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4 穷无出路
“淫祀多青鬼”。淫刑放滥，必出奸佞。
“如此，甚好。”陈王眸中精光一闪。心中已会其意。豫州蟊贼各处，门路断绝。水路却相对承平。特别是蓟国明轮船队，普通水匪，底子难以靠近。蓟国十万民船，亦多经构造改进，结伴来往本地及内河航路。何其便当。
如前所说。互市港津，对蓟国的首要性，不言而喻。如同在异域钉入一枚楔子，获得可靠计谋支点。蓟国风景，源源不竭舶来。潜移默化，外输强势文明。
不兴一兵一卒，不动一刀一枪。兵不血刃，潜移默化。不竭堆集计谋上风。蓟王威望天下。少时随恩师南下讨逆，堆钱伐贼，名震江淮。又平西域，中立幕府。虽早已就国，然赫赫威名，正被丝路游商，四海船商，持续不竭，大肆分散。
马会来往，便是一个极好的开端。
“好一个七国马会。”言及此处，陈王宠焉能不心领神会：“孤亦好跑马。何如陈国地处中原要地，苦无北疆良马，驰骋赛场。蓟国号‘万马之邦’，若能入七国马会，何乐而不为。”
当然，独一掣肘，便是“外族入侵”。如何能让域外仆从，承认蓟王的束缚者，而非征服者身份。最行之有效的体例，便是和亲。
蓟国水运，冠绝天下。雄师乘船，逆入江河淮泗，迂回背后。如此高低夹攻，腹背受敌，何人能挡蓟国强兵。如此说来，港津的首要性，尤其明显。蓟王索十座江东港津，目标便在于此。
蓟国船户的设立，可谓神来之笔。让泛舟四海，随船就居的船民，亦得享国之便当。近似西林车楼。民船经过船厂进级改进，运力倍增。兼顾安然防护与宜居。独一忧心，便是经停（蓟）外洋港津时，无本国官吏照顾。若能在他国港津，设蓟国商馆，或直接开设蓟国港市。对调和货色运输，措置商贸胶葛，保护本国贩子好处，皆大有裨益。
水陆并进，高低夹攻。兵锋所指，无往倒霉。
郡国并行，列候次减。
卑官在前，尊官于后。宗亲外戚、功臣爵民，百使贡职、众港奉计。
时人凡论及逐鹿天下，便会下认识想到兵锋所指，攻城略地。所思所想，多数是陆上攻伐。究竟上，在蓟王看来，撤除陆路交通，水路亦是另一条隐蔽战线。
民爵二十等，武功爵十一等。皆可实现。士农工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蓟国公众，皆有章可循，有法可依。
没体例。封建制本就比仆从制先进。
不分青红皂白，绳之於苛政厉法。强堵悠悠众口，乃至百姓穷无前程。不啻于“怠慢废兴，不务恳恻，淫刑放滥（注①）”。
又闻神权之于罗马，也很首要？
嗯……
律法存在的意义，撤除判审罪过，还需惹人向善。便是所谓“立德务滋，除恶务本”。
蓟王笑中耐人寻味：“口出郭奉孝，孤坚信不疑。”
如此看来，滞留大震关城，被钟存慧妃，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穷尽地主之谊，悉心接待的罗马皇后鲁琪拉。其首要性，又何必多言。
“然也。”宋奇笑容不减。
恰是蓟王的融会共生，包含万种。纳三韩盐户、岛夷船卒、挹娄庐士，令蓟国水军横行天下。
毋论其他。单凭一条“三十税一”，足令天下农奴，为之猖獗。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当避祸仆从，安居绿洲。动静再被丝路游商带回客籍，可想而知，会形成多么连锁反应。即便各地仆从主，严加把守，再难脱身。然悠远绿洲的传说，却似野火燎原。如同神驰传说中的天国，被仆从世代传播。
“然也。”左相崔钧，断不会记错：“颍川阳翟人氏，年后当满十六。自夸二千及冠，还剩四载。”
试想，有朝一日，绿洲仆人兵锋所指。城中大量仆从，自当揭竿而起，“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七国宜滋长淮，兴建马场，练习骑手及跑马。停止十四国跑马会。诸如此类。为便于职员物质来往，可先开放港津，互设会馆。”宋奇答曰。
前期，当稳了。
“奉孝既来，当不使孤有大失也。”这句喃喃低语，摆布皆未得听闻。
“跑马会？”陈王宠面露猜疑。
蓟国自主国以来，治政理民，便是如此。比如封建期间，最贵重的田产。户户一顷，然蓟王并未擅权专断，严于律法。非要户户一顷，不成多占。趋利避害，终归是人之常情。为得暴利，必有人投机追求，铤而走险。
四百年前，我家陈丞相，力排众议，和亲匈奴。四百年后，乃至王庭分裂，南匈奴归附，北匈奴远遁。东胡各部视汉家为母族。蓟王娶鲜卑大阏氏，鲜卑各部悉数归附。今为东胡共主。和亲西域五十五国，都护府制霸绿洲。和亲钟羌女豪，五百万羌氐诸胡尽数归心。和亲倭女王，蓟国明轮船队纵横列岛。
民情如水，宜疏不宜堵。归根结底，凡事，皆要有个“前程”。“一刀切”，绝非明主所为。
“如此，何不效七国，在‘天中（豫州号九州当中）’另设马会。徐豫七国，兴于淮水，宜称‘长淮马会’。”宋奇笑道。
正月旦会，对蓟国而言，亦是一年一度的嘉会。
“这……”摆布无不骇怪。
想要更多田宅，可也。
西域都护府，已有源源不竭，域外仆从，举家逃来。
“甚好。”陈王宠欣然点头：“长淮马会与七国马会，又当如何相处？”
陈王宠略作考虑，似有所悟：“冀州六国主，常入蓟国跑马。莫非也如此这般？”
“冀州六国并蓟国，合称七国马会。”宋奇笑答。
“郭嘉，奉孝？”南港游麟号，爵室大平座，率百官赏龙舟竞速的蓟王，一时目瞪口呆。
撤除一年一度的跑马总决赛。另有各港津龙舟比赛之优胜者，齐聚南港总决上游。诸如此类，可玩可观，津津乐道。一言蔽之，长幼皆宜，男女划一，兼顾调和共生，环境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