战战兢兢抱拳作揖,锁子甲撞得叮当乱响:“侯爷容禀!现在长安南北二城门归步军司辖制,末将既无批示使钧令,又无枢密院、兵部的虎头牌,便是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私开城门呐!”

杨炯和潘简若对视一眼,当即再不废话,领兵直入朱雀门,循街奔驰,径趋宣德。

“上马,覆金甲!”杨炯大声命令。

麟嘉卫的叫骂声此起彼伏,打得城头虎翼军憋闷非常,底子不敢还手。

十里烟尘未散,杨炯与潘简若已并辔行至朱雀门下。但见这朱漆大门紧闭如铁,门钉上霜花未化,檐角铜铃在风中乱闯,一片肃杀之气。

话音未落,垛口后转出个一铁甲都虞候,他眯眼打量城下金甲金面的军阵,声音裹着朔风砸了下来:“哪个军卫,竟敢领兵犯阙!”

全大华,谁都晓得麟嘉卫权贵云集,之前杨炯打西夏死了一批顶尖权贵后辈,可那名声倒是打了出来,这让那些权贵更是眼红,敏捷窜改战略,纷繁将家中嫡子和有出息的送去麟嘉卫历练。

“艹!你们她妈的步军司是不是要疯!啊!是不是要疯!拦老子大哥,真当我麟嘉卫好欺负!”一声暴喝在城头蓦地响起。

公子见他这模样,虚荣心获得小小满足,持续道:“这等功劳,本该百官郊迎,封个国公都不为过,可现现在不但没有这类报酬,还不准班师之兵归京,你说镇南侯能不怒吗?”

且说杨炯杀气腾腾的盯着城头上的都虞候,一字比一字冰冷,杀时令节爬升:“四!”

那步军司都虞候只觉后颈发凉,盗汗顺着锁子甲裂缝直往下淌。城头猎猎风声响得刺耳,偏生城下那面金花旗耀得人睁不开眼,与兵部黄册上的图纹分毫不差,再看那金甲金面的千骑,可不恰是镇南侯麾下的金花卫?

这厥后的一批,清贵者有之,实权者更有之,可谓涵盖了大华大半的勋贵,他们这群大头兵那里敢惹这群少爷兵,本来惹上镇南侯就够糟心的了,如果平时镇南侯还能束缚束缚这群没法无天的纨绔,可现在这局面,不打死他们就够给面子的了。

令下,十名旗令官突然抖腕,黑底金纹大纛轰然展开。百锻鲛绡织就的旗面泼出漫天流金,旗角猎猎翻卷似黑龙摆尾,中心怒放的金花被日光扑灭,花芯竟是以紫色金丝织就,每条金丝折射出万千道虹芒,映照得全部桃花林金光一片,仿佛一瞬春光乍现,百花齐放。

……

“哎!少说大话,你先考中进士再说吧!”那公子一摇折扇,见杨炯已经数到了五,当下便直接号召身后的侍从筹办入城。

“唉唉唉!外村夫,你可别跟我叫喊,我也替镇南侯和死去的将士感觉不值,可儿家朝廷就这么办了,我们平头老百姓能说个啥?我就是一个卖糖葫芦的,嚼嚼舌根还行,这天下事,可轮不到我来讲三道四。”

杨炯看着被麟嘉卫缓缓推开的朱雀大门,大笑着喊道:“你小子不在华阴故乡,如何跑来麟嘉卫了?”

一时候,千人金花卫气势突变,但见金甲战马举头扬鬃,筋肉虬结的脖颈上青筋暴起,铁蹄叩地如惊雷连缀。金面獠牙覆甲之下,寒眸如星,杀气四溢,腰间三尺长刀与精钢神臂弩相击,收回细碎铮响,静待其令。

当即他忽地嘲笑,“噌”的一声抽出长刀,大吼命令:“全军听令!十息入城!”

公子轻摇白扇,眼角瞥着城头抖如筛糠的都虞候,浅笑解释:“本年上元,镇南侯破高丽、平金国,前几日更传捷报,亲斩辽皇于析津府。现现在,北地三国,西夏已归入我大华版图,金国大乱,辽国元气大伤,镇南侯此次出征,起码能包管北地十年无战。 你说他功绩够不敷大?”

想到此,他喉头转动,瞥见杨炯手中马鞭正慢条斯理地卷着缰绳,那行动看似落拓,可那周身的杀气,即便是他身处城头都能感遭到几近要凝成本色。

他在军伍里摸爬滚打十数年,哪能不知杨炯的威名?

都虞侯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磕在城砖上咚咚作响:“侯爷饶命呀!小的不过是个听令的卒子,您要怨就怨上头那道新令……要不,容小的再去催催批示使?”

全军齐声高呼,声震寰宇,直趋长安。

城下人喊马嘶,门前数十个挑担贩夫被拦在城外,箩筐里的萝卜白菜滚了满地,远处更是蜿蜒着近千的入城步队,各行各业,应有尽有。

“喏!” 金花卫轰然报命,众将士齐刷刷负弓上前,雕翎箭搭在弦上,箭头直指城头。

“天爷!” 商贾抚着圆滚滚的肚皮,惊呼不已,“这泼天功绩,怕不是前无前人!”

商贾忙整衣作揖,脸上堆起笑纹:“小老儿初到贵地,还望公子指教。”

原觉得是上头汲引,现在看来,倒像把他们步军司推去当那顶缸挡煞的冤大头。

却说城门下聚了千余百姓,贩夫肩挑的扁担压得吱呀响,商贾的骡马队挤作一团,更有学子们踮脚张望,帽翅在风中乱晃。

“二!”

墨客听了此话,剑眉倒竖,厉声喝道:“愚笨!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奖惩不明则朝野动乱,朝野动乱则天下不安,天下不安你还能卖你的糖葫芦吗?”

杨炯于十里桃花林处清算兵马,晓谕全军。

“三!”

紧接着,近千身着红色麒麟服的麟嘉卫涌上城头,手中棍棒翻飞,毫不包涵的就朝城头的步军司虎翼军身上号召。

都虞侯内心叫苦不迭,早知本日,何必接这城门守备的差使?获咎了梁王一脉,今后莫说升迁,便是脑袋还能不能长在脖子上都难说了。

潘简若眸光亦是冰冷,喝道:“瞎了你的狗眼!姑奶奶恰是正四品金花卫大将军潘简若!今奉令,驱逐镇南侯班师。再敢拦路,谨慎你的脑袋!”

杨炯心下一冷,当下就要命令放箭。

富商对公子用心卖关子的行动视而不见,还是是一副悉心请教的模样。他长年驰驱各地,对镇安侯的大名早有耳闻,可这最新的动静天然没有长安本地人通达,这不是长安店铺传来动静,说是中心银行可倒出财帛投机,他也不会以送货之名,怀揣大量飞钱票据来京,更没想到会碰到这类变故。

杨群一棍子将这都虞候放倒,又朝着装死的都虞候大腿上给了两棍子,这才朝城下大喊:“年老迈嫂!入城!”

一令媛花卫行动整齐齐截,左脚踏入马镫,一个翻身跨上马背,旋即摘下腰间金色面具,覆盖上脸。

城楼下潘简若的马鞭甩得脆响,都虞候望着她腰间明晃晃的金花卫兵符,忽觉这朱雀城门钥匙烫手得紧。

话音刚落,旁侧一暴怒之声蓦地响起:“朝廷昏聩!”

虎翼军见此,也被打出了脾气,当即抽刀就要还手。

前日那道中枢令旨犹在耳畔,说甚么新政改制,将殿前司九门守备权一分为三:步军司掌长安南北二门,金吾卫辖东西二门,殿前司虽仍守五门,却被调去皇城守备。

“来来来!朝我脑袋上打!我叔叔兵部押纲官,比来他们正查兵甲耗损,正愁找不到人平账呢,你来!”

杨炯勒缰立于阵前,乌云矗立嘶鸣,杨炯虎目一扫,挥臂大吼:“展旗!入长安!”

话音未落,身后千骑同时按住刀柄,金甲金面在阳光下出现森森寒意,惊得城头旗杆上的“虎”字大旗猎猎作响。

潘简若柳眉倒竖,马鞭 “啪” 地甩在马臀上。战马人立而起,惊得城边老鸦扑棱棱乱飞:“本日殿前司哪个当值?还不速速开门!”

杨炯抬头望着日头,见那金轮已悬至中天,晓得时不我待。

“陈腐!” 墨客颈间青筋暴起,大吼,“前朝可有连破四国、三斩天子之人?死守成例,岂不误国!”

一名富态商贾滚上马车,锦缎大氅扫过车轮溅起的泥点,望着紧闭的城门直拍大腿:“这可如何是好!长安绸缎庄还等着这批大食绒呢,城门若关个三五日,我那白花花的银子呀!”

老夫长年驰驱在长安及其四周,靠着做些小买卖度日,见过的墨客也算很多,对这类刚入京豪言壮语,得中后意气风发,当了几年官就脑满肠肥的人见过太多太多,当下也不跟他掰扯,扛着本身的糖葫芦,持续挤进热烈的人群中叫卖。

他偷眼觑着杨炯攥得发白的指节,忙又赔笑道:“末将已着人快马通报中枢,想来马上便有覆信。只是这九门分属三个衙门,南北归我步军,东西归金吾卫,余下五门方归殿前司,您看……要不……”

人群中挤来个青衫墨客,腰间玉佩撞得叮当响:“镇南侯爵位但是刀尖上舔血,真刀真枪挣来的,现在连正门都不准进?便是宰了这都虞候,也是他咎由自取!”

杨炯扯紧缰绳,黑马人立而起,嘶鸣声震得城头瓦片簌簌作响:“班师之师走偏门?我大华何时有这肮脏端方!吾等将士九死平生,踏平三国都城,换得十年承平,你倒教本侯走侧门?”

麟嘉卫的军功早被平话人编成话本传遍北里,破三国都城的豪举,便是封个国公也不为过。可现在却让他这小小六品都虞侯,拦这尊煞神?当真是要性命呀!

话未说完,已被杨炯一声嘲笑截断。

杨炯扫了眼这都虞候的装束,目光落在他左胸前的虎獠纹上,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步军司的虎翼军,他们不在城外练习兵士,如何干起了殿前司守城的活?谁给他们的权力?”

墨客见此,气得双拳紧握:“民智不开,纵富难强,我鲁贯非要跟此事死磕到底,定要给镇南侯和死去的将士讨个公道,让这些人都晓得,有些事,你不争夺,即便本该是你的东西,也不会落到你头上。”

要晓得,财帛利差玩的就是个时候差,这机遇不成能一向有,多等上一天,丧失可不计其数呀,他怎能不急。

“入——长——安——!”

“大哥!你可别话旧了,郑嫂子让我从速来接你,那些墨客已经去了宣德门,看那架式怕是要闹大!”杨群一脸焦心之色,大声催促杨炯入城。

“艹!你还手,你如何不还手?啊!刚才不是还跟老子瞪眼吗?放心,老子家里没有当官的,我王家早就败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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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见城头剑拔弩张,世人皆是一凛,嗡嗡群情声如蜂群乍起。

潘简若柳眉倒竖,马鞭 “啪”地甩在马鞍之上:“少跟姑奶奶滚刀!你们步军司何时敢骑在我殿前司头上了?让班师之师等一个三品批示,他也配!”

恰在此时,一卖糖葫芦的老夫晃了晃草把子,嗤笑道:“后生仔,一门两国公本就犯讳,历朝历代都无先例。现在梁王主持朝局,正全面推行新政,如果这时候再给镇南侯封个国公,那可就真的封无可封喽。”

步军司昔日尽管练兵造械,现在平白揽了这烫手山芋,清楚是教他们做那夹板肉,夹在朝廷与镇南侯中间,直受两端气呀。

“老丈莫急。” 斜刺里转出个折扇公子,一展折扇轻笑安抚,“便是步军司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与镇南侯叫板,你且瞧好吧!”

这一令媛花卫,皆是潘简若精挑细选的虎狼之士。胯下坐骑更非平常,皆是选自西夏贺兰山牧场,通体墨缎般油亮,四蹄遒健有力,虽不及河西马耐得长途跋涉,可若论长途奔袭,当真是千里挑一。

“艹!你敢还手是吧,我爹是粮料院公事,你敢还手老子让你三个月没军饷!”

杨炯勒马停驻,扫了眼慌乱躲向远处的入城百姓,皱眉道:“简若,这城门向来归殿前司守备,莫不是你数月未归,他们连你这个大蜜斯都不认了?”

天光拂晓,晨露瞬华。

顷刻间,连城边枯树都似屏住了呼吸,唯余弓弦震颤的嗡鸣混着朔风,卷得城楼上步军司“虎”字大旗刹时折转方向,震惊几下后,风落偃旗。

城楼下千骑按刀,金甲映着铅云如铁,吓得城头守兵连弓弩都端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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