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满船清梦压星河
“何况老夫并非一人，莫忘了有老朋友相伴。”渔夫道。
“鄙人曾在北朝为官，在洛阳救过贾家家主一命。”
很快，江豚游到了小舟火线，不知如何，牵着小舟逆流而上，向太湖方向去了。
渔夫面前一亮，鼓掌赞道：“好诗，好诗，小哥当真有才。”
渔夫饮了一杯酒持续道：“家主知鄙人好杯中之物，又知吾不日南归，是以将这造酒秘术传给了我。”
昆仑殇源自战国之时，相传魏国贾姓重臣有一仆人，长于辩白好水。
二人经常听些苏幕遮的大胆谈吐，是以言语中的观点精到更让人面前一亮。
苏幕遮此次没有豪饮，而是浅尝一口，或许是心机身分，他也品到了这昆仑殇的芳味。
苏幕遮便叹道：“想不到距咸阳千里以外，也能饮到昆仑殇。”
苏幕遮已经顾不上说甚么歌颂话了，嘴里塞了一块鱼肉，只是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接着又点头，“可惜，可惜。听此佳句，当浮一明白，只是无酒了。”
贾姓重臣常令仆人泛小舟于黄河，用酒葫芦接河源好水，一日下来不过七八升。
渔夫一笑，对劲道：“这昆仑殇可不是来自咸阳贾家，而是鄙人亲手酿制的。”
只谈了几句，苏幕遮便对付不了了。
渔夫不觉得意，“能吟咏出此句者，也是为风骚之人啊。”
苏幕遮一惊，“此地离太湖尚远，前辈莫非孤身一人飘舟至此？”
他摇点头，又道：“舍间地点之处，纵览太湖云水之美，峰峦之胜，三位请勿推让。”
叶秋荻一怔，放下酒盏，猎奇道：“贾家造酒秘术拒不过传，不知前辈如何获得的？”
至现在，昆仑殇还是一年只售百坛，若想饮到昆仑殇，唯有在咸阳。
“嗯~”渔夫又点头，笑道：“我虽不识好水，但有朋友识好水。”
“寒舍在太湖湖滨，三位不若去盘桓数日，如何？”渔夫聘请道。
渔夫点头，“酿酒之水，黄河之水甘冽，长江之水绵软。若配这鲈鱼，莼菜，非长江之水莫属。”
这江豚落入水中后，身材不断地翻滚、腾跃、喷水、俄然转向，似在向苏幕遮等人演出把戏。
渔人大喜，连道“无妨。”
说罢，渔夫提起一条鲈鱼，放在船舷边，吹了一声口哨。
这时，日头已完整落入西山，将最后一缕霞光也收回了，江心只要一道恍惚的暗影。
苏幕遮奇道：“莫非前辈也长于辩白好水。”
想到他夜晚飘舟的美景，苏幕遮叹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银河。庄周所言彼游方以外者，也不过如此了。”
苏幕遮忸捏道：“先生谬赞了，这首诗非长辈所著，只是感慨之余援引过来罢了。”
在渔夫有些绝望之余，苏幕遮又道：“不过我三人正要去太湖之滨，三今后怕要叨扰张先生了。”
四人又对饮数杯，杯杯饮干。就着鱼肉，四人又谈起了诗词，诸子百家以及江北江山的满目疮痍。
特别在南北局势，江左楚国初建的诸多观点上，二人的观点让渔夫忍不住扣船舷赞叹。
四人商定后，三人就此告别，回身跃入湖面，踏水回到岸上。
“公然鲜嫩，不愧是起水鲜。”漱玉赞道。
苏幕遮拱手道：“舟小人多，我三人又有朋友相伴，怕是不能与先生同业了。”
江上渐起水雾，烤鱼转眼也只剩下骨头架了，
他们回身向江心望去时，见鱼鹰整齐的站在船舷上，小舟四周出现一圈水花，那应当是江豚在玩耍了。
苏幕遮顿觉老先生萧洒至极，非尘凡世人能比的。
渔夫对劲道：“我这位朋友，极善识水，比人短长多了。”
相传，这类水在安排一宿后，色彩赤红如绛，用这类水以特有的造酒秘术酿制出来的酒便是昆仑殇。
渔夫很能谅解叶秋荻的表情，“哈哈”一笑，“不错，不错。”说着，又为三人斟上了酒。
换言之，这酿酒的水取自黄河泉源，极其贵重，是以历经数朝，昆仑殇一向被以为是酒中极品。
在玩腻以后，它点头又潜入了水面。
“这酿酒之水，前辈莫非也取自黄河泉源？”苏幕遮猎奇的问。
叶秋荻有些恋慕，“前辈当真有幸。”
叶秋荻继而莞尔一笑，“不过，平生能饮到昆仑殇，即使统统酒成鸡肋也是值得的。”
这些观点很多实则是苏幕遮的，只是苏幕遮心虽如镜，却不能用这些士大夫的话说明白，是以让叶秋荻与漱玉道了出来。
江面上飘来一阵萧洒的歌声，虽小舟远去。
顷刻间，划子三尺外的水面向外涌，很快跃出一条吻部短而阔，满身铅灰色，如海豚普通的大鱼来。
三人依言举箸，各夹了一块鱼肉，渐渐咀嚼。
幸亏有叶秋荻与漱玉。漱玉对诸子百家之言无所不知，叶秋荻更是胸中有丘壑。
叶秋荻就着鱼肉，饮一口酒，也不住点头，“这昆仑殇就上鱼肉，滋味又分歧，真是绝了。”
苏幕遮点头：“前辈真是找了一名好朋友。”
他又斟酒，“这昆仑殇的水乃是取自长江泉源。”
直到暗影也消逝了，三人才牵了牛，提着竹篓向租住的院子走去。
“江豚！”苏幕遮一惊，他宿世未曾见过真江豚，只见过丹青，想不到本日竟如此近间隔的看到了。
渔夫将鲈鱼扔畴昔，江豚跃起接住，一口吞下去后，落在水面上溅起金色的水花。
又谈了一会，岸上炊烟四起，袅袅地升上天空。
“当然，天下鱼肴，松江鲈鱼最鲜，而更鲜者，非这起水鲜。”渔夫笑道：“为这起水鲜，飘舟一日夜值得。”
渔夫对劲的抚须，指着乳白菜碟内的烤鱼，道：“来来来，莫只喝酒，这酒就着松江鲈鱼才是绝配。”
渔夫摇了摇空了的酒葫芦，道：“意兴浓时天向晚，人逢知己酒却无，当真是煞风景。”
“杨柳可卷。去在斯时。流液可折。岂云旋归……人生贵得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求名爵乎！博得身前身后名，不如立即一杯酒。”
这渔夫辞吐不凡，百家之言，信手拈来，引经据典，头头是道，又通乐律，书画，毫不是平常之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