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受禅坛
林寒俄然咧嘴笑道:“六合君亲师,今后可就是君臣有别了。”
萧煜近臣曲苍。
徐林轻咳一声,不敢让萧瑾持续说下去,转开话题道:“我瞧着瑞玉一小我在内里赏雪,要不我们也学着江南名流们的做派,一起出去瞧瞧这场新雪如何?
先帝崩殂,天下大乱,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萧瑾点头道:“没那么快,明天年是偷空得闲,完事以后还得归去接着做监工。”
魏禁走进大殿后,立即被众星捧月地环抱起来,职位相差未几的,干系亲厚的,喊一声文则,职位差一些的,干系略微冷淡的,便称呼一声文帅。
徐林刚好也走过来,问道:“对了,王上和王后甚么时候到?”
今仰瞻天象,俯察民气,大郑之数既终,交运在乎萧氏。是之前王既树神武之迹,今王又光曜明,德以应其期,历数昭明,信可知矣。
徐林无法道:“你们这两个做弟弟的都不晓得,那另有谁晓得?”
萧瑾嘿然道:“越是到了此时,最信不过的便是兄弟二字。”
在这些老将之下的年青一辈,天然是以魏禁最为风景,特别是蓝玉转为文臣,林寒和萧瑾离场已成定局的前提下,魏禁成为多数督的下任交班人已成定局,而定鼎一战时,诸将中唯独他能够独领一军更是可见一斑。
接着一名衮袍身影登上受禅坛的第二层,手中所捧之物,不是酒樽,而是大郑的玉玺。
在十万雄师当中,留有一线途径,一向延长到祭坛的白玉台阶之前,由此便可步步登顶。
大郑天子秦显!
很多人闻听此言,很有些恍然大悟之感,难怪林寒会离任五军都督之首的中军都督之位,本来是要返回草原当藩王去了。
刚好走进殿门的萧瑾听到此言,笑着接口道:“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冷乾此言可谓大善。”
王其毋辞钦止。
因而,本日诸将诸公云集此地,只等萧煜现身,走出那最后一步。
未几时,一道身影缓缓走上祭坛,不过在第一层位置就停下脚步,手中捧着一方紫檀托盘,托盘上则是放有一个黄金三足酒樽。
徐林、魏禁、林寒、萧瑾,四人一起并肩走出大殿,殿外正值大雪纷飞。
殿内,文臣少,武将多。
萧瑾意有所指道:“会凌绝顶多风雨,已是琼楼最上层。此中冷暖,唯人自知。”
曾经的西北军内部山头林立,现在西北军得了天下,这类山头也伸展到全部朝堂,除了本来的五军都督,又多了一个以萧公鱼为首的归降派,再有就是以徐林和羊伯符等报酬首的上一辈功劳老将,权势虽大,但后继无人,再过几年就要处于半退隐状况。
就在昨日,大郑天子秦显已经正式颁下退位圣旨。
朕承大宝于将倾之际,即位于危难之间,至今已有五年矣。
在这殿里的都是头面人物,很多言辞也很有些肆无顾忌的味道,特别是本来就不如何把端方放在眼中的林寒,此时更是言谈无忌道:“我传闻内阁那边比来正在议定册封事件,文则,以你的军功而言,一个国公爵位是跑不了的。”
此时祭坛之上,空无一人,也空无一物。
现在的萧煜可谓是春秋鼎盛,最不济也有三十年的时候执掌国柄,蓝玉和魏禁的年纪与萧煜相仿,有这份一起打天下的香火情分,两人只要不犯甚么太大错误,多数能留下一段君臣嘉话。
不过明天没有人披着甲胄,而是同一换成了武官常服,一个个或是麒麟纹,或是狮子纹,还异化着几个飞鱼、蟒袍,当真是合座的繁华气象。
魏禁笑道:“我也传闻了,冷乾你但是要担当草原的汗王之位,那是实打实的亲王爵位,我这个国公,比你差远了。”
魏禁第一个点头:“多数督此言甚好。”
林寒转过身来笑道:“我道是谁这么文绉绉的,本来是怀瑜,手头的差事办完了?”
萧瑾和林寒同时点头。
故有诸将主张于前,文臣劝进于后,民气所向,天命可知,朕亦何忍因一姓之尊荣,拂兆民之好恶。用是表面局势,内审舆情,殊效仿上古先贤,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禅位于齐王。
徐林神采一僵,不知该如何接话。
从这点上来讲,两人新的宦途不过是方才起步,以是这满朝高低哪个敢不捧着?天然是大家拾柴火焰高,风景得如同烈火烹油普通。
不详确细想来这也在道理当中,草原汗王之位本就是林家的,林寒作为林家人担当王位乃是理所该当之事,并且萧煜最后起家就是依仗着妻族林家的家业,曾经暂摄王位,现在已然夺得天下,顿时就要即位称帝,这草原王位天然要还给林氏先人,而林寒是他的小舅子,跟从他交战多年,不管功绩苦劳,亦或是亲冷淡近,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现在的庙堂,文臣以内阁首辅为首,武将以多数督称魁,现在的内阁首辅是孙世吾,多数督是徐林,此二人固然名义上是文武第一人,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位于他们厥后的次辅蓝玉和中军都督魏禁才是实实在在的掌权人,此二老就等着熬够了日子,得一份殊荣荣归,然后朝堂上一代新人换旧人。
得此圣旨以后,萧煜并未假惺惺地谦让,更没有让底下臣属来个再三劝进,安然受之,并命令于次日在东都城外的受禅坛停止禅让大典。
除了最中间处的祭坛,四周另有近十万森然铁甲,层层环抱,寂然立于这大雪当中。
时至本日,此时现在,说是祭天之坛,应当称作受禅坛才算精确。
五年以来,天下荡覆,兵器四起,九夏沸腾,生灵涂炭,虽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然实乃朕之过也。
林寒笑了笑,道:“平心而论,宗室外戚册封毕竟是差了那么点意义,比不了堂堂正正的以功劳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