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荒岛

卫喜道：“只要诸位不瞒虚做假，肯说实话，三今后老夫必然唤船过来。”

娄之英道：“好，既已决定重审旧案，我们便不偏不倚，公道推演。卫先生，我既不偏帮他们，也不允你胡来，董大人、端木姊姊，对你们我也是这么句话。”

他二人这么一说，周殊等又都烦躁起来，七嘴八舌地纷吵不休，虞可娉大声道：“诸位大人、前辈，我们吵得再凶又有何用，不还是困在荒岛不得出去？大伙既已附和重审，那便听卫掌柜说说，各位问心无愧，又怕得甚么？”

世人见他如此刚强，都气不打一处来，周殊喝道：“老头儿，你快说出那里有船，不然这里可没人跟你客气！”

周殊等颠末这番喧华，心中积郁泄出，垂垂沉着下来，思虑之下，也都点头同意。虞可娉道：“我来审案倒是无妨，只是大哥，一边有你师兄的多年力助卫掌柜，一边有你的拯救仇人端木姊姊，你却如何说？”

卫喜苦笑道：“我本拟寻个清官来助我审理，无法此事干系严峻，不能随便求人，老夫虽无断案的本领，也只好筹算自个儿硬着头皮顶缸。嘿嘿，想是老天开眼，在这节骨眼上，却让六少爷和虞蜜斯来到医馆，二位屡破奇案，迩来的名头好不清脆，老夫便自作主张，干脆带了两位一同前来。虞蜜斯，你才情敏捷，人称女中狄公，老夫厚了脸皮，想求你替我重审此案，还请不要推委。”

盛春林道：“重审倒也无妨，只是公子犯案乃我亲见，便再审上一百遍一千遍，他还是真凶，当时又如何说？”

虞可娉衡量利弊，晓得只要帮他审了旧案，大伙才有一线但愿尽早归去，便点了点头，道：“卫掌柜，我来助你也无不当，当年卷宗安在，便请取出让我先瞧瞧再说。”

卫喜哈哈大笑，道：“老夫做了这等事，只为切磋当年本相，早已没筹算活命，另有甚么甘不甘心！周夫人，按你所说倒是没错，或许有朝一日你们当能归去，可那又如何？我在诸位昏倒时，曾给你们服食了这些年自配的‘朔七化气散’，天下间只我一人晓得解药在那边，七日以内诸位若不平用，便会内息散尽，就此成为废人。大师既然不肯听信老夫，那便等着平生刻苦罢！”

周殊怒道：“你们桃源观的人都是一丘之貉，我们凭甚听你调遣！这老头儿摆了然消遣我等，用心来寻倒霉，干么要共同于他？”说着一个踏步上前，左手揪住卫喜衣领，右手扬起便要拍落，他虽使不出内力，但拳脚工夫仍在，兼之身高马大，一掌下去也如青砖拍头。娄之英见势不妙，仓猝挥脱手臂，将这一掌悄悄架开，周殊不由自主放手，向后退了两步，愣在当场。

卫喜冷冷隧道：“不必费事府衙了，我们便在此处重审，待审完了，天然会让诸位归去。”

卫喜点头道：“卷宗乃是我托人偷刻来的，我却不能扳连人家，看熟以后，尽都毁了。不过内里所记的一笔一字全在老夫脑中，无有涓滴差池，虞蜜斯有甚么要问，老夫述给你听便是。”

萧梦道：“老先生当日并不在场，我们可都俱在，怎地还要你来口述？”

卫喜冷冷隧道：“诸位，非是我危言耸听，此处离中土六百余里，快船也要驶足一天一夜方到，这般孤悬外洋，哪有一条渔船会打这颠末？再者这孤岛周遭不过几里，除了新建的花苑，只要些许杂草小树，岛上更是一只活物也无，而我只备了诸位三天的口粮，三日以后，大伙还得不得活就难说了，更遑论扎筏造船。”

世人听闻他如此暴虐，都是又惊又怒，葛威叫道：“好啊，摆布是死，我便豁出这条老命和你拼了！”向前踏上一步，便要脱手。

端木晴道：“至不济我们也可砍伐大树，渐渐做成木筏小舢，就算海中凶恶非常，也比留在这恶岛强出万倍！”

世人见他语气诚心，不似作伪，倒也有几分信他，董学图道：“好，我们便听你一次，卫先生筹算如何审理？”

葛威道：“我们便不消你的破船！这里总归会有渔船颠末，我们不竭求救，总不愁回不到大陆！”

董学图拦住他道：“葛掌门，请稍安勿躁。卫先生，你要重审此案、重听我们的证词，我们若据实说了，你果然肯放我们归去？”

端木晴道：“大伙别受他打单勾引！这岛上虽无粮食，但海中水产丰富，我们渐渐捕捞鱼虾，总不会活活饿死，到时一起集思广益，终归能想到体例前程。”

世人受困荒岛，无法之下，俱都承诺共同，只盛春林一人仍嘟囔道：“重审万遍也是无用，只要无端破钞大伙力量光阴，当年我亲手将凶犯捕获，那里另有疑问！”

卫喜道：“老夫既想出这等体例困住诸公，如何还用套问？实因这位娄少侠和虞蜜斯非常无辜，乃是老夫出于私心迷骗过来的，本就有些过意不去，那里还忍心再给他们服用‘朔七化气散’。”

卫喜道：“虞蜜斯说的没错，我便只想晓得当年本相，若推演下来，吾儿果是真凶，老夫仍送大伙归去，然后便在诸位面前自戕赔罪！”

葛威也道：“是啊，你是凶嫌的嫡亲，你说的话，怎能包管不失公允？谁又知你会不会倒置吵嘴，把罪名扣在我们哪个头上？”

虞可娉道：“好，卫掌柜，我先问你，你张口杜口不信大伙的供词，说那不是当年本相，到底是凭甚，有何证据？”

周殊怪叫道：“那还用说！这老头儿是他桃源观师兄的麾下，他们底子蛇鼠一窝！谁又知此前是不是在演戏，套问我等实话。”

世人听他做的如此断交，都建议急来，葛威怒道：“你……你好暴虐！公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当年你儿犯案，怕是内心深处本就存着恶念！”

世人听他说的乖戾，心中怨怼更深，盛春林道：“你……你竟敢威胁我们？”

安婆婆也道：“是啊，这位卫掌柜想必也不甘心就死，三日以后，莫非便真的狠心，不去呼唤火伴过来接他？”

卫喜见世人满脸怒容，晓得都已起了恶心，却还是缓缓隧道：“便和各位透个实话，这几日我将大伙迷晕，都是用马车拉至海边，送到我一名过命朋友的家中，昨日中午，我俩一同驾船来到此岛，今早他已单独返航了。当初我与他有三日之约，从今算起，到第四天头，他便会乘船来在岛外三十里处，看岛上有无我放的特别烽火，如有则统统好说，他便来接我们归去，如果看不到，嘿嘿，那就是说老夫遭受了不测，他便当即调转船头，再也不会过来，当时诸位便等着自生自灭罢。”

娄之英道：“卫先生，我和娉妹并非当年人证，缘何把我们也带到了岛上？”

赵元申也道：“是啊，这很多人当时都在，怎会一同冤枉公子？我人微言轻自不敷取，但我们这些人中有朝廷命官，有帮派掌门，有江湖大侠，莫非个个都会扯谎？”

卫喜仰天吁了口气，道：“七年前的六月初九，秀王府西花苑生了一起凶案，彼时在花苑中的，本日一个很多，俱都在了。我花了六年风景在此岛仿建王府，又对你们暗里一一查访，得知了诸位的命门痛脚，一心要把大伙聚在一起，现在终究得愿了。非是老夫定要为儿子讨回公道，实因当年案子审的缝隙百出，多有不实，是以老夫只想一求本相，以慰我孩儿的在天之灵！”

董学图审时度势，自忖哄卫喜审了此案是独一前程，现在辩白辩论只要白搭光阴，当即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定下端方，案子由虞蜜斯主审，大伙着力共同，若谁有贰心，便由娄少侠停歇，诸位意下如何？”本来他深知本身虽是朝廷大员，盛春林、赵元申等当然听他号令，周殊、葛威等江湖草泽却一定买账，此时世人武力尽失，只娄之英一人功力仍在，是以便发起由他威慑群雄，以免节外生枝。

娄之英也道：“是啊，我这小妹子擅于断案，由她推演一番，尽早了了卫先生苦衷，大伙便能归去，也没甚么不好。”

端木晴眼力高超，一看便知，奇道：“娄兄弟，怎地你的内力仍在？”

卫喜正色道：“老夫只求本相，诸位若都说的在理，即便吾儿真是凶手，我仍送大伙归去，决不食言！”

赵元申道：“那……那我们便再说一遍？”

虞可娉道：“此事前不忙定论，卫掌柜说他朋友三今后才到，我们焦心也是无用，摆布无事，不如就把当年的案情梳理一番，权当大伙在外洋闲游三日。昌大人既然如此斩钉截铁，那便再说一遍，让卫掌柜心折口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