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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士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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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点头道:“嗯,不错,这位老乡见地高超,那么甘御史究竟是多么样人,老兄可有甚么高见?”

那船客腾地站起,道:“你说谁是泥腿子来着?”四周船客见两人说翻要起抵触,都赶快过来劝架。

劈面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冲先前船客说道:“老兄这话也一定便是真相,我听人说,这位甘大人是个好官,他本是至公忘我之人,一心要为山东百姓做事,却是以获咎了本地官员,被人架空谗谄,才落了如此名声。”

那人道:“是啊,所谓十年寒窗苦读,这些人又经历了多少大浪淘沙、千军独木,如此千辛万苦,却又为了甚么?还不是名利二字?比及他们位及权臣,借此牟些私利,早已成了宦海上的常例,这时你若分歧流合污,那便甚么事也做不成!”

那士绅听到这里终究转过甚来,向那人浅笑道:“先生此言未免有失公允,天朝自古至今圣贤诸多,清官、好官更是不堪列举,此中当然有沽名钓誉之辈,但也有很多一心为社稷、为百姓鞠躬尽瘁的好人,就这么一棍子俱都打翻,只怕不大安妥。”

那船客哼了一声,道:“照你这么说,为何到了我们苍内行中,却连半个铜板也算不上?我瞧定是天子哄人,说些好话来哄哀鸿!”

那士绅叹道:“士大夫者,作而行之是谓也。昔日文正公曾言道,‘天赋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才是士大夫的本质。若因宦海浑浊,便一心只想自保,甚而同流合污,则时令安在?又岂不惹先人嘲笑乎?”

那老者道:“以是说天下乌鸦普通黑,瞒上不瞒下,乃是宦海例行之则,古语云山高天子远,便是这个事理,本地官员官官相护,早已狼狈为奸惯了,实在莫说远在中都的天子老儿,便是钦差大人到此亲查,也一定能有甚么作为。”那身着华服的士绅听到这几句话,身子微微一颤,但旋即又重新平静,将头扭向窗口,仿佛不再听世人的说话。

那后生也曾听长辈群情过宦海是非,一经提点立马明白,忿忿隧道:“不错,不错,朝廷拨给我们哀鸿的善款,都被这帮赃官贪吏给黑了去了!老伯,你说这些官老爷不怕皇上彻查吗?他们怎恁地大胆,连灾款都敢贪污?”

八字胡昂首悄悄瞥了士绅一眼,接口问道:“是呵,各地的州府郡县,那里的官老爷不贪污敛财?我故乡沂州,本地的知府便是城中首富!老伯,但不知贵宝地这里,又有哪些出了名的大赃官大贪吏?”

八字胡斜眼瞧那士绅,见他始终一言不发,因而咳嗽了一声,接起家边船客的话道:“实在本朝圣上也非无情,我传闻他为了救济哀鸿,特地颁了指令,将宫内一年的炊事缩减了一半,单这一笔经费,便是数量不菲。”

那船客嘲笑道:“你听人说,你听人说,你事事都是传闻,能做得甚么数?”

那人道:“即使史上有过一心为民的清官、好官,但毕竟都是少数,宦海自有端方,自始皇即位以来,这端方早已运转了千年不足,谁若不想遵循,那便是阻了统统士大夫的活路,到时候大家自危,无人至心替朝廷办事,国度便要大乱了,当时百姓颠沛流浪,没法安居乐业,又何幸之有?”

那士绅点头道:“我不认得此人,不敢妄下考语。不过如有人一心为民,那便是个好官,当为天下百姓之幸事也。”

一名船客正说在兴头,听他扣问便道:“王大人蒋大人便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个处所官员,又能贪很多少?朝廷此次赈灾,装模做样派了巡按御史甘大人来体察民情,嘿嘿,这位甘大人但是个手眼通天的能人,传闻灾款的十之七八都落入了他的口袋,他身居如此高位,怎能不做好防备?那位侠士便再短长,只怕也无能为力。”

他身边一名老者言道:“倒一定是天子哄人,山东百姓都是他的子民,他体恤珍惜也是理所该当,只不过天下间的凤凰就只一只,剩下的乌鸦么,嘿嘿,那都是一个色彩。”

八字胡的仆人始终没有说话,这时俄然道:“各位老乡稍安勿躁,大伙随便议论几句,犯不上为此而动兵戈,眼下船已驶到河心,如果出了状况,大伙都会跟着一齐遭殃。”

此人说话仿佛自带一股严肃,世人听了他话,都乖乖坐下不再纷争。孙妙珍向娄之英等私语道:“这位好大的架子,必不会是个等闲之人,瞧来刚才吵架的两个男人和他们也都是一起,却不知这伙人要耍甚么花头,我们可别要牵涉此中。”

那老者呵呵一笑,道:“天子老儿当然珍惜百姓,但他远在中都,总不成千里迢迢跑来山东亲身发放灾款,这些个银钱,可都在谁那边呀?”

那老者非常老成,之前大伙平常而谈,他还敢多说几句,这时听人点名道姓问起本地官大人的是非,却知不能多言,只抿嘴笑了笑,不再接口答话。那后生船客年青识浅,还道是老者答不上来,抢先抢道:“我晓得,我晓得。东平府的王大人、商河县的蒋大人,前几日都暴毙家中,我听人说,是有一名侠客出头为民除害,割了两人的首级去,连官印也都失而不见,只因他们贪剥了赈灾的灾款,这两位大人,只怕便是本地最大的赃官!”

众船客都是平常的平头百姓,那里听得懂这些,一个个都面无神采,不知该不该插嘴说话。那身着华服的士绅听到此处鼻子哼了一声,却仍未转过甚来,那人看在眼里,又持续说道:“就说那巡按御史甘祥甘大人,坊间的传闻版本虽多,却都有各自的事理。若说他贪婪成性,贪钱最多,所谓报酬财死,那也实属平常。若说他与百官格格不入,那也不是他有甚么至公忘我,不过是为了搏一个千古流芳的名声。实在说来讲起,自古至今,这世上哪有甚么清官?惺惺作态之辈只是求名不求财罢了,谁也不是贤人,都绕不开名、利这两个字!”

那船客道:“被人架空谗谄?既然如此,他是堂堂御史大人,为何不出来和百姓申明?又为何不北上中都与皇上辩白?现下可好,这位甘大人踪迹全无,即不现身也不回诏朝廷,还不是夹带了灾款私逃么?”

他说了这件轶事,周遭船客都来了兴趣,又七嘴八舌群情了起来。官方百姓常受官府逼迫,大侠客为民请命除恶惩霸如许的传闻,向受贫苦百姓的喜爱,这时既有人牵头,大伙都不成停止,纷繁数落起本地官府的作为来,有的说眼下山东境内官员大家自危,很多都请了武林妙手来做保护,以防被人偷袭,有的说那侠客是蓬莱岛的神仙所化,专门来人间奖惩恶人,就是武林妙手也济不得事,另有的说王大人和蒋大人绝非最大的赃官,只盼那侠客再接再厉,多杀几个恶贼,好给两河的百姓出气。

八字胡道:“哦?如此说来,这位御史甘大人,才是最大最恶的赃官了?”他说完这话,偷眼去看那华服士绅,见他仍若无其事地瞧着窗外,好似半点没闻声普通。

那人等众船客温馨下来,又再说道:“天子管束万民,文武百官管理国度,里头的繁复庞杂,可不是我们平常百姓所能见地明白的。各位老乡,我便问大师一句,那些个朝廷大员、本地的父母官,缘何他们能够身居高位,而不是由我们这些百姓来调节天下、办理处所?”

八字胡等人声稍轻,开口问道:“逝去的两位大人并非最大赃官?倒不知另有哪位比他们还贪,那位大侠客怎不去将他除了?”

那男人道:“我听人说,甘大人不但挡了本地官员的财路,连朝中权贵也都获咎了,是以不敢再回朝廷复命,只得去官不做远遁乡里,眼下就是已被人害了也说不定。”

那男人怒道:“我是传闻,你莫非就是亲见了?这些宦海是非本就是不传之秘,你我这般泥腿子又那里弄得清楚!”

先前说话的船客是个年青后生,他一时未解其意,手挠脖颈道:“老伯,你说甚么?那里来的甚么凤凰、乌鸦?”

这番事理倒令众船客耳目一新,很多人又开端交头接耳起来,那中年男人带头说道:“是啊,我先前说甘大人不肯顺服宦海端方,倒也并非看他是个清官,念及他的好处。此人特地沽名钓誉,不肯接管贿赂,也只是珍惜本身羽毛罢了。”

众船客面面相觑,不知他说的何意,先前的中年男人道:“还不是因为他们刻苦读书,考取了功名?抑或在边陲一刀一枪冒死,搏了个封妻荫子?我们平常百姓如有这等本领,谁还会窝在黄土里种地啊!”众船客听他说的实在,有很多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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