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书房谈话

秦流素早在秦正阳开口时，便放开了挽住秦正阳的手，和大哥一样，当真地聆听着父亲的教诲。

铺在案上的纸白净而柔嫩，是南郡专供皇室世族用的‘软帛纸’，墨色黑润赛漆，是最驰名的徽墨。书案上的文房四宝无一不精，无一不美，到处彰显着仆人的层次不俗。

秦正阳理了理因为写这一幅字而挽上去的袖子，一身藏青色常服非常笔挺，固然年过四旬，但是身材肥胖，保养恰当，风采不减当年，更因光阴流走而沉淀了一份厚重感。他在外人眼中向来都是暖和却严肃的，但是看着一双后代的眼神非常温和。

书房里非常喧闹，一旁的桌上摆着缓缓燃起的熏香，而秦正阳正在书案前凝神写着甚么。兄妹二人对视一眼，走到书案前，瞧见秦正阳正在写一幅字，便都默不出声地看着。秦府的人都晓得，秦正阳在写字时从不喜人打搅。

但是话锋一转，秦正阳语气傲然，“但是我的女儿，当然是能够挑选的。”

“但是从小，你娘亲就舍不得拘着你，你上面又有阿墨这个大哥顶着，你这十几年都是自在安闲的。我知你清闲江湖亦是称心，但是素素，你是想要一向清闲江湖呢，还是做个端方的秦家女的呢？”秦正阳看着本身的女儿，语气暖和却非常的端庄。

对，她能够挑选江湖，她是爹爹的掌上明珠，爹爹自会为她摆平统统，哪怕支出再沉重的代价也在所不吝，但是那不是她要的，她本就是秦家的女儿，享用了这么多年的尊荣，亦清闲了这么多年，如何能还自暗里去呢？

这个答案并不让秦正阳不测，他的女儿，多么心性他亦清楚，便如同她的娘亲普通，是女子之身亦敢上疆场，不破敌军誓不还的血性。秦正阳笑了，笑容中带着回想，“你娘亲去之前，但愿你们两个这辈子都能够安然喜乐，为父亦是这般但愿的。”

秦流素皱了皱琼鼻，挽住秦正阳的手，语带娇嗔，“除却笔力薄弱、笔势狂放不羁这等平常的评价以外，我还晓得，这将是爹爹等会儿要跟我说的话。”

“前些日子，陛下召为父进宫，说皇后娘娘比来老念叨着三殿下和四殿下的年纪也该选个皇子妃了。实在以两位殿下的年纪，早就该选妃了，不过是三殿下一向推委着，才没有办。陛下特地跟我说，便是有选你为媳的意义。”秦正阳将事情说了一遍，目光一向盯在秦流素面上。

而软帛纸上草誊写着――岂能尽如人意！秦流墨早看到这一行字，眼角不自发地看了mm一眼，心内叹了口气。而秦流素脚步轻移便转到了桌案的另一侧，站在秦正阳身边，也当真批评了一番，嫣然一笑，“依我看大哥倒没有说错，爹爹的字绝对是大齐第一的。”

秦流墨早就探头当真看了看书案上的那副字，啧啧奖饰道：“爹爹的这一手草书定是大齐当世第一了。”

秦流素一时怔然，她当然晓得甚么叫端方的秦家女，秦家是世族之首，端方的秦家之女，亦是要为秦家满门家声做出进献的。她光辉一笑，暴露了几颗贝齿，并不像教习嬷嬷常日教诲的那样笑不露齿，她轻启朱唇，声音轻而果断，“爹爹，女儿本就是秦家之女。”

臻首偏抬，雪肤玉容，笑容慧黠，端是清丽不成方物，这张脸是本身与亡妻最美的连络，那双酷似亡妻的秋水明眸，灵动善睐，秦正阳不觉一笑，“对，这人间事向来都是难以尽如人意的。”秦流墨和秦流素二人对这话并未变色，秦正阳倒是心内暗自点头，感觉本身一手教诲出来的孩子定力倒是都不错。

秦流素抿唇一笑，对秦正阳福了福，语气娇俏密切，“见过爹爹。”

秦正阳看着爱女，心内感慨真是越大越像她的娘亲了，嘴上暖和的道：“恩，返来了就好。”

“哦？”秦正阳偏首看向女儿，眼中闪着睿智的光，笑意盎然，随便问道：“素素以为幸亏那里？”

一炷香工夫后，秦正阳才直起家，看着书案上墨迹未干的字眼里透着对劲的笑意，悠悠将手中的狼毫笔扔进了笔洗中，才看了书案前沉默立着的一双后代一眼，许是有些日子没看到女儿，目光在秦流素身上便逗留得久一些。

这便是她的挑选！

秦正阳的文采本就是大齐才子里头一份的，听了本身儿子的赞叹，他也只感觉好笑，淡淡道：“文无第一，再说这又有何比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