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小说
会员书架
爱看小说 >都市娱乐 >上善经 > 第二百四十四章 野外

第二百四十四章 野外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甘祥摇了点头,道:“皇上既派出杜严章来查我,只怕朝中已无人肯与我站脚助势了,上京也是徒劳。唉,这黑不溜秋的乌纱帽不要也罢,老夫便就此告老回籍,携了家眷到穷乡僻壤隐姓埋名去罢。”

娄之英嘲笑道:“郎中大人,你莫想耍甚么把戏,尽管在这叮咛便是,自有人带他们过来。”

孙立琢一时未有接口,娄之英还道他已睡着,想起刚才透露了肺腑之言,心中倒觉着有些不美意义,刚要合眼入眠,却听孙立琢道:“大哥,自从武夷山一别,我们可有四五年未见了罢?”

孙立琢道:“嗯,我和妙玫都有五年未见你了。此次我们一起走来,大哥总有些魂不守舍,那是心有顾虑,也算情有可原,可你为甚么不如何和我妹子说话?”

娄之英心中惦记虞可娉的安危,也得空与他客气,几人便在山岭挥手道别,中年墨客引着甘祥向东去了。娄之英等没了马匹,只得徒步持续北行,世人白天大闹黄河官船,晓得迟早要被金国官府通缉,是以不再到城里打尖住店,只在密林山丛当中餐饮安息,幸亏程鹊捕猎之术入迷入化,大伙接连几日咀嚼山肴野蔌,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杜严章那里还敢再尝这等滋味?微一点头,道:“好,你押我畴昔,我命他们将两个钦犯放了。”

娄之英没推测他会俄然问出这句话,顺口回道:“是啊,有整整五年多未曾见过了。”

世人虽知官兵一时半会追不到此处,但仍不敢在岸边多待,钻进丛林又向北行出十余里,翻过一座大岭,这才寻了空位坐定。甘祥不会武功,早已累的满头大汗,中年墨客则拱手道:“承蒙各位朋友仗义相救,大恩不敢言谢,请先受鄙人一拜。”说着便要俯身施礼。

娄之英隔了很久,才低声道:“兄弟,你我无话不谈,我也没甚么好瞒你,先前我与娉妹在一起时,还不觉甚么,但此次她被人劫夺存亡未卜,我遍寻不着,这几日……这几日真恨不得死了才好。”

杜严章眼下无计可施,只得喊道:“李都尉,先将犯人放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娄之英道:“可惜我等有要事在身,不能护送甘大人回籍了。眼下趁着杜严章等未缓过劲来,大人速速带着家眷逃遁罢,不出两日官府必然在山东大肆搜索。”

娄之英一怔,细细追思这些天来的经历,自打从三江帮出发以后,确是没和孙妙玫说过几句话,不由沉吟道:“妙玫生来性子羞怯,仿佛不善言辞,有几次我要找她说话,却仿佛都被她避开了。唉,兄弟,比来我思路烦乱,也未曾在乎这些,如果是以开罪了她,你可要帮着劝说劝说。”

娄之英赶快伸手相搀,道:“先生舍己为人,明知官府安插重重却仍独闯龙潭,恰是豪杰本质、我辈表率,又何必行此大礼?”

孙立琢苦笑一声应了,心中暗道:“实在娄大哥并非痴顽之人,只是一颗心都扑在了虞女人身上,全没留意别人。我妹子的性儿我再清楚不过,她越是故意,就会越离你远远的,恐怕被人发觉涓滴。”想起妹子生出这等孽情,只怕此后要平生刻苦,心中也不自禁难过。他又胡思乱想了一会,耳听娄之英传来轻微鼾声,只觉本身的眼皮也开端打斗,迷含混糊当中,也不知睡着了没有,忽听耳边传来“吧嗒”一声轻响,不由吓了一跳,仓猝起家去看,却不由得哑然发笑,本来是一只鸟儿飞翔中慌乱,竟屙了一泡屎在本身身侧,倒几乎落在额头上去。这一下梦中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坐起家来眼望四野,猛地发明岩下有一身影在左顾右盼,瞧来好似程鹊的模样,他站起回望岩根,公然那边只睡了两人,顿时猎奇心起,想晓得程鹊在闹甚么玄虚,见娄之英仍在熟睡,也不去叨扰于他,轻手重脚地从岩上滑落。

李劲松暗想你是中都派下来的大官,我们都听你的分担,既然发话放人,将来统统自在你去顶缸,将中年墨客和甘祥往前一推,道:“你们走罢。”

孙立琢道:“大哥,我前些时曾问你,是不是钟心虞家妹子,你嘴上不认,实则内里早已情根深种,对不对?”

这两人手脚均被捆绑,行动极其迟缓,孙妙玫和程鹊上前斩断绳索,带着二人来到官船,杜严章道:“人犯交与你们了,你放本官归去,我命令不追踪你们。”

孙立琢笑道:“我们又不是金国的子民,谈甚么犯上?你这官儿说话倒也硬气,不如就此命令让官兵上来混战,大伙来个鱼死网破了事。”

中年墨客道:“无妨,我送佛送到西,来保甘大人一家长幼安然。局势告急,便和诸位高贤就此别过,相救的大恩,黎某他日必然舍命相报!”

娄之英“嗯”了一声,孙立琢又道:“大哥,我知你在担忧甚么,阿谁阿兀固然短长,但虞家妹子才情敏捷、心眼活泛,有道是智胜于力,便是落在这气圣之徒手中,只怕也吃不了亏。”

娄之英等人暗想武林中人素有怪癖,不肯抛头露面的江湖异士大有人在,何况此人身担殛毙朝廷命官的干系,既然不肯说着名姓,那也不消勉强。此时甘祥缓过乏来,也跟着一起伸谢,娄之英道:“甘大人还要去京里告御状么?我们恰要赶往中都,不如大伙结伴而行。”

娄之英悄悄叹了口气,道:“但愿此人是要勒迫娉妹做甚么事,可别有甚么歹念才好。”

杜严章只是不肯在部属面前失了严肃,倒也没想不吝命般的捐躯报国,干脆把眼一闭,不再开口说话。娄之英晓得多对峙一刻便多一分凶恶,见李劲松等虽不敢上前,但也没有涓滴放人的意义,此中枢纽还是要下落在这大官儿身上,不得已只要使出阴损招式,伸出二指导在杜严章腰间京门穴上。杜严章初时还未如何,不过转眼之间,便觉周身寒气逼人,有如一支支冰丝射入本身材内,即痛非痛,即痒非痒,仿佛被无数次掷于云中,又无数次从空中摔落,这滋味实比疼痛还要难受百倍。要知娄之英在桃源观学艺一十六年,医术虽不如厉知秋、洪扇等高超,但也习得有师兄们的六七成,这一手并非武林中惯常的打穴之法,乃是他这一门医武连络的绝技,杜严章固然结实,但这份痛苦可连想都未曾想过,现在身临其境,真恨不得立时死了才好。娄之英抽离手指道:“杜大人,你若还不命令放人,我们就再比比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指头硬。”

这一日天气已晚,世人行到景城郡前,那已是沧州地界的统领,大伙不敢到城中过夜,绕过城区来到一处深谷,筹算胡乱姑息一夜。那山谷绝顶有一块巨岩生的独特,岩面平整如镜,岩顶伸出老迈一截石伞,如同半只庞大的蘑菇,睡在上头既能抵抗风霜,又能防备野兽侵袭,恰是绝佳的好宿处。因而世人跃上巨岩,孙氏姐妹和程鹊三个女子睡在岩根,娄之英则与孙立琢睡在岩口,当时正值八月气候,秋风习习,已有了些许凉意。娄之英挂念起虞可娉来,心中莫名的涌出一阵烦躁,忽听孙立琢轻声道:“大哥,你可睡着了么?”

众官军眼巴巴看着下属被挟,倒也真的不敢轻举妄动,划子在河心顺水直行,不一会便驶出二十余里,中年墨客此时已被接上了臂膀,他与甘祥都有一肚子话要问,只是碍于杜严章在侧,一时不便开口,划子冷静又行了十来里路,世人目睹北岸有一处密林,便让梢公驶近登岸,却留了杜严章和梢公在船上。娄之英道:“赃官,你残陷忠良、祸害百姓,本应一刀将你杀了,但一来我们有言在先,二来我等有好生之德,这便放你归去。金国多些你这般赃官恶官,乃是大宋之福。此后你好自为之!”命梢公荡舟西回。

孙妙珍道:“杜大人,这茫茫河水之上,我们那里走得脱?说不得还要请你送我们一程。”当下选了一艘能包容十人的划子,世人押着杜严章一齐登入,只留了一名梢公,其他官兵全都赶下船去,孙妙珍朗声道:“诸位官老爷后会有期,可务必看好你们的坐船,若敢向前挪动半尺,把稳杜大人掉进水中喂了王八!”言罢向东一指,梢公划动船桨,划子逆流直下,荡漂漂往下流驶去。

中年墨客听他言语俭朴,乃与本身志同道合,心下也很欢乐,忙问世人名姓,娄之英将大伙一一做了先容,待回问他时,那墨客感喟道:“非是我不肯讲,实是鄙人的名声在江湖上非常不佳,你们知我身份,决然不会认我这个朋友。鄙人姓黎,名字却不说了,诸位的恩典,黎某没齿难忘,还请诸位包涵。”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