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遗音心中焦急,再次叫道:“张大哥。”张洵却伸脱手来,欲撤掉遗音蒙眼之物,遗音双儿一动,右袖一拂,顿时将张洵之手反震归去:“张大哥,你如何啦?”
遗音道:“昼为阳,夜为阴,眼下你能瞥见四周之事物,我却处于暗中当中,亦可称之为阴阳,对不对?”张洵微微一愣,说道:“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反向而推,归于阴阳……”
这时张洵又靠了上来,遗音脚下一滑,侧身开去,扬手一掌,劈向一右边,她记得她这右边有一丛矮树,但愿借着劲力与树丛摩擦之声,将张洵唤醒。
张洵道:“前朱雀而后玄武,左青龙而右白虎,我们只要定出一方,便能破这五行之阵。”他举目四望,忽见右边不远处有一个小水池,水池边上竟有一人,似在埋头饮水。
遗音但觉轻风飒然,心中一惊,暮然回身,双手挥处,两股真力已打了出去,口中叫道:“张大哥……”只听轰然一声,两人掌力接实,张洵胸中一阵气血翻动,逼得退后三步。
遗音回过身来讲道:“张大哥嘉奖啦,这座树林就好似一个闭合的圆周无始无终,我们两人分处阴阳,恰好将四象辨出。”
他欢畅的道:“青龙出于海,我们的右边定是东方啦。”遗音道:“八卦不决,还言之尚早,我们先畴昔看一看再说。”
遗音微微一侧耳:“行,招摇在上,旒数皆放之,龙旗则九旒,雀则七旒,虎则六旒,龟蛇则四旒也。”张洵知她之意,别离在其他三方插上招摇。
方开端时,遗音未听到他有任何行动,觉得此举收到效果,心中略微一宽,怎料那张洵已悄无声气的绕到她背后,双手抱坛,抓向遗音双目。
遗音摸索前行,张洵紧随厥后,两人靠近水池,张洵眉头一皱:“等等。”本来这么长时候,那饮水之人未曾动过一下。
张洵大喜,左抓右拿,劲顺手发,一股强大的力量朝遗音袭去,仿佛定要将那眼罩拿下,只听他欢畅的说道:“这么说来,你是情愿看到我啦?”
张洵平生浪荡江湖,甚么凶恶之事没有见过?但这时看到这般景象,心中也不由突突乱跳,低声问道:“如何办?”他这一句话,似是在自问,又似在问遗音。
第四十九章:贪嗔痴念,幻象漂泊
遗音闻言,立感不妙:“张大哥……”怎料那张洵如同未闻声普通,持续说道:“鄙人平生当中独一悔怨之事,乃是在扬州城内,没有信你,现在说来……哎,仿佛已是太迟。”
她这一掌力道甚是强猛,掌力划起了一股微弱的啸风之声,刮得张洵脸皮生疼,风啸过后,张洵呆了一呆,凝目看着遗音。
他抬眼一瞧,风景立变,地上青草绿花顷刻枯萎,树叶由绿变黄,簌簌落下,只是一刹时,本来绿树红花的树林,竟变得寸草不生,树叶残落,心中不由的生出一股悲惨来:“柳女人,鄙人此生无愧无怨,从未有一丝悔怨……”
遗音蒙着眼走在前面,俄然开口问道:“张大哥,你说这大地是圆的还是方的?”张洵想了想道:“先贤们把六合未分、浑沌初起之状称为太极,太极生两仪,就划出了阴阳。”
遗音心中一惊,斜向一侧,从张洵掌下滑过,暗道:“张大哥定是被幻觉所利诱,我该如何办。”俄然灵光一闪,我不能说话,我的声音不但不能将他唤醒,更会将他推入幻觉的深渊。
张洵忍不住伸手一扳那人肩头,那人立时碎成数块,本来此人乃是泥土所塑,穿上人之衣服,做工更是惟妙惟肖,巧夺天工,只是那颗头颅之上,黑气缭绕,目中无珠,甚是可怖。
张洵手腕麻痹,却笑吟吟的说道:“你蒙着眼睛不感觉难受么?莫非你就这般不肯看到我么?”
遗音略必然神,双手一分,一前一后,拍了畴昔:“张大哥,那扬州城内之事,你切莫记怀,小妹涓滴没有指责你之意。”
张洵不由奇道:“柳女人晓得阴阳五行之术?”遗音摇了点头,说道:“只听二姐说过,倒是一窍不通,但眼下既无体例,我们只好不看不听不想,尽管埋头直走了。”
他越说越镇静,由衷的赞道:“柳女人一针见血,道出破解之法,慧根深厚,鄙人实在是望尘莫及。”
张洵也不顾伤痛,俄然仰天一笑,大喝道:“贼老天,我只是错过一次,凭甚么就让我错过一辈子,我不平气!”他这一吼,如同虎啸龙腾,震得树木簌簌颤抖,公然不愧于震天狮子。
张洵大吃一惊,吓得后退一步,遗音忙问道:“张大哥产生甚么事啦?”张洵将事情讲了一遍,但见遗音神采一变:“差点着了道,此处应为西方,请张年老将衣袂撕下,作以六旒(liu旌旗上的飘带)。”
遗音停了下来,暗道:“这必然是用了阴阳五行之术,蒙蔽了我们的眼睛。”当下撕了一缕衣衿,蒙住双眼:“劳烦张大哥跟着我走,不管看到甚么、听到甚么都不要理睬。”
她不由长叹一声,暗想:“这莫非与千花万魔咒有关?晓得我会这魔功之人少之又少,莫非……”这个奇特的动机从她脑中闪过,吓得她手脚冰冷。
张洵心下虽感觉奇特,但也未几问,依言而行,他行方结束,站起家来,顿觉头眼一花,定睛一看,那里另有水池,中间竟然是一堆黄土,不由的心中一骇,暗赞她心机精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