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毛料
指着那些羊毛，高进朝鲁达说道，只要羊毛脱脂胜利，就能纺织成线，最后织成呢料，哪怕这年初蒙古各部养的羊身上羊毛都是粗羊毛，那呢料织出来会偏硬，但是比起棉布来，用来御寒仍要强很多。
早晨的时候，高进套上了木兰亲手织的毛衣，这呢料他们不急着售卖，但是这毛衣倒是筹算带些拿回关墙里去卖的，物以稀为贵，这毛衣简便保暖，又是市道上没见过的，到时候打个极西之地的鞑子部落的秘传珍品，总也能赚点小钱。
眼下这古北寨里，呢料和毛衣对外的说法，都是高进这位大老爷从鞑子那儿弄来的。
不独鲁达如此，便是那最后将这羊毛线织成呢料的两个织娘也是一样。
接下来数日，赵龙他们把那碱泡子里里外外都给翻了个遍，直到再找不到一点冰碱，才回了古北寨，成果赵龙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就被鲁达找了去。
“老爷，这还真是点石成金……”
木兰接下来的话让一众妇人都是戴德戴德不已，至于要签卖身契，更是没人在乎，做了高府家奴，在这个期间她们才算是真正有了保障。
高进见木兰担忧，倒是安抚她道，范秀安随行两百马队，照顾的物质充沛，这到骆驼城固然路途悠远，但是要说能出甚么事，他是不信赖的。
院子里，堆满了脏兮兮的土黄色羊毛，鲁达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一股羊骚味。
麻朵她们都是干惯了粗活，叫她们织毛衣，确切有些困难，像是麻朵，织的领巾前前后后怕是不下七八次，才终究看不出洞穴来，被她拿去送了自家男人。
“会洗的，会洗的，大老爷。”
“你们会洗羊毛吗？”
看着大屋里的世人，木兰朗声道，“大师都听好了，这乃是我高家秘传，如有有人将这呢料织法传出去，休怪我无情。”
“东西是好，但是木兰，这呢料你也看到了，需求大量的羊毛，破钞的野生也很多。”
挨着大明的蒙古诸部里，就连会做毛毡的也未几，眼下这几个妇人都是麻朵遴选出来的，她们畴昔地点的部落里，倒是有人会打毛毡，这羊毛便是她们帮着去除杂物洗濯的。
把毛衣拉挺后，高进重新穿上外套，感觉公然和缓舒畅很多，握住木兰的手道，“这织毛衣费眼神，今后早晨不要再织了，你但是木兰大娘子，管着河口堡和这古北寨几千口人呢！”
木兰井井有条地说道，她倒是没重视，当她说先花出去的钱全当是投资的时候，高进莫名地松了口气。
但万事开首难，当发明那毛线真能用高进这位大老爷口中的两根细木棍织毛衣，在两个织娘带头下，那呢料坊里的妇人们也都学了起来，要晓得这毛衣织坏了还能拆了重新织。
木兰笑着说道，提及来这老爷运营的诸多买卖里，就她看来还是这呢料买卖最靠谱。
“你们且起来，老爷宽仁，毫不会虐待你们，此后你们都是高家的人，每月自领月俸，等书院建起来，你们的娃儿都能去读书。”
“老爷，木兰手笨，便只能织这等没甚花腔的……”
放动手里的木针，看着终究看不出甚么孔洞，反倒是光滑一片的毛衣，木兰对劲地笑了起来，这时候她边上抱着刀的麻朵道，“还是木兰大娘子手巧，我们就是如何都学不会。”
回到货栈后，木兰精力抖擞地说道，高家商队终究拿得出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好货，到时候这呢料的代价她需得好好策画下，如何定才气赚得最多。
接下来两天，鲁达仍旧陪着高进，看着那些洗濯过后的羊毛在古北寨里那些妇人手中先是梳成颀长的羊毛条，然后将羊毛拉长拉细后加捻成线，最后卷绕起来，成了一大卷一大卷的羊毛线团。
“至于人手不敷，我们现在兵强马壮的，这四周的鞑子部落只要怕我们去打他们的份，到时候让麻朵和兀颜带人去那几个部落晃上一圈，再给些好处，还怕没人来做工……”
高进和木兰走到那堆羊毛前，两人也不嫌脏，直接抓起一把细心看起来，只见那些草籽杂物毛刺甚么的都措置得洁净，只是摸上去仍旧油腻腻的。
高家没木兰那么悲观，要靠这呢料赚大钱，他倒是不愁卖不出价，真正关头的是这呢料的产量，比及开春今后，他要先从鞑子那边大肆收买羊毛和土碱，光靠赵龙他们去碱泡子扫冰碱，但是跟不上这用量。
鲁达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可还是明白了老爷的意义，老爷要他遴选一批邃密无能的，今后专门卖力庇护这片宅子里的奥妙。
“老爷，那羊毛在鞑子那边又不值钱，那土碱也是一样，我们开春的时候沿着窟野河跑商的时候，只要把动静传出去，就说能用羊毛和土碱来换铁锅，有的是鞑子来，哪需求花甚么钱。”
这年初羊毛成品也有，但都是硬邦邦的毛毡，至于柔嫩的羊毛毯也有，但都是中亚那边卖过来的，代价高贵。
那羊毛线比起他平常用的棉线另有丝线粗很多，摸上去还略微有些毛扎，但是当这些毛线最后在织布机上织成高爷口中的呢料时，他终究明白高爷为甚么说那些羊毛是聚宝盆了。
“你们用热水把这些碱坨化开，然后把水调温，洗濯这些羊毛，记得不要洗太多。”
“哪有学不会的，你们多花些时候，多织几次就好了。”
“能出甚么事，前几日风雪那般大，想来关内也是一样，怕是路上担搁了。”
对这些蒙古妇人来讲，有活干就即是有人为领，她们以往在部落里干各种脏活苦活累活，但是甚么都没有的，男人们都感觉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只要这位大老爷会给她们这些女子发人为。
到最后那些洗濯过后的羊毛在室内天然风干后，都变得洁白疏松，但是细心察看，还是有些辨别的，高进挑出了此中光芒度和柔嫩度最好的几挂羊毛，从木兰记录的纸上找到了对应的木盆编号所代表的碱水浓度。用笔圈出来后，高进朝木兰道，“今后就按这个来洗濯羊毛。”
整整一个下午，还真就只是洗羊毛，鲁达固然感觉那些羊毛洗洁净今后洁白疏松，但是他不明白这有甚么用，如果是拿来做毛毡的话，到最后还不是要打得硬邦邦的。
因而半个月畴昔，这些妇人熟行巧的也能织出精密的毛衣，而那两个织娘更是能织出花腔来，到最后就连木兰也跟着学了起来，她想亲手给高进织件毛衣。
“这穿在内里，要那般花里胡哨地做啥……”
最后织出来的呢料并不算多，刚好够高进他们几人做几身大衣，鲁达也分到两件，他捧着那两件沉甸甸的玄色大衣时，喃喃自语着不知该说甚么好了。
“老爷放心，这买卖就交给我，比及来年夏季，我们非好好地赚上一笔。”
木兰上马能提笔，上马能挥刀，可偏生那女儿家该会的女红却一窍不通，顶多也就是帮着补缀下衣服，木兰也曾经试着绣块帕子想送给高进，可成果那好生生的一对鸳鸯最后硬是绣成了连野鸭都不像的玩意，她便再没碰过女红。
一共十个木盆，倒入了浓度从低到高化开冰碱的温水，木兰拿着纸笔在边上记录，全部过程都比较古板，可鲁达竟然耐着性子看了下来。
对于鲁达口中的重担，赵龙自是满心乐意地接下了，然后他陪着鲁达一起去挑了足足两队人充作保卫。
看着麻朵，木兰忍不住道，当日贼军将临，她把麻朵那些结实的蒙古妇人编成女兵队后，麻朵她们倒也争气，个个都立了功，虽说也死了几人，但是这满城的男人没人再敢小瞧这女兵队，便是老爷也答应她保存了这女兵队留在身边听用。
“嗯，那这事情就交给你了，木兰。”
呢料坊内，剩下的羊毛全都措置成了毛线，除了用来织厚呢料，高进还试着让那些手巧的妇人学着打毛衣，他本身固然半点不会，只能说个大抵，但那两个织娘心灵手巧，拿着木针，最后还真被她们试着打了出来，虽说一开端松松垮垮的跟个鱼网似的。
“老爷，这呢料公然是好东西，这卖到关墙内，怕不是得卖疯。”
“老鲁，这是今后我们古北寨的聚宝盆……”
“从开春到入冬前，充足我们囤积呢料，这先花出去的钱全当是投资了。”
看着那堆羊毛，鲁达愣是想不明白，这羊毛洗了无能啥，而这时候院子里的几个看着就很有力量的蒙古妇人，也是满脸猎奇地偷偷打量着高进这位大老爷。
“大娘子放心，我等毫不敢泄漏秘法。”
“老爷？”
高进宿世见过牧民家里措置羊毛，晓得羊毛要变成毛线用来纺织，最首要的步调就是洗濯脱脂，他眼下只能试着用分歧浓度的碱水来给羊毛脱脂，看看如何才气找到最好的配比。
“老爷，这范大掌柜都去了这么久了，如何还没动静来，会不会出甚么事？”
看着一圈跪下的妇人，高进没说甚么，这呢料将是接下来古北寨最首要的赢利谋生，木兰放狠话，也是应有之意。
今后那呢料坊乃是古北寨的重地，这保卫天然要挑本地的，鲁达便瞧上了赵龙，谁让这厮的婆娘还是大娘子的亲信，这公婆两个一起看管那呢料坊刚好。
这织出来的呢料比棉布丰富很多，也沉很多，做裁缝服后，风吹不透，这保暖可比棉衣强多了，虽说这料子摸着粗糙还微微有些扎人，可又不是贴身穿，真要拉到市道上去卖，谁还买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