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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撕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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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你局势已去,还在笑甚么?”江天养提刀在手,沉声喝问。

陆无归猛地展开眼睛,只见玄衣卦袍在劲风下猎猎飞扬,谢安歌在千钧一发时持剑闯来,她身量比陆无归稍矮,周绛云的掏心一爪就落在了她肩上,顷刻五指撕肉断骨,他兀自不肯罢休,手缓慢向下一滑,“咔嚓”三声几近堆叠,谢安歌整条左臂都碎成了皮肉包着骨头渣,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这话出口,全场哗然,无数目光齐刷刷落在江天养身上,如同一道道利剑,瞬息将他戳得千疮百孔,重新到脚都在漏风。

虽说强弩之末不穿鲁缟,但周绛云一身修为多么骇人,他已然孤注一掷,部下没有半分留力,尹湄的刀回声而断,陆无归当即反手将她推开,本身完整透露在周绛云面前。

从武林盟创建到栖凰山大劫,三十三年间只开了不到六次公判,此中两次还是展煜帮手师父办理事件时翻出来的旧案,方怀远这个门徒平常不显山不露水,办起事来却雷厉流行,他敢发起公判,就是把握了实在证据。

锐响破空,在这间不容发之际竟是方咏雩扬鞭脱手,长鞭矫若游龙直扑周绛云,江天养只道他要暂留这魔头性命以攻讦本身,忙提气再催,刀锋一转斩断半截鞭身,却听周绛云仰天大笑,猛地振袖出掌,刚猛无匹的掌力同时打向方咏雩和江天养两人!

林间沉寂了半晌,忽听风声飘近,金珠白练绕过一棵大树,骆冰雁如同瑶池神妃翩然落地,她看清周绛云的惨状,面上却无多少骄狂高兴之色,略一福身才闪至方咏雩火线一步处。

江天养握紧掌中刀柄,斜眼看向昭衍,眸中杀机毕露。

江湖多是非,无端方不成周遭,畴前清理恩仇大多凭人一张嘴,可在武林盟建立今后,苦主借主都找到了哀告去处,由武林盟刑堂卖力考核调查,再按照局势轻重商讨措置,做法与官府类似。若赶上那悬而不断又牵涉颇大的公案,刑堂就将案宗向上递交,由武林盟主出面召当事人问案,白道各派掌门、各路侠士旁听为证,这就是“武林公判”。

一刹时,各路人马都闻言大惊,吵嘴两道已经势同水火,周绛云到了这穷途末路竟出声向江天养乞助,莫非他是昏了头?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白道这方人马来不及喝采,便听周绛云嘲笑了一声,俄然问展煜道:“临渊门首徒,方怀远的大弟子,你听了江盟主这句‘问心无愧’,心下有何感触?”

这话不是危言耸听,方咏雩第一个对周绛云动手,并非他对周绛云的恨意盖过了江家父女和听雨阁,而是周绛云对他威胁最大,昭衍和展煜都提示过他务必先处理这柄悬命刀,不然不能罢休施为。等周绛云一死,摇身成为补天宗新任宗主的方咏雩定会向江天养展开猖獗的抨击。

是以,三人虽只对峙了一会儿工夫,已是同往鬼门关前转了几个来回,蒙受两面夹攻的方咏雩最不好受,可要说谁伤得最重,那无疑是周绛云。

“该死!”江天养又惊又怒,何如追之不及,“让你们莫听魔头之言,这下中他狡计,必将遗祸无穷!”

这句话像是给了周绛云当头一棒,他的背脊终究一点点弯了下去,而后撕心裂肺般大笑起来,脸上的创伤随之裂开,鲜血流滴下来,将衣领渗入成暗红色。

他半跪在地,身躯摇摇欲坠,忍了又忍终是吐出一大口鲜血,这血落在草叶上竟收回了“滋”的一声,细看还可发明零散冰渣,实在诡异至极。

谢安歌看到这一幕,低声对江天养道:“先前想差了,此子比周绛云更不好对于。”

昭衍一挑眉,方咏雩也沉下了神采,他们都听得出周绛云这句话满含歹意,与其说是求救,不如说是祸水东引。

周绛云咧嘴一笑,杀气森然:“叛徒!”

仅凭方咏雩一人之力,就算在那存亡关头胜利使出了阴阳逆转秘法,也不过为本身多争夺一时半刻的朝气,一旦撑不住内力巨耗,便要断气身亡。真正令周绛云始料未及的是,在方咏雩抵当不住那一刻,竟有另一股阳劲异军崛起,虽不如本身的浑厚霸道,倒是精纯绵长,趁他吸功入体罩门大开的空当直捣丹田,并帮忙气劲渐衰的方咏雩完成了新一轮周天大循环,从而反败为胜。

江天养千万没想到,周绛云竟是真的不管不顾地说出了这番话来。

他这回使出截天阳劲帮方咏雩度过险关,便再难在周绛云面前坦白身份,不过事情生长到了这个境地,这个奥妙已不再被本身讳莫如深,如果周绛云当众出言戳穿,昭衍也不惧承认。

阴阳逆转秘法的要诀是“相冲相融”。周绛云强即将本身极阳真气灌入方咏雩体内也好,吸引方咏雩的极阴真气流向本身也罢,这都是“冲”,与之相对的“融”则是两边真气外放又回收所构成的周天大循环。阴盛阳衰则寒,阳盛阴衰便炽,谁能占得先机,谁就掌控住了关头,故而前次方咏雩蓄势突发,周绛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回换作他偷袭到手,便似掌控了大水闸门,方咏雩浑身真气收发不由自主,只能任他吸功至死。

江天养天然晓得此中短长,可谢安歌等人就在身边,他只能道:“戋戋逆党余孽,就算做了门派之主又如何?这些年来,黑道中人大多行事肆无顾忌,动辄打杀打劫,百姓百姓苦尔等久矣!本日白道各派掌门齐聚在此,我等已摒弃前嫌重新缔盟,今后同心合力共抗魔祸,纵使刀剑加身,本座也问心无愧!”

顷刻间,江天养想到了醉仙楼被刘一手突袭之事,那是他接掌武林盟后非常看重的一大据点,内里留了很多首要东西,不想会被人趁虚而入,现在已成把柄。

周绛云见状也不愤怒,又问道:“骆宫主,事已至此,还不肯现身吗?”

但是,这又如何?

周绛云实在已不大记得薛泓碧的长相了,哪怕是同门师弟,两人也没甚么情分可讲,若不是在登仙崖上被那小子豁命摆了一道,或许连名姓都忘洁净了。

八面重围之下,竟还是让周绛云跑了!

谢安歌反问道:“江盟主既然行得正坐得端,还怕将死之人的几句话吗?”

玄蛇鞭落在七八步外,没了人持它逞凶,黑水玄蛇也成了瘫在枯叶堆里的一条死蛇。

“咻——”

到了这一步,他浑身真气乱冲失控,运功疗伤已见效甚微,神智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复苏——方咏雩的本领如何,天下没有人比周绛云更清楚,他既然敢在对方真气外放时脱手夺功,便也做好了应对反攻的筹办。

江天养狠狠道:“小魔头,本日我白道如此狼狈都是遭你算计,刚才又是你出鞭挡我刀锋才让周绛云有机可乘,焉知不是你师徒用心做的局?说本座投奔听雨阁,说我女儿是姑射仙,谁有证据?谁可证明?”

他使的是子午鸳鸯钺,纵身一跃扑向前去,左边一式“青龙返首”,右边一式“狮子张口”,脚下八卦绕圈,招法委实奥妙无方。

血衣人屠周绛云,平生只在一小我面前下跪告饶,也只对一小我低头让步,至于其他,到现在算得了甚么?

周绛云头也未抬,转动不得,仿佛引颈就戮。

“我用不着代替你,就像你用了十八年也未能代替傅渊渟,并不但是少了这块牌子。”方咏雩道,“师尊,人不能活成一道影子,你还没明白吗?”

众目睽睽之下,江天养身为武林盟主,不但不能点头,还抬起刀锋遥指周绛云,铿锵有力隧道:“你这魔头平生杀人如麻,作歹多端,所犯法行罄竹难书,天下公理之士大家得而诛之,我等只恨不能寝皮食肉,本日誓要取你项上人头!”

周绛云是大家恨之入骨的大魔头,他说的话真能信么?

刘一手勃然大怒,若不是展煜拦了一把,怕已拔刀冲上前去。

陆无归人最滑溜,跑得也最快,他一眼看到谢安歌安然无恙,内心松了口气,再辨了然场中局势,二话不说就领着一干杀手来到方咏雩这边,拱手笑道:“部属拜见方宗主!”

谢安歌凝睇着陆无归脸上那只眼罩,半晌才转过甚去,江天养则神采凝重,他本来筹算趁此机遇将方咏雩一并撤除,没想到情势再变,他们虽也有了救兵,但要杀死方咏雩,明显不是件轻易的事了。

一些人面露惭色,谢安歌也痛得有力说话,方咏雩却忍不下这口气,冷冷道:“他是决死一搏,说的一定是谎话!”

如此锥心之疼,她整张脸都白得没了赤色,右手倒是毫不游移,一剑直刺出去,深深捅进了周绛云的小腹。

当下还不到与江天养翻脸的时候,昭衍只得暗叹一口气,可不等他挺剑而出,周绛云已大笑了两声,道:“江盟主,你这么急着取本座的性命,是怕本座说出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奥妙,想要杀人灭口么?哈哈,有甚么可骇的?本座如果你,生了姑射仙如许的好女儿,哪还在乎一帮莽夫的观点?你空有一手好牌,倒是打得稀烂,装模作样非大丈夫所为,你委实不如方怀远,他起码在死前当了一回豪杰!”

目睹三人分开,尹湄第一个赶到方咏雩身边,见他面上忽青忽红,缕缕白气重新顶升起,眼里隐有血光明灭,她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低声问道:“你如何?”

刘一手惯是沉默寡言,现在却忍不住怒骂道:“临渊门与海天帮本是世交,方、江两家更是喜结姻亲,我们盟主有甚么对不住你?栖凰山大劫的本相你比谁都清楚,你、你个道貌岸然、两面三刀的小人,枉披一张人皮!”

周绛云幽幽道:“江盟主,你可要想好了,若没了本座,下一个要被讨仇清理的人……必定是你。”

妙手之间比拼内力,常常不见刀光剑影,倒是非常凶恶,一分强则一分进,一线长则一线生,一旦内力缠攻真气粘着,那便半步不敢让步,直至气竭人亡。

这老乌龟没脸没皮惯了,白道这边不由有人面露鄙夷,鄙弃道:“墙头草!”

“谢掌门——”

不独是她,林中统统人都在看周绛云。

周绛云内心清楚,他如果死守这些奥妙,或许另有一线朝气,一旦挑明本相,就算有命逃出葫芦山,姑射仙和听雨阁也不会放过他了。

江天养心中杀意顿起,面上还是未见端倪,他不接展煜话茬,冷眼看向谢安歌道:“谢掌门,这魔头一味教唆诽谤,岂能容他持续胡言乱语?”

尹湄眉头微松,又用眼角余光瞥向昭衍,见他已被方越扶起,虽也面如金纸,但比方咏雩好上一些,她这才心下大定,一面防备有人趁火打劫,一面看向周绛云,神情可贵有些庞大。

此言一出,人群当即骚动起来,女娲令是补天宗失传十八年的宗主信物,白道这代年青人大多不认得,可上一辈的妙手都见地过傅渊渟持此令牌号令群魔的场面,也晓得这令牌在娲皇峰一战里失落了,现在竟呈现在了方咏雩手中。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展煜寒声道:“是非曲直自有公道论处,江盟主出言辱及家师,坏我师门名声,待其间事了,展某请开武林公判!”

连续两问,如同两柄尖刀狠狠插下,白道世人在大敌当前时勉强维系起来的敦睦表象被直接撕破,方越、刘一手等人更是几乎压不住浑身暴涨的杀气。

热血溅了满脸,他却不感觉疼。

明眼人都看得出周绛云伤重气衰,他们如果刀剑齐下,定能为江湖除了这个大祸害,但周绛云凶名太盛,刚才那位掌门又死得太惨,谁也不肯冒然上去枉送性命,只将他团团围住,待其筋疲力尽,就是脱手之时。

方咏雩运功吐纳一番,神采都雅了很多,道:“险中求胜,算是赌赢了。”

可当他对上昭衍现在的眼神,便晓得这不是死光临头的胡乱臆想。

就在这时,火线动静倏变,两队人马几近是前后脚赶到这里,一方是刘一手等方门旧部,另一方则是陆无归带领的补天宗杀手,而在更远处,脚步声越来越杂,料是剩下那些丐帮弟子们与白道各派保护胜利汇合,一并追过来了。

周绛云收了笑声,转头看向尹湄,道:“尹长老,你替本座杀了这逆徒。”

这公判毫不能开!

“另有谁……来送命?”

谢安歌却急声道:“不成!”

说罢,腾身一刀当头劈下,如同冲天巨浪悍然拍岸,罡风压得周绛云身周五丈空中草木尽折,土石也龟裂纷飞,离得近的人忙不迭退后闪避。

同为截天阳劲的修炼者,昭衍微不成见地蜷了动手指,而周绛云也恰好朝他看过来,眼中血光亮灭不定。

“本相?”江天养嘲笑道,“方怀远是飞星案的漏网之鱼,他大要朴重开阔,暗里里勾搭外贼通敌叛国,密令家奴在云岭私造军器图谋造反,事发后又殛毙了巡按御史,扳连我胞妹无辜惨死!江家不与逆党为伍,早就跟方家恩断义绝,你是方怀远的狗腿子,背着通缉令带领一干余孽到处与武林盟作对,本日本座就拿你明正典刑!”

“师父!”

方咏雩沉默半晌,亮出了一道令牌,虽是夜幕来临,但四下里火把高举,很多人都看清了令牌模样,有人脱口道:“女娲令!”

除非,这统统都是方咏雩设局主使,骆冰雁早就跟他暗害勾搭,本日不过依约行事。

昭衍心道:“老狐狸,本身不便下刀子,就教唆我脱手。”

“江天养,你也配说‘问心无愧’这四个字?”

但是,方咏雩对周绛云临阵会偷袭本身并非毫无防备,不如说他一向在等的也是这个机遇。

不等展煜作答,他又看向谢安歌,道:“谢掌门,如果江盟主当真言行如一,你当初为何要举派退出武林盟?”

谢安歌虽是只字不言,但这道姑城府不浅,等过了本日,焉知她不会借此由头分权夺利?

见此景象,世人莫不色变,这魔头清楚已到了强弩之末,竟还如此凶悍。

细究方咏雩与昭衍之间的恩恩仇怨,那是三天三夜也扯不清楚的,可要说他俩有甚么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起码得排在萧正则、周绛云和江家父女背面再议。值此紧急关头,二人猛攻恶斗不奇特,但比拼内力互耗个你死我活,这就是不智之举,方咏雩之以是如此一变态态,便是他料定了周绛云会趁虚而入,强拉昭衍下水自救。

周绛云撑着膝盖摇摇摆晃地站起来,他的声音变得非常沙哑,像是被烟熏火烤了一样,本来十年如一日的面貌在这半晌间敏捷朽迈,脸上乃至无端呈现了几道烧伤似的焦黑血疤,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这股阳劲从何而来,答案不言而喻。

“早在十八年前,海天帮就奥妙投奔了听雨阁,浮云楼前后两代姑射仙,一个是你亡妻,另一个是你爱女,若无她们在暗中运营助力,海天帮如安在这十八年间崛起扩大?”周绛云抹了把脸上的血,笑得狰狞扭曲,“方家手握武林盟却不肯至心归顺朝廷,听雨阁就起了以江代方的心机,可你连本身的儿子都妒忌,你不要做下任武林盟主的爹,要做武林盟主!去岁六月廿一,栖凰山大劫当日,本座是拿着你给的构造密道图率人攻上山去,方怀远失手杀妻而后自刎,这但是你女儿江烟萝做的功德呢!”

狗急尚且跳墙,何况是道尽途穷的魔头?

少宗主背叛,明暗长老纷繁背叛,连盟友都站在了对峙面,周绛云眼下可谓是众叛亲离,但他面上还是不见喜色,只问方咏雩道:“补天宗门人上万,精英弟子两千余人,暗榜杀手也稀有百,等你夺得了宗主之位,要如何收伏这些人?”

这两个字刚一出口,那位掌门已脚踏八卦步逼至周绛云面前,双钺开合交叉,直取头颈关键!

展煜面上生寒,正待开口说话,却听一道熟谙的声音破空而来:“我能证明!”

很多民气中惊奇不定,但没有谁敢脱手去为周绛云挡下这一刀。

骆冰雁窥准空当,金珠直向周绛云面门击去,后者翻身一转,白练顺势展开,却被他单手抓住,向后奔腾绕过大树,挡住几个飞扑过来的追兵,几个起落就消逝在世人面前。

周绛云也吃了一惊,旋即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道:“凭这一块破牌子,你就想代替本座?”

周绛云高耸地笑了,昭衍的眉头不由皱得更紧。

江天养本来不将方咏雩放在眼里,本日一番恶战险死还生,又见到了方咏雩叛师夺权的现场,思及两家化不开的恩仇,他已把方咏雩视为亲信大患,可不等开口说些甚么,忽听周绛云大声问道:“江盟主,你肯不肯救本座一回?”

一阵死寂过后,有位性急的掌门厉声喝道:“魔头纳命来!”

“哐当”两声,子午鸳鸯钺掉落在草地上,此人浑身剧颤,他低头看去,一只手没入了本身的小腹,疾插疾离,快到他仰倒断气时都未能收回一声痛呼。

论内力深厚,方咏雩与昭衍单拎出来都敌不过周绛云,可他俩一个是阴九重,另一个也在前不久冲破到了阳九重。这厢阴阳共济,周绛云便应了那句‘孤阳不长’,一旦真气倒乱,他就要同时接受阳火反激和恶毒入体之苦,功力越高反噬越强,如被打下寒暑炼狱,乍冷乍热,生不如死。

尹湄神采微凛,一声未吭,一动不动。

仿佛冥冥当中自有天意,当年周绛云在葫芦山将薛泓碧逼下死地,现在因果报应,他也在这里被昭衍和方咏雩打入绝境。

江天养挥刀轮转卸去部分掌力,不想还是被打得向后飞去,胸膛中传来一声裂响,少说断了根肋骨,五脏六腑也在剧颤,浑身有如火烧火燎,连退数步才站稳身躯。方咏雩环境更糟,他是看出周绛云用心激愤江天养蓄谋逃脱才仓促挥鞭,没想到先被江天养削了兵器,这一掌避无可避地来到面前,尹湄惊呼一声,与陆无归同时脱手挡在他面前,堪堪化去掌力,不想红影一闪,周绛云趁机欺近了。

短钺落下,血雾喷薄!

陆无归向来天塌不惊的神采终究垮了,他张口喊了一声“小道姑”,成果只收回了气音,立时淹没在其别人的惊呼声里。

江天养心神巨震,目睹世人纷繁色变,他晓得不能再让周绛云说下去,因而喝道:“魔头妖言惑众,世人皆知我女烟萝不会武功还身带残疾,你诬告我就罢了,竟还牵涉上她!本座身为人父岂能容你,死来!”

世人见了甚是讶异,须知周绛云一死,骆冰雁当为新的黑道魁首,方咏雩纵使能登上宗主宝座,也得费上一番力量,以黑道中人落井下石的本性,她不趁机从补天宗身上撕肉来吃就是好的,哪会屈居于后生长辈之下?

陆无归擅十八般兵器,也精通百家武学,可这些在周绛云面前全无用处,他为救尹湄已失先手,昂首时便见五指屈爪朝本身胸膛掏来,暗道一声“吾命休矣”,退无可退,闭目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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