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正义之刀(4)
“哎哟，不好，有人劫法场了，有人劫法场了！”人群中传出一阵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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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海川又看了莫惊雷和燕子飞一眼，道：“本捕前来，只为帮手缉凶，至于刑讯之事，本捕不敢越权，还请田大人多多操心。只是岳大人不日即至，田大人最好用点心机，争夺在钦差大人到来之前结案，岳大人扣问起来，也好有个交代。”
陆海川这才放心，走到田同知面前，道：“田大人，孩子已经救出，你意下如何？”
蒙面客见火伴身着囚衣，蓬头垢面，身上更是血迹斑斑，明显在狱中吃了很多苦头，不由得眼圈一红，几欲落泪，声音哽咽地轻唤了一声：“燕子……”
田云山乃一介文官，一见暗器袭到，吓得神采惨白、浑身颤栗，早已忘了闪避锋芒。
他脑海中一个动机未及闪过，忽觉肋下一痛，抱在怀中的女囚燕子飞已像泥鳅般滑了出去，站到了莫惊雷身边，撩一撩披垂的乱发，现出一张刚毅的男人面孔，倒是现任知府衙门总捕头熊人杰。
陆海川拍一拍腰牌，面色一肃，凛然道：“你能够不信赖本捕，但这块当明天子御赐的腰牌你总该信得过吧？”
田同知朝熊人杰使个眼色，熊捕头当即心领神会，飞身赶回知府衙门大牢，提出真正的燕子飞，会同四名捕快，各乘一匹快马，将其解到现场。
熊人杰一声断喝惊醒了他，为今之计，只要先携燕子飞分开此地，再渐渐拷问她，或许还能救出儿子，洗清罪名。他狠狠地盯了燕子飞一眼，左手重重扣住她脉门，拖着她就往大门口闯去。
同知躬身道：“是，是，卑职明白，卑职必然极力尽早告终此案，免劳陆大人和岳大人操心。”
陆海川沉吟一下，道：“田大人言之有理，但莫兄的公子尚在贼子手中，存亡未卜，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天网恢恢，就算此贼本日幸运脱身，但落入法网亦是迟早之事。冲弱不幸，我等若袖手不管，于心何忍？”
田同知这才松口气，道：“多谢大人宽谅。”
田同知仓猝告罪道：“陆大人有所不知，下官在审判疑犯莫惊雷之时，发明其言语闪动，似有诸多难言之隐，何况他常日极得知府大人信赖，常跟从在其身侧，若真有侵犯柳大人之心，早已脱手，又何必比及本日，更不必大费周章勾搭朋友。大人，您说是不是？经下官细察，才发明此中大有隐情，本来这女刺客另有朋友一人，便是这位来源不明的黑衣蒙面人。此人暗中杀了莫惊雷的老婆，掳走了他儿子小宝，以此相威胁，莫惊雷救子心切，情非得已，才犯下此等犯上反叛之罪。至于刺杀知府大人的首恶，下官亲眼所见，实乃此女刺客一人，与莫惊雷并无相干。既然案情已然了然，下官便与他等定下了这李代桃僵、引蛇出洞之计，勾引那黑衣蒙面男人现身来救其朋友，到时下官再布下天罗地网，将其一网打尽。是以乃下官分内之事，大人已有交代，统统事件暂由下官全权卖力，是以定计之时并未与大人通气，还请大人惩罚。”
莫惊雷犹疑一下，不敢妄自处断，把咨询的目光投向同知大人。
莫惊雷神采微变，忽地回身，夹手夺过参加的一名弓箭手手中的弓箭，大呼道：“凶徒休走！”
陆海川背负双手，道：“你先交出孩子，我们必然放人，让你俩安然拜别，毫不禁止。不过下次如果再叫本捕碰上，却休怪本捕部下无情。”
莫惊雷心头一惊，举刀相迎，刀尺一碰，“铮”的一声，火星一闪，莫惊雷只觉一股潜力自铁尺上传来，手中弯刀几近掌控不住，差点儿失手掉落。他被逼得后退一步，重新退回议事房。
半个时候以后，又飞马奔回，神采较之去时，已安然很多。
蒙面客“咦”了一声，大感不测，旋即明白过来，双目中寒光一闪，咬牙道：“本来刚才被砍头的只是一个替死鬼。”
虽是存亡关头，他这一记连环踢到底还是只使了七分功力，不然熊人杰双腿早已废了。
定神看时，门口已然多了一名锦衣大汉，边幅堂堂，目光高深，手执一柄铁尺，腰间吊挂着一面御赐金牌，上书“刑部督捕司特使”七个篆字。
世民气中一寒，本就对莫惊雷心存畏敬之心，此时见他发威，更是个个噤声，大家自危，不敢上前。
熊人杰本是莫惊雷一手汲引的，两人私交甚笃，可此时莫惊雷刺杀朝廷四品大员，犯的是灭门大罪，他若就此放他拜别，本身也不免开罪。虽故意相帮，却身不由己，有力回天。只好挺刀上前，喝道：“大胆刺客，你还跑得了吗？”
本身封住了她身上的穴位，却没想到她竟能嘴发毒镖，出口伤人。如此一来，本身不但没能洗清委曲，反倒成了虎伥，纵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神采惨白，早已惊出一身盗汗。如何办？
“大胆刺客，杀了知府大人，还想逃吗？”三名手持水火棍的衙役当即冲过来，将他围住。
莫惊雷亦知此存亡存亡之际，不能有半点儿犹疑，当下钢牙一咬，左手提着燕子飞，右手擎刀在手，不待熊人杰出招，已先一刀劈了畴昔。熊人杰举刀来架，莫惊雷刀至半途，突然一变，由劈改刺，刀尖直指对方心窝。关头时候，一脱手便用上了非伤即死的暴虐招式。
斩杀右边女犯燕子飞的刽子手刀至半途，却俄然抛下大刀，“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两名刽子手当即沉腰提胯，扎下弓步，缓缓举起鬼头刀，一声断喝，寒光一闪，刀锋照着面前的死囚脖子上直劈而去。
陆海川摆手笑道：“田大人，本捕并无见怪之意，只要能抓到真凶，早日将案情明白于天下，田大人如何做都不过分。”
莫惊雷飞身上马，拜谢道：“多谢大人成全，犬子已安然无恙，小人已将他接回，并已妥当安设。”
莫惊雷走到门口，正要脱身，俄然“呼”的一声，一柄铁尺当胸横扫过来，劲风凌厉，极是威猛。
世人看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黑衣蒙面人定睛一看，只见阻住本身来路的是一条魁巨大汉，脸膛乌黑，目放豪光，却恰是原任知府衙门总捕头莫惊雷。
莫惊雷三记重掌都落在对方水火棍上，只听“咔嚓”、“咔嚓”、“咔嚓”三声，三棍齐断，断棍一齐打在三名衙役各自胸口，三人当即飞跌出去，撞墙落地，口中鲜血喷涌，不知是否还能活命。
世人大呼：“不好，刺客要逃，大伙儿快截住他，快截住他。”却谁也不敢拦他。
黑衣蒙面人一惊之下，出掌相迎。双掌一对，轰然巨响，飞尘四起，两边各自退了三步。
蒙面客自忖道：“被杀的既是个冒牌货，那么燕妹……”
中午三刻，三声追魂炮响，监斩官同知田大人掷出两枚刻着“斩”字的签票，大喝一声：“行刑。”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公开劫囚，那还了得！”
莫惊雷诘问：“那农夫叫甚么名字？”
经此一缓，那蒙面客早已携着燕子飞，奔出北门口，来到一条巷口，正欲折身钻出来，忽地人影一晃，竟从那巷子里冲出一人，劈面一掌，击向蒙面客。
陆海川扶起他道：“不必多礼，还是先行救回令公子要紧。”
陆海川盯着他道：“我们还要脱手吗？”
陆海川大喝道：“田大人留意。”
田同知点一点头，亦复无言。莫惊雷大是感激，眼眶一热，几欲流下泪来，“扑通”跪下，拜谢道：“多谢二位大人成全，小人感激不尽。”
蒙面客怪笑道：“你想要你儿子，我想要我的朋友，不如我们做个买卖，你交出燕子飞，让我带她走，我把你儿子的下落奉告你。如何？”
陆海川道：“如此甚好。”
田同知面露难色，道：“我们本日好不轻易才困住凶手，若就此放过，无异于纵虎归山，今后再要拿他，可就难于登天。陆大人，你的意义呢？”
莫惊雷道声“获咎”，携了燕子飞大步朝门口走去。
莫惊雷虽面沉如水，心中已然大乱，脱手更不容情，“呼呼呼”连拍三掌，对方三人皆横棍抵挡。
蒙面客心中大痛，叫道：“快翻开桎梏，放她过来。”
非常期间，天然特事特办。
与此同时，围观的人群当中，俄然冲天飞起一名黑衣蒙面人，腾空一个筋斗，箭普通蹿至法场中心，右手剑光一吐，女刺客燕子飞身上的枷具回声落地，大喝一声：“走。”左手抱起女囚，直往场外冲去。
同晓得：“卑职清楚。”
莫惊雷早已忍耐不住，上前一步，朝那蒙面客喝问道：“我儿子在那里？你把他如何样了？”
法场表里，世人皆疑，定睛一瞧，却见那刽子手咽喉处不知何时已插上一枚钢镖，形似燕尾，通体玄色，泛着幽光。
莫惊雷微微一笑道：“那只是另一个死囚。你还未死，我又怎能先行一步？”
经提堂审判，莫惊雷和燕子飞刺杀朝廷命官罪名已定，报请湖广提刑按察使司批准，定于望后利日中午行刑处斩，以正法纪。
陆海川目光一扫，问道：“同知安在？”
蒙面客道：“姓杨，叫杨林山。”
黑衣蒙面人用手一摸，腰处已被插了一柄匕首，鲜血正在涌出。
陆海川道：“知府既然遇刺身亡，依律未有新官到任之前，府中统统事件暂由同知全权掌管，不得有误。你可清楚？”
张弓搭箭，“嗖”的一声，闪电般向那蒙面客的背暗射出一箭。
陆海川道：“你既识得时务，那便是好。”眼色一递，两旁捕快当即一拥而上，按住莫、燕二人，上了枷具，戴了铁镣。
熊人杰倒吸一口冷气，侧身闪过，反手来砍莫惊雷右肩，莫惊雷用刀背架住，底下双足连环踢出，蹬在对方膝盖上，只听“咔嚓”两声响，熊人杰双膝骨结脱臼，站立不住，扑倒在地。
便在这时，陆海川已飞身赶至，前面跟着气喘吁吁的同知田大人。
同知田云山当即快步走出，跪下施礼，道：“卑职青阳府同知田云山拜见大人。”
那锦衣大汉朗声道：“鄙人陆海川，在刑部督捕司做事，现奉钦差大臣岳精忠岳大人之命前来青阳府帮手缉捕大闹公堂谋刺朝廷命官的要犯。中间想必就是本捕要找的人了。”
莫惊雷施救不及，一见知府大人中镖毙命，心中已知不妙，旋即瞥见燕子飞满面嘲笑，一脸得色，这才恍然觉悟，本来本身中了她的奸计。甚么交代统统，甚么帮他洗清委曲，甚么惊天大诡计，这些都只不过是她勾引本身带她来面见知府大人的钓饵，她终究的目标只要一个，那就是不吝统统手腕刺杀知府大报酬亡夫报仇雪耻。
熊人杰一倒，余下世人那里还挡得住莫惊雷神威，只听“啊”、“啊”两声惨呼，又有两名捕快刀断臂残，倒地不起。
是日，正值入秋，秋风瑟瑟，民气惶惑。
铁尺圆抡，只听“叮叮”之声连响六下，六点寒光被悉数荡尽，落地一看，倒是六枚暴虐的燕尾镖，模样与女刺客燕子飞射杀知府大人的毒镖完整分歧，但尺寸却要大很多。
望是月圆之日，利是吉利之意，望后利日便是农历十5、十六今后的恰当日子。经青阳府同知田大人考虑，定于五日以后行刑。
莫惊雷心中惊奇不定，退后一步问：“中间是……”
蒙面客看他一眼，又看看燕子飞，恨不能立时将她拥入怀中，咬一咬牙道：“好，临时信赖你一次。孩子在青阳城北门外十里铺村一户农家寄养，你们放心，我给了那农夫十两银子，托他好好照看，不得伤害孩子。”
田同知明白他的意义，虽知这一次放虎归山，再想擒获这男女二贼，已是极难，但本身身为朝廷命官，既有言在先，当然不能食言，自贬身份。他想了一下，挥一挥手，命熊人杰开枷放人。
蒙面客表情冲动，却又旋即宁定，盯着他冷冷隧道：“我凭甚么信赖你？我若先交出孩子，你们不放人，又当如何？”
坐在监斩台边的刑部特使陆海川神采一变，正欲冲上前去，脱手禁止，那黑衣蒙面客一扬手，甩出六点寒光，分摆布两处，射向陆海川和同知田云山。
当下主张必然，他便即抛下兵刃，单腿着地，跪道：“罪民莫惊雷拜见特使大人，罪民情愿自首，罪民沉冤莫白，望大人明察，请大人做主。”
只此一招，已然试出对方武功只在本身之上，不在本身之下，莫惊雷心头一凉：本来另有妙手暗藏门外，莫非我莫惊雷明天真要葬身此处，死得不明不白？
陆海川迎上去问：“令公子如何？”
莫惊雷和燕子飞被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从牢房中提出，到签押房验明正身，便押赴北门口。
莫惊雷对陆海川和田同知点一点头，道：“二位大人，鄙人去也。”说罢翻身跨上熊人杰的坐骑，一转马头，打马直向北门奔去。
陆海川一见场中情势，已隐然明白，回顾望向同知，问道：“田大人，这是如何回事？”
莫惊雷苦笑一声道：“鄙人恰是莫惊雷。”
燕子飞微微昂首，瞥见他，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嘴角微抬，想要强作笑容，却毕竟没能笑出来，双目当中却已闪出委曲的泪花。
蒙面客仓猝迎上前来，扶住燕子飞，双目中大有垂怜之色。两人凝睇半晌，相顾一笑，未出一言，相携相扶，直向冷巷深处走去。
“咔嚓”一声，左边男犯莫惊雷的人头回声落地。
两人分摆布引颈跪下，两名凶神恶煞般的刽子手度量冷飕飕的鬼头刀，立于身后。四周八方，观者如潮。
莫惊雷瞧他一眼，心中已生泄气之意，暗想：此人身为朝廷特使，武功毫不在我之下，如果罢休一搏，今后脱身，亦驳诘事，只是我携着燕子飞，行动不便，武功大打扣头，要想从他身边夺路而逃，绝无能够。他是刑部督捕司的人，世人皆知，督捕司出来的人，个个武功高强，心机周到，除暴安良，朴直不阿，皆有“神捕”之誉，想他毫不至冤枉本身。本身若将这件案子拜托于他，却比自行调查，要好很多了。如此一来，我固能洗清冤情，救援小宝也就多了几分掌控。
莫惊雷看着他俩渐行渐远的背影，俄然“呀”的一声，面向陆海川，左手便出两根手指，右手画了一个圈，神情甚是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