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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狗头金那么轻易挖到?我特地找懂行的问了,普通金矿出来的都是矿石,您白叟家那么大本领,能提炼矿石?你想让我找矿山没题目,可你得和我说实话啊!”
“险中求繁华,或许高家还会感激我。”李诫笑嘻嘻说,“那但是金矿,谁不想掺一脚?他只要立下功绩,有一日朝廷真要开矿,必定优先考虑高家。”
查是必必要查的,可最后会连累到谁?李诫越揣摩,内心越乱,这封信,他到底没有写。
李诫“啪”地一合账目,笑咪咪问道:“粮价又是谁定的?”
或者说,有人冒用了主子的名头?
“您别看她,听我说!”李诫毫不客气打断周氏的话,一挥手道,“娘,金银矿关乎国库命脉,朝廷向来相称正视,擅自开矿不但抄家灭族,就是本地主管官员也要吃挂落。我现在是山东巡抚,辖下如果真爆出私矿,只怕你儿子的前程就完了。”
“税赋都是收的银子,老百姓也用银子缴税吗?”
李诫哼了一声,没理睬他娘。
能调用神机营的另有谁?
李诫紧皱眉头没有言语,思忖半晌,才提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火铳的模样,“娘,匪贼手里喷火的东西,和这个像不像?”
杨知府一愣,答复地有些谨慎翼翼,“按当年的粮价算。”
周氏恐怕儿子就此不找了,吃紧忙忙拿着仅剩的一块金饼子出来,死力证明本身没有胡说,“儿啊,金子是实打实的,这总做不得假。”
接下来就是如何查的题目,动静不能大,不能轰动官府。
看着亲娘如惊弓之鸟般战战兢兢,李诫也是无法,“只要您说实话,不管犯了甚么法规,豁出去我这二品的官儿,也要保下您。亲娘诶,别吊胃口了,从速奉告我。”
杨知府心道这位果然不懂政务,便解释说:“老苍内行里哪有银子,都是用铜钱兑换,或者拿交粮食抵扣。”
密密麻麻的一大页,都是土特产。
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玛瑙石榴,顶端裂了个口儿,暴露内里满满铛铛的籽儿来。
小矿主虽多,但矿藏极大,粥多僧少,是以人们相安无事,个个闷声发大财,直到某日山外来了匪贼。
金矿位于群山当中,极其埋没,看上去和浅显的山差未几。开矿的人也很多,这一处那一处的,大多是小矿,偷偷摸摸地开采了,当场提炼,再把金子偷着运走。
她亲眼看到,那群匪贼拿着冒火的兵器,砰砰砰一阵乱响,将矿工矿主们杀了个七七八八,然后一把火烧了尸首。
第二天,他叮咛书吏找来山东各县的处所志,把统统靠海又带“远”字的县城挑出来,他挨个翻看。
周氏顿时语塞,看看神采非常严厉的儿子,一阵心虚,不由将乞助的目光投向赵瑀,“儿媳妇……”
李诫坐在椅子上,兀自盯着煌煌闪动的烛火入迷。
石榴有多子多福的寄意,恰好符合李诫的情意,他哈哈一笑,“这个年礼好,高掌柜心眼够活泛的……”
李诫拿过票据一看,香稻二百斤,高粱米面二百斤,黄米二百斤,核桃仁、松子榛子各一百斤,蜂蜜蜂王浆各二十罐,阿胶一百斤,野猪两口,山羊十只,枣干、苹果、小白梨多少筐,另有蕨菜、蘑菇等多少袋,最独特的,是章丘大葱一百斤。
周氏胆量出奇的大,趁着矿工矿主们抵挡的机遇,她跑到冶炼场,顺手牵羊偷了几块金子,爬到树上藏了起来。
“呸呸呸!不准胡说,年根儿里也不嫌倒霉。”周氏赶紧往地上啐了几下,到底被唬住了,想说甚么又吞归去,觑着儿子期呐呐艾说,“就晓得拿你娘作伐子……先说好,我说实话,你可不准把我关大狱里去。”
“不是说了吗?是我挖出来的。”
李诫扯扯嘴角,暴露个苦笑,神机营是京军三大营之一,直接服从于天子。
李诫点头不答,半晌才说:“这事太大,只凭娘一面之词,我不敢随便下结论,等查到实证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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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瑀听他细说一番,叮咛道:“去矿山探路是要担风险的,高家愿不肯意干还两说。”
只要神机营才有火铳,甚么匪贼,清楚是官兵!
那些匪贼不由分辩,见人就砍,的确就是杀人灭口的架式。
赵瑀却觉事情没那么简朴,都用上火铳了,这还能是匪贼吗?
李诫霍然起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是粮商定的代价,对不对?”
李诫撕碎那页纸,扔进炭盆里烧了,笑道:“没甚么大不了的,娘,你细心想想矿山大抵齐位置。”
莫非当时也调用了神机营?
手里人手不敷啊,李诫有点头疼。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费事!
“也许要砍头呢。”见周氏面露惶恐,李诫干脆恐吓道,“之前微末小官没人管,现在树大招风……娘,你莫非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折腾了三天,李诫一无所获,再次对亲娘言辞的可托度产生思疑。
赵瑀不由发笑道:“娘,这话哪儿跟哪儿啊,您能犯甚么滔天大罪?值得吓成如许!”
随即看儿子神采不好,忙改口说:“让你寻矿,也是为了还无辜丧命的人一个公道!”
周氏心不足悸地笑笑,不幸巴巴地看着李诫,“儿啊,你娘好轻易捡条命返来,就几块金子罢了,您就别把娘送官了行不?我想着匪贼抢完也就跑了,现在那矿荒着也是荒着,不如咱捡起来开挖,咱本身能得利,朝廷也能多笔税银不是!”
算算日子,他娘去矿山做工的时候,先皇还在。
五天过后,他就找到了方向——招远。
李诫不由笑道:“挺好,请皇上也尝尝山东的风味,咱不搞虚头巴脑的气度,左一个白鹿右一个吉祥的,这个就挺好。”
若不是细心看,还真觉得是个石榴。
周氏凝神看了半天,一鼓掌叫道:“仿佛是这么个玩意儿,儿子,这是甚么?”
和李诫料想的一样,他话还没点透,高家很痛快地承诺了,也没提甚么矿不矿,只说自家恰好想扩大石料场,本就筹算去招远看看。
等就剩伉俪俩的时候,她把心中迷惑问了出来。
周氏这才说了金子的来源。
李诫眼中闪出欢腾的光芒,满脸的镇静,“蛇走蛇道,鼠走鼠路,贩子货通天下,必定有他的门道,我让高家去帮我提早踩个点儿,探探真假。”
一听儿子这话,周氏心中大石头落地,“那处所成片成片的山,仿佛叫甚么远,哦,离海不远,我老乡还说带我去见见大海,唉,可惜她没逃出来。”
赵瑀指指桌上的玉石摆件,“高家送来的年礼,是他们自家玉器厂出的玛瑙摆件,我看着雕工不错,就收下了。”
他抱着媳妇儿“啪滋”一口,“瑀儿,你可给我处理了大困难。”
先皇大可光亮正大拿回金矿,底子不需求暗中杀人灭口,幕后绝对另有其人!
赵瑀忙轻抚她的背,柔声安抚道:“娘,没事了,别怕,现在没人能伤得了您!”
“是啊,你不是晓得吗?”
“行,找矿的事交给我了,您千万捂住了嘴,别流暴露去。”
“如果人家情愿帮手,你可要护着人家的安然。”
“是……是,”杨知府心头突突跳起来,额头垂垂冒出盗汗。
李诫俄然愣住了,喃喃道:“高家是不是开着石料场?”
周氏几个是外来的雇工,天然不成能打仗到金子,她每天干的活,就是把一块块矿石砸碎,再背到冶炼场。
赵瑀莫名其妙问道:“我处理甚么了?”
略晚些,他一小我去了书房,想给皇上写封密信,请令调查金矿,可写了撕,撕了写,耗到大半夜,还是一个字都没写成。
他想了很多,内心模糊约约冒出个动机,莫非是当今?
李诫俄然想到,在潜邸时,主子几次派他到山东剿匪,期间也集结很多官兵攻打匪贼窝子。
很快就到年根儿了,杨知府的账目也交上来了,李诫看了看,很清楚,没甚么题目。
李诫一笑,“那是天然。”
李诫此次没有粗心,取过来细看,拿铁钳子“嘎嘣”剪断,断面光滑,金子的成色很好,“娘,你从那里淘换的金子?”
到现在想起来当初惨烈的场面,周氏还止不住的颤栗。
可主子没来由这么做啊,天下迟早是他的,何必多此一举,这完整分歧适主子的风格!
一百多号人,也不知逃出来几个。
“那抵扣的粮食是按甚么代价算的?”
她和李诫失散后,颠簸流浪,一边打长工,一边找儿子。厥后到了山东,碰到几个老乡,有发财的生存,领着她到了矿山。
李诫默不出声,闭目半躺在大迎枕上,足有一刻钟方矍然睁目,大笑道:“放着这么好的人不消,真是胡涂!”
转眼到了腊月中旬,赵瑀筹办了宫里的年礼,让李诫看看是否安妥。
周氏顿时脸上笑开了花,“我就说有权不消是傻子,儿啊,你放心,娘嘴巴最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