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奇毒
“秦王虽为圣上顾忌,但现在之势,能够一己之力对抗皇后及诸王者,唯有秦王。”我说,“只要秦王来雒阳,不管皇后还是诸侯王,必定因顾忌而不敢轻举妄动,如此,起码可保雒阳及内宫无血光之患。”
“若要破解,也并非没法。”我说着,神采惴惴,“便是须得将奴婢撤除籍名,放归原身,以抛清与桓府的干系。如此,方可将罪孽转到奴婢身上,由奴婢往祖灵前祭告供奉,要求赎罪。”
我说:“是,也不是。”
“奴婢说过,圣上乃天子,其命理不成妄测。故而虽奴婢得先祖示下,得体味救之法,亦无从得知用在圣上身上是否见效。”
“十万?”长公主皱眉,想了想,忽而面色一变,“你是说……秦王?”
长公主松口气,随即和颜悦色:“这你放心,霓生,若此事可成,你乃是首功;便是去赎罪,你也是桓府功臣,我必不虐待于你。”
我浅笑:“公主可知,公子此番也去了淮南,助奴婢拜祭先祖?”
“虽复苏,仍说不出话来,也不成自行转动。我与他说话,其状也是愈发聪慧,也不知听不听得出来。”说罢,她问我:“你可有良策?”
我说:“梁王确有反心,只是害怕皇后阵容,只得卑曲巴结避人耳目,以待机会。”
我说:“蔡氏世代行医,最特长的便是毒物,前朝太医蔡敏曾配过一剂药,叫风回散,凡人服下,未出三刻即毙命;而中风者服下,则可瞬息见效,病愈如初。”
“故而圣上身边须得人保护。皇后有荀氏之鉴,不管内卫还是北军诸营,都比荀氏把握更紧。殿中将军庾茂、程斐,倒荀时跟随皇后,已是不成信。长公首要保护圣上全面,唯有另寻别人。”
闻知长公主等人去了宫中, 公子也不安息, 换了一身衣服, 就让我随他一道入宫。
长公主对劲点头,揉了揉额角:“本日之言,到此为止,你说的我都晓得了,去吧。”
长公主目光一亮:“幸亏那边?但是为圣上治病之法?”
“不必公主去找他,他自会来找公主。”
“到了这一步,圣上已是不成希冀。”我说,“此既为下策,便是只为后路而计。公主乃聪明之人,识时务者,自当有所弃取。”
“可一旦到了这一步,圣上又将置于何地?”
对于大事,长公主费钱一贯舍得。故而当她听到这个数的时候的时候,神采间固然非常肉疼,但到了第二日,她还是拿了出来。
才踏入太后寝殿, 一股浓厚的药味便劈面而来。宫人们来交常常, 脚步轻得听不到, 皆愁云暗澹。
“豫章王。”我说,“豫章王畴前挞伐多年,豫章国军士皆历练精锐,不逊于禁军。且浩繁宗室当中,豫章王亦最得圣上信赖,可为臂膀。”
“当时的丞相贾勉中风不成言语,服下蔡敏的药以后,第二日便暴亡。朝廷以暗害重臣之罪,将蔡敏拘系下狱,不日以后,蔡敏即非命狱中,此药亦再无声气。”
我面露难色,嗫嚅道:“可奴婢分开了府中,在内里便无依无靠,如何糊口?”
“以豫章国之力,若皇后以豫章王为患,又岂会放他就国?此事既然可成,便可见皇后已对豫章王不再顾忌。”
我点头:“如此,诸侯王可会情愿?”
这般费事,启事无他,乃是为了避开公子。
长公主神采无波无澜。
我说:“恰是。公子助奴婢祭奠先人,心诚之至,感于上天。故而奴婢先报酬谢公子,特为陛下的病症出了一策。只是圣上毕竟乃天子,此策有好有坏,还须公主决定。”
“他?”长公主不觉得然,“他那般惜命之人,已经被逼得去官就国,恐怕不会应许。”
长公主发觉到,问:“时候不好?”
如我所愿,因得白日驰驱,夜里,公子睡得很早。
我说:“常言灯下黑,豫章王这般看似黯然失势的人,方为最好。”
长公主的脸上暴露希翼之色,半晌,却道:“可他是皇后的人,就算我去找他,他如何肯助我?他既是如此妄图名利之人,又怎保他不会去皇前面前卖了我?”
“这便是奴婢所说的下策。”我说,“万一圣上不得医治,公主当务之急,便是守住先帝基业,以防大乱。”
“圣上病体可见好转?”我又问。
“云霓生。”她看着我,意味深长,“想不到你竟想得这般长远。”
“就算如此,长公主亦不会亏损。”我说:“秦王就算有野心,也并非贪婪无谋之辈。他在辽东掌兵七年,若要弑君自主,早已攻来。而他循分至今,何故?乃是他亦晓得名正言顺之道。古往今来,仅凭兵马篡位者,鲜有善终。且当今天下诸贵爵国皆养兵,一旦有人开了以武篡位之例,则动乱之始,他便是得了雒阳,亦不得不堕入四方征讨不得安宁。孰利孰弊,秦王自有计算。秦王若想坐稳天下,便须得尊者出面为之正名。公主但想,到了当时,他当乞助何人?”
其二,如果说这府中,有谁能够对我装神弄鬼的事始终保持思疑,那就是公子。他虽大部分时候很信赖我,但拿这类江湖把戏来利用他,我并无信心。
我说:“若圣上不治,又无储君,诸侯王必反。而圣上一旦可主事,这天下便还是圣上的。诸侯王如散沙,无号令之名,则难以聚结,不敷为患。”
我说:“并未失传。现在蔡氏家学集大成者,便是蔡允元,他熟知蔡氏各种祖方,必也知晨风回散。”
二百金,是畴前的十倍。
“宗室皆诸侯王,你方才不是说要防备诸侯王?”她问。
子时之前,长公主已经将金子供奉到了浮图祠里,封闭流派。我设下构造偷梁换柱以后,大风雅方地现身,沐浴换衣,又大风雅方地与长公主一起回到浮图祠中,作法问卦。
对于梁王如此知心的作为,皇后自是非常对劲,大加赞美。
长公主想了想,道:“有这等事,如此说来,倒是不成用。”
我说:“自高祖分封以来,诸侯王日趋势大,乃是众所周知。虽朝廷多有减弱制衡之策,但见效甚微。如赵王和梁王,虽明面兵马各是两万,但私兵部曲奴客恐远多于此,且多年来,王国藏匿资财之事从不罕见,一旦纠结反叛,朝廷只怕难以弹压。”
“何法”
长公主目光隐动。
“不是时候。”我叹口气,“此事连累者,皆内宫皇室,较荀尚等连累更大。阳气若不敷,只怕不但卜算无果,反而要累及公主。”
长公主忙问:“何时?”
长公主定定看着我,似倒吸了一口冷气。
“宁寿县主?”长公主讶然,“她一个女儿家,说得何事?”
长公主目光微亮,忙问:“如何出去?”
长公主点头,长叹一口气。
“此事严峻,容我三思再议。”说罢,她却看着我,“你先前说此策有好有坏,坏处又是如何?”
“我说了不会虐待你,便说到做到。”长公主道,“云霓生,你莫非觉得我会诓你?”
我应下,施礼退去。
我莞尔:“豫章王虽不在,可奴婢听闻宁寿县主还在雒阳打理王府之事。”
长公主点头:“此言甚是。可皇后箭在弦上,必不会听我劝谏干停止步,如之何如?”
我点头,笑了笑,道:“且据奴婢所知,秦王尚且无嗣。公主可想过,他得了天下,又传给何人?”
长公主皱眉,道:“下毒之事不过皇后骗局,那蔡允元便是虎伥。”
我则精力抖擞,待他熟睡以后,悄悄分开。
我说:“如此,便只要寻觅制衡之道。若要震慑皇后及诸侯,非手握十万以上重兵者不成为。”
我说:“长公主但想,一旦皇太孙遇害,局势将会如何?”
她又惊又喜,却又不解:“你先前不是说,圣上之事乃天机,有力卜问,故没法医治?”
长公主暴露了忧色,却又踌躇:“如你所言,这回风散虽有奇效,可究竟是毒物,圣上服下,若万一……”
“如何?”待我一番装模作样以后,长公主问道。
长公主点头:“言之有理。”
我说:“蔡允元虽入太医署已有二十余年,然一向不过是个医士,而与其同龄的太医张缇已官至太医令。蔡允元对此甚为不满,亦是以与张缇不善。蔡允元曾有建功受封之念,曾向皇后提出医治圣上,然皇后不但不准,还将其斥责了一通。公主但想,若此时公主表示明路,蔡允元岂会不肯?公主放心,待得依奴婢之计行事,蔡允元必是断念塌地。”
“此事奴婢自有体例。”我说:“蔡允元之妻孙氏,与公主身边的李女史是同亲,相互识得。蔡允元虽脾气傲岸,对孙氏倒是一贯昂首帖耳,言听计从。且蔡允元虽是皇后的人,可他所求之事,只要长公主和圣上能给。”
太后卧在榻上,双目紧闭, 人事不省。
长公主:“哦?”
“这便是须得长公主决定之处。”我看着她,“圣上病势沉重如此,虽每日药石不竭,依太医之言,亦撑不过半年。若公主听任不管,半年以后山陵崩,则是佞报酬所欲为之时。等死,不若一搏,公主明鉴。”
这是宫变那夜以后, 我头一次来太后宫。
长公主和沈延、杨氏都守在榻旁, 神采焦炙。
我点头:“恰是。”
我说:“这些日子,梁王可有动静?”
以是,我奉告长公主,子时行事。
我晓得她这是装蒜,公子的去处,不成能瞒得过她。
公子畴昔,与世人见了礼,再看了看太后, 目光亦沉重下来。
“半月前就去了。”长公主说着,叹口气,“传闻王后的病又重了。他就算不走,朝中之事他也管不到了,留在雒阳亦是无益。”
那风寒较畴前更加凶悍,且反几次复,总不见好。太后的身材由此衰弱下去,畴前的旧疾也跟着复建议来,烧热不竭,复苏过来也总说这里痛那边痛,非常折磨。
我叹口气,道:“所谓坏处,便是此事毕竟算及天子,即便胜利,也要伤桓府福泽。”
我说:“据奴婢所知,桓氏及沈氏仍有好几位未许人的闺秀,皆知书达理,才貌出众,恰是秦王妃的上佳之选。有太后和董贵嫔在,此事当是不难,想来秦王也必是乐意。”
长公主不明以是:“你何意?”
“怎讲?”
我说:“公主有所不知,贾勉暴亡之事,实与蔡敏无关。彼时寺人篡权,与贾勉等重臣争斗甚烈,此事乃是有报酬撤除贾勉,偷将贾勉的药掉了包,却嫁祸给了蔡敏。这般祸事非同小可,蔡氏族人亦今后谨言慎行,为免事端,再不敢用此药。”
“圣上?”长公主迷惑不已,半晌,明白过来,大吃一惊,“你是说,圣上的病可治?”
桓府这般大队人马, 一看就是来头不小,无人敢惹,路上天然也不会像我来时那样碰到山贼匪贼。
“恰是。”
第四日的午后,公子一行回到了雒阳。
长公主一惊。
我叹口气,道:“此事本是无解,现在奴婢得天意所示,全仰仗公子之力。”
我坐在蒲团上,一抖塵尾,少顷,展开眼睛,眉头皱起。
我说:“圣上倚重豫章王,自有其事理,而豫章王看似脆弱,实则很有所算计。荀氏当权时,豫章王与荀尚同为辅政大臣,自是被荀尚视为首患,若轻举妄动,于事无益。皇后亦然。豫章王身在雒阳,空有高位浮名,一举一动皆在监督之下,便是有救国之志亦力不从心。且豫章王有了兵马,自是比困在雒阳对公主有效。皇后对豫章王的打压,不逊于荀氏。豫章王就算出售公主投奔皇后,皇后也不会予其多少好处,让他在皇后与圣上之间择选,孰优孰劣,他必是心知肚明。”
“此难要解,只怕较先前更加烦琐。”我叹口气道。
长公主一愣:“诸侯王?”
其一,此事乃是诓钱,祖父说过,凡偷鸡摸狗的事,如无需求,越少人晓得越好。以是,我一贯拿反噬的伤害来打单长公主,不让她泄漏奥妙,包含公子。
长公主看着我,少顷,笑了起来。
梁王为太子太傅,皇太孙回到东宫以后,他为皇太孙开的第一门课就是读孝经。除此以外,还令其在东宫世人之前,背诵尧舜禅让篇。而对于东宫的臣属,梁王也大肆撤换,多是庞氏一系。这些人多有不学无术之辈,在皇太孙眼媒介行无状,太子少傅范景道看不下去,愤而去官,梁王则马上奏请将皇后的表兄张衍任为太子少傅。
我谦道:“此乃上天所示,奴婢不敢居功。”
这一步一步,都是我在淮南赎地以后就想好的,若无不测,年前便可结束。而在大事完成之前,我须得步步谨慎,稳妥为上。
我说:“现在太后又卧病,只怕命数有变,须得再算。”
等的就是这句话。
“哦?怎讲?”
长公主道:“自是皇后以圣上名义下诏,将平原王立为太子。”
我说:“话虽如此,可中风之症难治,公主亦晓得。若要保圣上必定醒来,也只要靠此人。”
长公主神采沉下,目光不定:“这……”
“皇后说荀氏毒害陛下时,曾提及太医蔡允元,说此人广知毒物,公主可还记得。”
长公主神采沉了沉,道:“如此,你有何计议?”
长公主道:“可他已经回了豫章国。”
据奉侍的宫人说,太后在宫变那夜的惊吓以后,就一向心神不宁, 夜里常常惊醒。当时太医来看过以后, 说太后年纪大了, 心力弱退,本来就易受轰动,而那夜乃是吃惊过分,故而致此。太医给太后开了些宁神的药,但无济于事,不久以后,太后得了一场风寒。
长公主目光动了动,道:“哦?竟有此事?”
我说:“若要阳气充分,须得二百金来化。”
“治好了圣上,而后呢?”
我说:“此事不难,奴婢亦有计议。只是此事干系严峻,虽上天有示,亦难防万一,公主须得考虑全面。”
梁王公然有动静。
至于为何不成让他晓得,来由有二。
“这便是盘曲之处。”我笑了笑,“蔡敏当年制得此药时,确曾名声大噪,然很快便出了事。”
我说:“圣上虽可治,但皇后把握禁军大权。她杀了太子、荀氏和谢氏,孤注一掷,本已十拿九稳。圣上一旦醒转,他们必是自知大难临头,难保不会做出弑君之事。”
“此法有高低两策。”我说,“所谓上策,行事最易,其生门,乃在圣上。”
“现在太后身材亦难撑了,那事须得抓紧。”她说。
长公主目光炯炯,未几,变得沉着而果断。
先前,他已经对我鬼鬼祟祟的行迹有了思疑,我各种瞎掰才对付畴昔。现在他不消上朝又不去国子学,白日里,我很难找到合适的来由在他面前脱身。
长公主问:“何谓万一?”
“怎讲?”
“你是说,太后?”
长公主吃紧问道:“怎讲?”
这个数,并非我一时心血来潮开大价,而是我已经决定,这是我最后一次装神弄鬼。一来这毕竟不是正道,做多了不免暴露马脚,结果难测;二来,田宅的地契已经在我手中,分开桓府的机会就在不远。待得此事完了,我便按先前的计议,分开桓府。二百金,加上我买地剩下的余财,充足今后华侈。
长公主公然神采变了变,道:“那须很多少阳气”
我掐了掐指头,道:“彻夜子时乃是大吉。”说罢,眉头皱了皱眉,“只是……”
我顺服道:“公主放心,奴婢晓得。”
室中倏而温馨下来。
“竟有此事。”长公主了然,又道,“可现在已畴昔多年,若此药已失传,如之何如?”
长公主吃一惊:“有这等事?”说罢,她却暴露疑色,“那蔡氏如有这等神药,难道早已闻名天下。”
我说:“皇背工握禁军,自是不会放豫章王出去。不过圣上若能出去,则可省了此事。”
长公主皱眉:“你是说,他们会谋反?”
长公主道:“如你所言,天下宗室多矣,却可乞助何人?”
长公主道:“话虽如此,若秦王挟天子自主,难道又是一个荀尚或皇后?”
不过,并非是对皇后脱手脚,而是对皇后大献殷勤。
长公主神采猜疑。
“他?”长公主嘲笑。
“二百金?”长公主亦暴露些骇怪之色,好一会,点头:“如此,你早做筹办。”
长公主沉吟半晌,又道:“如你所言,豫章王将国中兵马调来,可就算进得雒阳,还须得入宫城,难道要先大战一场?”
长公主点头,却皱眉道:“圣上对豫章王如此倚重,方入朝便以高官加身,岂料一旦有事,他亦与别人普透明哲保身,任由荀氏反叛。现在皇后图谋不轨,他又退得更快,将大事交与他,我甚为不放心。且你安知豫章王不会将我卖了?”
“别人?何人?”长公主道。
二百金毕竟比二十金多多了,也沉多了。故而设构造的时候,我须得破钞了一番工夫。
“宗室。”我说。
我说:“只要皇后杀皇太孙,诸侯王必反诸侯王多年来之以是相安无事,乃是天子仍在,师出知名罢了。皇太孙一旦被皇后所害,天下便堕入无君之境。各诸侯王早已虎视眈眈多年,现成的良机又怎会错过?圣上虽在,但已形同废人,只要打着清君侧的灯号,大家皆可攻入雒阳。故于此事而言,大患并非在皇后和庞氏,而是诸侯王。一旦诸侯王反叛,天下将重陷战乱当中,玉石俱焚。”
公子在太后榻前照看的时候,长公主朝我使了眼色。半晌,她起家出去,我也跟着出了殿外。
“机会?”长公主冷哼,“这般脆弱奸刁之徒,不过是只想投机,要别人先出头罢了。”
长公主问:“何事?”
我问:“上回在东宫时,豫章王说要去官就国,不知他去了么”
“怎讲?”
长公主问:“如之何如?”
我忙道:“奴婢不敢。”
我说:“不过公首要破此局,亦并非没法。”
长公主道:“何事?”
太后病重之事干系严峻,公子并无怠慢, 如同去河西时普通抓紧赶路, 风雨无阻。
我说:“梁王越是对皇后毕恭毕敬,其反心越盛,只是须得光阴。若太后仍安康,长公主大可袖手以待,但现在永寿宫这般变故,倒是等不起。现在之事,皇后和庞氏已是没法转头,唯有行事到底才有活路。故而他们不会容得皇太孙多少光阴,太后愈弱,则脱手之日愈近。”
“公主不成小觑宁寿县主。”我说,“豫章王世子年幼,王后卧病,这些年乃是她助豫章王理事,豫章王每逢聚宴会客,宁寿县主也俱是伴随在侧。放眼天下诸王国,又有几个王世子如宁寿县主这般受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