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祖坟出问题了
阿木捧着一个装满黑狗血的陶瓮，额头贴的辟邪符无风主动，模糊透出一丝红光。
第三天夜晚，我坐在书房里，案几上摊开一本泛黄的风水书，中间一盏青铜灯烧着最后一寸灯芯，火苗跳得不循分，映得墙上的影子像是活物。
她的房间在西厢，门上挂着一串风干的蒜头，蒜皮已经发黑，像被火燎过。
就在这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王繁华踉跄着闯出去，他满脸汗水混着泥灰，像是刚从地里爬出来。
我蹲下身，捏住她的手腕，脉象比王德山还乱，像被甚么东西硬生生扯断。
我一步上前，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血点落在墓碑上，石面“咔嚓”一声裂开，浮出密密麻麻的阴刻小字。
起家时，我顺手提起随身布袋，内里装着罗盘、墨斗线、七根雷击木、一沓黄表纸，另有一小瓶用黑狗血调过的朱砂。
我跟着王繁华进了正屋，屋里光芒暗淡，窗户被厚厚的棉布遮得严实，只透进几丝灰白的光。
氛围湿冷，像浸过暗沟水，脚下的青砖地摸上去黏腻腻的，像被甚么东西淌过。
偶身裂缝里排泄黑水，和王家祖坟里的如出一辙。
我扯开布袋，将一张黄表纸铺到坟茔碑顶。
王家祖坟在村外三里地的乱葬岗边沿，背靠青龙山，面朝一条半干枯的小河。
我蹲在巽位的坟前，指腹刚触到空中，就感到一股砭骨的寒意钻进骨头缝，像针扎似的疼。
还未进门，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像腐臭的鱼腥掺着烧焦的纸灰，冷不丁钻进鼻子里，让人胃里一阵翻滚。
我面无神采，往鼎中投入一道符，水面俄然凝成一个骷髅头，下颌骨开合间吐出一截玉蝉——通体碧绿，蝉翼薄如纸，恰是陈家家传的养魂器。
我冷哼一声：“陈家，好大的手笔。”
我抓起一把坟头土按在他伤口，泥浆里顿时浮出几十只挣扎的尸虫，虫身透明，腹中模糊可见一团黑气。
王繁华在一旁哽咽着说：“昨晚他还跟我喝了半壶酒，笑说要攒钱娶媳妇。半夜我闻声他喊了一嗓子，跑来看时，他说梦见个红衣老太婆，拿把剪刀剪他的头发。说完没多久，他就倒下了。”
鼎里煮着的黑水咕嘟作响，水声中异化着陈家人的谩骂，像无数个声音叠在一起。
阿木俄然呕出一大口黑血，血泊里游动着几十条头生独角的怪虫，虫身披发着一股刺鼻的腥臭。
王繁华口袋里俄然掉出一个翡翠扳指，戒面在月光下映出一个梳着旗手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狠狠往一个襁褓里扎。
我仓猝让阿木扒开浮土，挖出一个贴着陈家人生辰八字的陶偶。
阿木刚撒完铁粉，怀里的罗盘俄然炸开，碎片在他掌心划出一个血淋淋的坤卦。
我接过铜钱，靠近一看，钱面刻着“万历通宝”，但纹路粗糙，像是手工錾出来的假货。
他嘴里嘀咕着，眼神尽是猖獗之色：“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我翻过一看，公然，钱眼四周刻着精密的阴文，像针尖剜出的咒字，模糊能辨出“借阴”“还魂”几个字眼。
窗外，子时的月光冷得像结了霜，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聒噪。
纸刚铺平，上面就洇出一个鲜红的血指模，五指伸开，像要从纸面抓出来。
我抓起一根雷击木，狠狠钉进玉蝉七寸，蝉翼“啪”的一声裂开，鼎中的黑水刹时沸腾，化作一团黑雾冲天而起。
说完，他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死死攥住我的袍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缝里排泄黑红的血丝，像被甚么东西染过。
我排闼出来，屋里更冷，像是掉进了冰窖。
“师父，救我！”他伸脱手惶恐的向我求救。
王曼丽伸直在床角，身上裹着一床破棉被，双目紧闭，嘴唇微微颤抖，指甲深深抠进掌心，排泄的血滴在地上，凝成一小滩暗红。
阿木扯开衣衿，胸口闪现出一道蜿蜒的血痕，形状像一条被斩断的龙脉，恰是陈家风水局的核心。
我甩出墨斗线缠住他的脚踝，线绳刚绷直就冒出一股青烟，像被甚么东西炙烤。
我立即取出罗盘往地缝里一扣，天池里的磁针不受节制地逆着子午线狂摆，针尾在青玉盘面刮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有人用指甲挠玻璃。
五更鸡叫头遍时，我站在重新布好的七星桩阵眼中心。
黑水黏稠得像沥青，顺着下巴滴到被褥上，收回轻微的“哒哒”声，每滴下去，被褥上就洇出一个焦黑的洞，像是被腐蚀了。
我眯眼打量他，见他额头上的汗珠滚得急，神采灰白，眼底却泛着一丝不天然的青光，明显是被阴气侵了身。
阿木眼疾手快，将一根雷击木钉进镜框，镜面“啪”的一声裂开，白骨手化作一团黑烟散去。
我眯眼看向西北乾位，心中已有定计。
纸灰打着旋儿飘向陈家祖坟方向，半空中传来一阵瓦片碎裂的声音，像是有甚么东西被硬生生扯开。
我话音未落，东南边俄然升起一团绿莹莹的鬼火，像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临出门前，我转头瞥了眼青铜灯，灯芯“噗”地灭了，冒出一缕青烟，像是有甚么东西被轰动。
我让阿木在坎位挖出一个三尺深的坑，洛阳铲带上来的土里混着指甲盖大小的碎骨，骨头大要刻着藐小的符文，像被人用刀尖剜过。
阿木举着灯靠近，低声道：“师父，这土不对劲。”
我皱眉掩开口鼻，抬眼看去，只见王德山躺在床上，神采青灰得像刷了一层石灰，嘴唇乌黑，嘴角不竭滴下黑水。
就在这时，我闻声识底传来一阵哭泣。罗盘上的磁针微微颤抖，指向西北乾位的一处新坟。
我随即取出一面铜镜照向翡翠戒面，镜中俄然伸出一只白骨手，指甲锋利如刀，直奔我的咽喉。
子时的月光给坟茔镀上一层白霜，氛围中满盈着腐臭和烧焦的味道。
我刚拿到面前，钱眼里俄然滴下一滴黑水，落在地上，竟冒出一缕青烟，泥土被腐蚀出一个指甲盖大的小坑。
我低头一看，恰是书里记录的“五鬼运财局”，最底下的镇物方位图上，巽位标着一个朱砂画的“陈”字。
夜色浓得像泼了墨，月光被厚云遮住，只偶尔漏下几丝寒光，照得坟茔四周的柏树影影绰绰。
阿木皱眉道：“师父，这铜钱不对，钱眼边沿有字。”
中午阳气最盛时，我让王家人抬来九口杀猪刀，刀刃在坟茔四周摆成离火阵，刀面反射的日光会聚在中心的青铜鼎上。
我走近一看，他的眼皮半睁着，眸子浑浊泛黄，瞳孔却缩成针尖大小，像被甚么东西吓得魂飞魄散。
看到这一幕，我嘲笑一声：“陈家这是要把本身搭出来啊。”
十步开外的王繁华俄然惨叫一声，他手里刚扑灭的线香齐根折断，香灰在半空凝成一张狰狞的鬼脸，两只浮泛的眼窝直勾勾盯着我。
王繁华被捆在百年柏树下，嘴里塞着浸过朱砂的粗麻布，鼻孔里不时钻出几缕黑雾，像活物般扭动。
辰时的日头刚冒尖，我扑灭最后一沓往生钱。
我抓起一把坟头土扬畴昔，灰雾散开后，氛围中闪现两点猩红的光芒。
我冷冷开口：“陈家的借阴债。”
在这一刻，阿木浑身颤抖了一下，整小我规复了普通。
“取七根雷击木来！”
接着，我又去看王繁华的mm王曼丽。
王家老宅离得不远，穿过两条泥泞的冷巷就到了。
王繁华推开院门，木门吱吱呀呀响着，门框上挂着几片剥落的红漆。
阿木用镊子夹起那截硬物，灯光下垂垂显出一截尾椎骨——骨节上缠着三圈浸血的红绳，绳头系着半片鎏金铜钱。
我拍拍他的肩，低声道：“别慌，带我去看看。”
我让阿木点起防风火油灯，他颤抖着划了三根洋火才扑灭，昏黄的光晕在坟头腾跃，映出一片泛着青光的泥土。
我心头模糊一沉，手指顿在册页上，眉头不自发皱起，总感受有事要产生。
我点点头，没说话，伸手探了探他的脉，脉象细弱得像游丝，冷得像是从冰窟里捞出来的。
七根雷击木按北斗七星方位插在地上，每根木桩上缠着浸过朱砂的红绳。
阿木刚回身去拿雷击木，俄然踉跄着撞在柏树上，后背的衣服鼓出一小我形凸起，模糊能瞥见枯爪状的指节正掐着他的脖颈。
我嘲笑一声，转头对王繁华说：“这不是病，是有人动了你们家的祖坟。带我去看看。”
就在这时，王繁华俄然发了癔症，他跪在地上猖獗刨土，指缝里排泄的血把泥浆染成褐红色。
“震位添三斤生铁屑。”
院子里静得诡异，连常日里聒噪的鸡鸭都不见踪迹，只要一只瘦骨嶙峋的黑猫蹲在墙角，绿莹莹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站起家，从布袋里取出罗盘，磁针刚放平就猖獗乱摆，像被无形的手拨弄，终究颤巍巍指向东南巽位。
他的嗓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眼神里尽是绝望：“朱紫，拯救！我弟弟mm昨晚还好好的，今早却人事不省，嘴里直往外吐黑水，连大夫都说有救了！”
我低头细看，指尖抠出一块冰锥似的硬物，动手冷得像从地底冻了几百年。
寅时的阴风卷着纸钱掠过坟头，我扑灭一根浸过尸油的引魂幡，火光刚起，就闻声一阵老妇的哭嚎从地底传来。
我先去看王繁华的弟弟王德山。他的房间在东厢，门半掩着，刚推开，一股浓烈的尸臭扑鼻而来。
我皱眉，抓起一把坟头土撒向那张鬼脸，泥土落地时化成一团黑雾，雾中传来降落的吼怒。
阿木抄起一根桃木钉，精准地扎进他的天柱穴，他后颈却鼓起一个肉瘤，表皮裂开后，暴露一张皱巴巴的鬼脸——眉眼深陷，嘴角咧到耳根，恰是陈老太爷下葬时的遗容。
她脸上挂着几道抓痕，像是被猫爪挠过，但伤口边沿泛着青黑，明显不是活物留下的。
王繁华低声道：“她半夜被哭声吵醒，睁眼就瞥见床头站了个披头披发的女人，手里攥着一块血淋淋的骨头。她吓得喊了一声，以后就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