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醋情疗伤
“卧好。”扶瑄道，又启开一旁案上呈放的锦盒，“我细心盘问过放勋送来的药，确是疗伤舒痕的好药，你卧好，我与你擦。”
初梦眸子瞪得巨大浑圆，不敢置信，惊嗔道：“公子要做何呀……”
“还睡呢？你家小娘子呢？”
“哦……有劳公子了……”
“下回还出去走么？”扶瑄问。
“我只与她说，我倘若不做这世家公子，与她私奔如何，她回绝了。我倒是蠢，怎未想到……”扶瑄说着已然着好了袍，正束着冠发。
一时候，卧房内清冷的氛围更是呆滞。
扶瑄睨了一眼：“这件也褪了。”
初梦更笃定扶瑄是又翻了醋葫芦了，难为他他憋闷了半晌又无处宣泄，终憋出这么一句。
初梦背过身去，将贴身素衫的襟带缓缓抽解，身上的痂血沾着衣衫，即便解了襟带，那衣衫也未掉落。初梦伸指，将紧贴皮肉之处缓缓撕扯开，扯的当下颇是疼痛，但并未吟出声。半晌后，素衫悬空坠地，堆于足边，初梦白净细致肌肤鲜明闪现，间或异化道道伤痕，红白呼应，反着光芒，如羊脂血玉。她提起纤臂自肩一起下移滑至腰处，拾起乌亮发髾，绾于鬓上，通身只留一件贴身素莲案抱腹遮附于前胸，麝脐微露。
扶瑄心中疼惜地要落下泪来，口中却一本端庄清冷着声道：“会有些疼，可早擦早好。”
“是。”初梦缓缓挪步畴昔，“公子有何叮咛？”
“公子……”初梦照着扶瑄唆使卧伏于床榻上，羞红了面，容如内疚，微微蜷身向里，心跳不已，不敢回眸。
“公子要做何……”初梦面上顿时绯红如火，燎得脖颈也是通红。
蓖芷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谢至公子，你这蒙汗药力是否还未退，还胡涂着呢？你家小娘子现在正在放勋马车里呢。”
扶瑄那声“去”还未道完，蓖芷已然跑不见人了，扶瑄无法笑嗔，又坐回案前。蓖芷到底是可贵的畅怀旷达之人，与他一道说话自会欢笑，可他一走，被他搅散的愁闷又如静水会聚，收作一潭浆糊，叫人觉着沉闷而堵塞。
少时，初梦果然盘跚着行动返来了。她是亲目睹着扶瑄将下了蒙汗药的粥饮下的，也便全然未去想扶瑄会不会醒，只扶着墙咬着牙，一促一促地朝扶瑄卧房走。行至门口，随便朝里望了一眼，却叫她倒吸一口气，扶瑄正束冠着袍，正襟端坐于案后，眉眼垂睨，面色阴沉。
“你也不问我因何去外头么？”
“我探听来了，南岭王府那处，有主子言桓皆三日前交代为他目前有事需出府一趟，一样的时候，但不知何故，又未解缆。”
“褪了。”扶瑄冷声，不容置疑。
扶瑄展开酥合睡眼，见是蓖芷，便责怪道：“怎了？大朝晨的，与我闻甚么这么刺鼻。”
“初梦并未成心……”
“该不是昨夜我一提那事，她心机敏感，要离我而去了吧？”扶瑄边起家自喃，边顺手自一旁取来件衣袍便穿，孔殷火燎。
蓖芷倒是委曲了，道：“你也未问我呢……”
“又唤我公子了，你这弊端何时能好？”扶瑄冷冷道，又擦了半晌，收起药瓶，道，“前胸那几道伤，你应能本身擦的吧？”
“过来，褪衣。”
“哦……”
“扶瑄……我心中当真未有放勋公子……”
“嗯，能。”初梦又是红了面。
“你昨夜提了何事？”
“不想问。”
扶瑄也一愣，瞬时松怠下来，呼出口气，佯装要打蓖芷：“如此要紧的事，你也不早说，还拿我戏弄！”
“行了，灶房那处有凉州进贡的蜜瓜，养在冰水缸里，本身去取。”
“如此一串，此事倒说得通了。”扶瑄道，“蓖芷做得好呢。”
“过来将衣袍褪了，伏卧在榻上。”
“嗯，信你。”扶瑄说着这句还是冷酷口气，一如前是面无神采，又清算了一番便拂袖而出，带上了门，留与初梦一个耐人寻味的巍巍背影。
蓖芷将放勋于自昙巷援救初梦一事说了一遍，边说边谨慎瞧着扶瑄反应，半晌，说毕了，但见扶瑄并未拿刀砍他，这才虚出一口气，道：“眼下工夫，大略是正坐着马车回乌衣巷来了。”
扶瑄取开了一瓶白瓷瓶上塞着的红布塞，蘸了些瓶中药汁，既是偶然又是成心似的往初梦伤口上一抹，似是随随便便似的。初梦天然被药激得稍稍颤移了身子，却仍咬着牙默不吭声。
“醒了。你过来。”扶瑄的声冷冷的，一如他平常恼气般模样，初梦至此已然循着线索估中个七八分。
“好端端，她去自昙巷做何？即便顶着身子这般伤也非去不成。”
“我当真不想问。有何好问的，你若想我晓得，自会与我说。”
又早些时，初梦那头方出了乌衣巷，正往自昙巷去的路上，乌衣巷这头，蓖芷来寻扶瑄了。
“卧好！”
“嗯。初梦明白。劳烦公子开端罢。”
初梦卧伏于榻上，冰肌玉骨一览无余，乌黑胴体上线条起伏有致，流利温润，颈上系着的那条细细的抱腹绳线，有更胜无，直直挑逗着男情面欲。
“好。我信你。”
“好，药瓶子我留在床沿，你起家自办，我去外头躲避。”
“去寻她呀！被窝还是热烘的，人应未走远，我汗血快马日行百里……”
“夸奖我做得好，可心还在别处，说得毫无诚意呢！”
“傻情种，给你落了迷药也不知！”蓖芷道。
“那你现在做何？”
初梦忙回：“不敢了……”
扶瑄亦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对着这赤裸身子怎能不动心，但眼下这道道伤痕鲜明在目，更是惊心要紧。他这才头一遭完整瞧清初梦的伤，纵横捭阖，比他设想中更加严峻，好似打在他身上普通，竟是难为了她背负这般身子去外头走一遭。
“啊？”
这话只叫扶瑄神醒八分，睡意全无，仓猝摆布去瞧。他守着的床榻上只留空空被筒，蓖芷既这么问，自是去查探过府内其他之地了，何况初梦身负重伤，也不会到处跑，想及此处，扶瑄心中一惊，吃紧闭目凝神，将昨夜所事回想一遍，恍然大悟。
扶瑄并未答复，只抬眼冷冷望着她，也未知初梦是否是被他冰冷的目光镇住了神，抑或是与放勋打仗叫她心中对扶瑄有愧，竟乖乖从了，将她那件染了血水的深色袍子缓缓褪下，内里素白贴身衣衫鲜明映入视线，已被染得黄一块粉一块。
“多谢公子信赖……”
“究竟如何？！”
可当他直奔着长公子屋苑而入后，便灵敏发觉出有些非常，遂探了探扶瑄脉息，又查了一圈茶水粥碗，直从怀中取出小玉瓶凑到扶瑄鼻下。
初梦于门口怔了半晌，遂开声道：“你醒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