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清泉悲孽鳞(9)

“儿臣了解父皇思念姑母之心。”非白淡淡笑着，那凤目凌厉地看向天子，放声喝道：“但是父皇莫非健忘了姑母和幽冥教是如何样残害母后、残害儿臣、残害四弟、火烧富君街、残害天下百姓的吗？”

宋明磊竟然没有死？！

忽地，他又皱眉道：“四妹真吝啬，二哥那么饿，如何只给二哥烙两张饼呢，还不如碧莹好呢。”

直到第三次高呼后，终究，铜墙撤去，瑶姬和沈昌宗保持着庇护的姿式，渐渐退了开去，二人皆浑身是血。轩辕皇后早已昏倒在原青江的脚边，人事不省。天子还是安坐的模样，灰白的头发微有一丝粗糙，他渐渐展开了眼睛，眼神悲凄。他看了看面前的风景，喃喃道：“青舞。”

就在这时，尸身中有一人俄然跃起，那人如从血池中捞出普通，沾血的长发如瀑顶风逆飞，一双墨瞳如恶鬼狠戾，手持一把方天画戟，高高劈向天子。原非白离天子比来，立时扑倒天子。同时沈昌宗向那人跃起攻去，全部行动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疲塌。但是那人的速率却快得不成思议，忽地改了方向，闪电般地落到我的面前。

然后他便在那边摆布微微摇摆着，神经质地笑了半天，“还是你的主张好，气死那原非白。”

天子却在那边一个劲地嘲笑，渐渐靠着沈昌宗和瑶姬走下宝座，来到原非白面前，俄然扬起手，狠狠扇了非白一个耳光。天子体力不支，倒也没打重，几个淡淡的印子留在非白脸上，本身却靠在沈昌宗身上喘气不已。

原非白再次大声叫道：“北晋王护驾来迟，请圣上恕罪。”

如当头棒喝，天子的眼中一片大怒，大声喝道：“你这违逆的竖子，你开口。”

沈昌宗和瑶姬都叫着：“圣上息怒。”

我一怔，不及我答复，他又自顾自说下去：“二哥明白了，你这丫头古怪得很，不喜好钗啊簪的，不如让二哥带你去摘胭脂梅好吗？气死阿谁原非白。”

我暗中握紧怀中的酬情，方才坐稳，宋明磊却俄然伏低身材，将那张血脸凑过来，对我咧开一丝奇特的弧度，暴露洁白的牙，像鬼一样可骇。我吓得轻叫一声，向后一退。

但是，他的语气有些欢畅道：“四妹，二哥送你的木槿花银簪呢？”

“二弟。”

原非白抬起脸来，寂然大声道：“南嘉郡王本是前明余孽，暗藏朝中二十余载，伙同皇兄、皇姐结合龙禁卫叛党打击紫栖宫谋逆不轨，刺杀圣上，又暗通幽冥邪教，火攻东贵楼，欲弑杀皇贵妃及汉中王，罪当凌迟，断不成恕。”

我的脸贴在冰冷的岩壁上，胸腹遭到撞击疼痛欲裂，我爬将起来，发明劈面坐着一人。那人浑身满脸都是血，已经分不出五官了，只暴露那双天狼星般的墨瞳，仍然敞亮，此时却有些绝望的狼藉。他在劈面略显板滞地瞪着我。

我听到于飞燕凄厉的喊声，非白和司马遽向我奔来，但是那人已经一把拉起我，滚入暗宫中人出来的入口。

除了非白，世人再一次惶然伏倒。

天子的目光终究有了聚焦，他看了非白半晌，嘴边绽放了一丝飘忽的笑意，“十年前，你亲手用流矢阵杀了你姑母，真想不到啊，现在还是用这流矢阵，杀了你姑母独一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