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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素心尘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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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鸾莲步轻移、走至鹿台最高处,抬头向月,裙袂随风烈烈飞扬,眼中泪光闪动却无半分游移畏缩。夜渐深沉,墨色苍穹如一块无垠的绸缎肆意铺展,万千繁星好似细碎钻石,随便镶嵌其上。而紫微星,好像皇冠上那颗最为刺眼的明珠,卓然于众星之间,夺目到让人移不开眼。

终究,炊火渐次残落,炮火还是残虐。云层之上,已经等了好久之前两个黑衣人恰是申公豹和妖狐瑾儿,只待那纣王和雪鸾将死之际,能够夺舍肉身,用借尸还魂来篡夺纣王的江山和人间繁华。

“雪儿,你又何必自困于此?西歧雄师不日将至,朝歌危矣,您留在此处凶多吉少。”吕得的声音焦心而又不解, 雪鸾不语抬眸,望向窗外摇摆花枝,素手重拨琴弦,琴音幽咽,好似潺潺溪流诉说甚么,她沉默又果断:唯有她留下,感化纣王,方能快速止息兵戈,还这天下一个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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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如有来世,朕定不负你,也不负百姓!”说罢,纣王纵身跳下摘星楼。身形坠落之际,他面前走马灯般闪过往昔,幼年的孤寂、即位的豪情、挞伐的称心、沉湎的罪孽……最后定格在雪鸾清冷断交的面庞上。

光阴如梭, 月上梢头时,清冷琴音自楼内飘出,缭绕于朝歌夜空。那琴音初听舒缓,如春日轻风拂过内心;再听却埋没机锋,仿若暴雨前的闷雷,引得纣王心底阵阵悸动。听很多了,纣王仿若置身山川河道,见万物生灵繁衍生息、相克相生,心中霸王独尊的执念竟然悄悄松动。

凌晨,第一缕日光洒入,她便于窗边摆开棋局,黑子白子错落间,似是摹拟着天下局势,江山动乱、机谋博弈尽在方寸棋盘。纣王每日散朝便会步入摘星楼,目光扫过棋局,开初不解,光阴长了,对弈时竟模糊从中窥到行军布阵、攻守进退的策画影子。

“另有我,另有我……”好不轻易爬上楼来的一只蓝狐,趴在地上不断喘气。雪鸾禁不住笑出声来“玉儿?你如何胖了这么多”。还在喘气的蓝狐回身玉立一个娇俏女子,只是有些羞怯地嗫嚅到“我这不是都嫁给姬发了吗,你再不跟我们走,我就要在家里待产了”

朝歌,摘星楼矗立入云,好似通天的巨柱,在繁华与奢糜交叉的喧哗中悄悄鹄立。这楼是纣王心血所筑,本为彰显王威、俯瞰众生,却不想成了监禁一人的绝美樊笼。被囚于此的,是雪鸾,一个浑身披发着空灵气味、仿若不沾尘凡炊火的女子。

泡茶时,雪鸾伎俩更加纯熟文雅,热气腾腾的茶香满盈全屋。她将一杯茶递到纣王面前,目光深沉,纣王接过,入口是从何尝过的贫寒回甘,好像人生百态。“爱妃的茶更加入口甜美了,再过两年我便能够同一大半个中原了,只是姬发这小子用兵越来越狠了,不愧是我当年教出来的,我这打下的天下, 毕竟还是要落入他姬发手中,只要他才气真正窜改这个朝堂, 寡人生命未几了,下次他那王妃再来看你,就替我转告他姬发: 但愿他能够做一个真正的豪杰,不要让我绝望!”

西歧雄师压境,烽火连天,喊杀声震得朝歌城瑟瑟颤栗。纣王身着战甲,耸峙城头,望着潮流般涌来的敌军,心中五味杂陈。雪鸾站在摘星楼顶层,目光穿透硝烟,望向远方。纣王回顾,望向这位相伴十年却还是奥秘的女子,两人目光交汇,尽是豁然。

兵者,诡道也。虚真假实,方能惑敌心智;声东击西,可乱敌军阵脚。疆场之上,不成被表象利诱。纣王心领神会,当下晓得行军作战亦要深谙真假之妙,佯装打击、实则撤退,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敌军摸不清己方实在企图,方能抢占先机。

夜色如水,明月高悬,洒下清寒光辉,摘星楼灯火摇摆,纣王沉默肃立,背影落寞孤寂,仿若被全天下抛弃。一袭华服难掩蕉萃,发丝混乱,似在等她。纣王苦笑:“明天的月色真美。”言罢,缓缓踱步至雕栏边,俯瞰王城。“孤平生自大,觉得能掌控乾坤,却不想沦为妖物傀儡,误国误民,累及你家门……”目光迷离,似堕入往昔回想。

开初,夜空浓稠如墨,死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纣王眉头舒展,目光幽深似无尽黑洞。顷刻间,一燃烧光如流星般拔地而起,“嗖”地划破夜空,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一朵巨型烟花在苍穹炸裂。炊火仿若重生的凤凰,金芒四射,刹时点亮夜空,周遭云朵被镶上金边。红的似滚烫热血,肆意挥洒;蓝的如冰冷深海,奥秘幽深;橙的好像拂晓日光。

不知何时,下了半月之久的雨垂垂停了,乌云缓缓散去,暴露澄彻夜空。纣王站在鹿台上,神采庞大地凝睇夜空,很久,缓缓抬手,嗓音沙哑却透着股不容顺从的决然:“ 请王妃来鹿台看炊火,朕要与王妃看一场炊火。”侍从们领命仓促而去,雪鸾一身素衣而来,未几时,炊火冲天而起。五彩斑斓的炊火在清冷夜空里肆意绽放,金红的、翠绿的、湛蓝的光芒交相辉映,将夜空装点得如梦似幻,格外光辉斑斓。

雪鸾的天下向来都是温馨而又热烈的。不知何时,她于楼内养起花草,花盆里的嫩苗在她悉心顾问下茁壮生长,偶尔有彩蝶飞入,停驻花间。雪鸾含笑,目送蝶舞,楼中各种百般的小植物似是寻她而来,纣王老是见她与花草树木,鸟兽飞虫靠近相依,每次撞见这一幕,纣王也会心头悸动:人间万物,哪怕是小小生灵,无虎伥之利、筋骨之强,却也在六合间有其位置,怡然得意。本来人间生命,不管贵贱、强弱,都有感情相互尊敬、依存,方是一个完整天下。

就如许,十年来纣王多次出兵征讨周边国度,安定冀州、挞伐夷方等,扩大了商朝的边境,使商朝的权势范围东至黄海,西至崤函,南至长江,北至代地…….

重又残局,纣王记取前次经验,黑子沉稳布局,步步为营。雪鸾嘴角噙着含笑,白子灵动而出,看似零涣散衍,实则埋没玄机。未几,纣王发觉白子阵中稀有处空虚,似有机可乘,黑子长驱直入,欲捣黄龙。怎料刚入阵中,周边白子敏捷合拢,形如一张精密大网,将黑子紧紧困住。本来那些看似空虚之地,皆是雪鸾经心布下的钓饵,引他入局。

雪鸾抬头凝睇,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欢愉,纣王嘴角轻扬,似忆起往昔乱世,万国来朝、宫灯彻夜,当时他主宰乾坤,多么威风,可转眼笑容凝住,万般思路涌上心头。

他高悬天涯,仿若一团幽谧紫焰,悄悄燃烧,周身光晕氤氲,一圈圈、一层层,如烟似雾般轻柔泛动开来,似等候着故交返来。 雪鸾素手缓缓抽出伯邑考的无双剑,剑身寒光凛冽、森冷砭骨,仿佛不忍而顾恤的轻吟 , 嗡嗡哀鸣。雪鸾轻抚剑身,目光和顺缠绵,轻声低语:“夫君,我来了……”语毕,利刃出鞘...

又是一局,雪鸾抬手表示纣王对弈。纣王抬眸,见她目光幽深,便沉下心来,落子先行。黑子裹挟着纣王的霸气,如饿虎扑食般直冲棋盘要地,大有横扫千军之势。雪鸾面色如水,波澜不惊,素手重拈白子,看似随便一点,却精准地截断黑子守势的锋芒,好似以四两拨千斤之巧劲,崩溃了澎湃来势。

一晃经年,雅鱼和姬发的宗子都开端读书识字了,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尚在腹中。雪鸾轻抚雅鱼微微隆起的小腹,“都是当娘的人了,你还这么没有忌讳?!”雅鱼笑而不语。

如果末端非你所愿,就让奋力前行去灰尘落定。执素心于炊火尘寰,耐烦耕耘本身的四时安暖。

炊火愈发张狂,竞相盛放,似在比拼谁能更夺目。它们变幻着形状,时而如盛放牡丹,华贵雍容;时而似灵动飞鱼,穿越云海。鹿台被照得透明,光影在纣王和雪鸾脸上闪动。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又有一根绿藤蜿蜒起伏而爬上楼来,一只棕色的小狐狸顺着藤蔓爬进摘星楼,圆圆的大眼睛闪着虎魄一样的光芒,暖和软萌而又机警滑头。

棋盘之上,黑子代表殷商雄师,白子摹拟敌军,局势胶着庞大。纣王黑子守势凌厉,眼看胜利在望,却发明白子死守的阵营埋没韧性,己方虽占上风,却也耗损惨痛。雪鸾顺势落下关头白子,刹时盘活局面,本来被动的白子竟有了反击之力,黑子疲于抵挡。攻如利刃,守似坚盾,攻守兼备,方能耐久。

纣王一饮而尽杯中茶水,沉默起家竟然踉跄了一步。纣王提起剑,回身大步下楼,眼中带着断交。 他决意亲赴疆场,为这场持续多年的纷争画上句号。此战无关胜负,只为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让累累白骨入土为安,让破裂江山重归安好。雪鸾目送他远去,眼眶微湿,这十年冗长死守,终是要结束了,共同饮下的茶水让她的生命也要到了绝顶,疆场上,纣王纵横捭阖,尽显豪杰本质,虽知局势已去,却战至最后一刻,用鲜血洗刷往昔罪孽。

鹿台巍峨耸峙,雕栏玉砌,在夜色覆盖下仿若一头沉默的巨兽,悄悄凝睇着脚下动乱的朝歌城。纣王一袭玄色绣金蟠龙袍,头戴冕旒,身姿矗立却难掩周身披发的戾气与落寞,身边的雪鸾一袭月白绫罗裙,青丝垂肩,面庞清丽却尽是凝重。

纣王微微一怔,守势不断,黑子连环进击,却被白子左挡右拆,不着陈迹地引入困局。几次合后,纣王急于冲破,一子落下,火线防地顿现马脚。雪鸾眸光一闪,白子敏捷交叉此中,如游龙戏凤,刹时堵截黑子关头联络,黑子阵营大乱,首尾难顾。纣王面露惊诧,凝睇棋局,只见白子布局毫无马脚,诱敌深切、迂回管束、合围包抄,环环相扣,步步为营。

刚猛易折,如水之柔,方能克刚;战局如局,保全大局,方可常胜。沉默是金的雪鸾却用棋局令纣王恍然大悟,本来雪鸾借此点出本身挞伐时的莽撞,作战不能单凭血气之勇,需运营全局,诱敌时藏巧于拙,打击不成孤军深切,以防后路被断。

彼时纣王正值丁壮,挞伐四方、意气风发,满心满眼都是开疆拓土、威服四海,对鬼神嗤之以鼻,自以为仰仗手中利刃与百万雄师,便是这六合间独一的霸王,甚么宿命循环、神灵庇佑,十足不过是弱者的借口。而自从本身夜夜梦见一奇美女人,终究人间得以相见。他终究开端礼敬六合,把雪鸾当作挽救本身灵魂的神只。

却说那申公豹,心术不正又野心勃勃;妖狐瑾儿,滑头多诈、睚眦必报,此二人虽 被摈除却从没有停止搅局之手,虽成事不敷,但败露不足的性子,让他们在暗处随时等候掀起惊涛骇浪。

一阵降落轰鸣由远及近,仿若上古凶兽吼怒,突破幻境。远处,炮火连天,火光吞噬着城郭。每一发炮弹炸响,大地便狠恶颤抖,好似末日宣判。火光中,有修建崩塌、百姓奔逃,硝烟滚滚呛人肺腑。

此时那纣王先是抬头痴痴看着炊火,嘴角缓缓上扬,继而大笑不止,那笑声回荡在摘星楼上,似悲似喜,可眼眶里泪水却如决堤般奔涌而出。笑声渐歇,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身形晃了晃,望向雪鸾,眼中尽是眷恋与绝望。雪鸾别过甚去,不忍直视,眼中还是尽是清冷与断交。

“绵蛮,是你吗”雪鸾清澈的双眸终究有了一丝活力。

申公豹在妖狐瑾儿同谋下,四周游说各路神仙与西岐为敌,给封神大业带来诸多停滞. 他以飞头把戏勾引姜子牙烧封神榜,在云澈的座骑白鹤孺子戏弄下失利,后又多次设想谗谄姜子牙及西周世人,游说龙须虎吃姜子牙肉、请吕岳以瘟丹害西岐百姓,元始天尊抓住他并要将其压在麒麟崖下,逼他发下毒誓,若再禁止姜子牙封神事件便以身塞北海眼,申公豹在为求活路而发下天誓,也终究为本身自寻死路埋下契机。而那妖狐瑾儿则乘机抨击雪鸾,抢占她的肉身再回她念念不忘的繁华王宫……

十年工夫转眼即逝,纣王在窜改。往昔残暴嗜杀之气收敛很多,朝堂上论及挞伐,不再只图杀伐痛快,而重在布局;制定国策时,减少分封权贵地盘财帛,虽引得权贵怨声载道,虽让社会格式有了窜改,但也积重难返。朝堂之争让他把生命耗损在成绩一统中原霸业上……

日子一每天畴昔,雪鸾在摘星楼里自成一方六合,不哭不闹、不言不语,温馨得近乎死寂。

现在,城外喊杀声愈发震耳欲聋,雄师如澎湃潮流攻到城下。城墙上的守军已所剩无几,残兵败将们丢盔弃甲,狼狈逃窜。朝歌城破期近,街头横七竖八地躺着尸身,鲜血混着雨水,流淌成暗红色的溪流,腥味扑鼻。

炊火仍倔强闪烁,试图袒护炮火;炮火却用炸裂的巨响、毁灭的红光,将残暴实际狠狠扯开。二者在夜空缠斗、撕扯,归纳着繁华与式微的悲歌。

数月工夫,纣王棋艺与兵法策画俱进。这日,朝堂议事争辩不休,大臣们对是持续挞伐扩大版图,还是暂作休整稳固边防各执一词。纣王心烦意乱,回到寝宫便见雪鸾已摆棋。

“此次能够和我一起走了吗,雪儿?”轻风吹过,那棕狐回身变成了一个高大而健硕的男人,恰是前来救援雪鸾的吕得,姜尚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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