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英雄相惜 (2)
却说欧阳北这日回到府中,却未见到孟东庭,找来管家一问,那管家忙不迭地回道:“老爷,孟公子不知怎地,昨晚单独走了。”
龚浪脸上变色,面现不豫,道:“丁教头此话怎讲?”
丁银川道:“这位李郎中身负绝学,岂容藐视。倘若二位粗心轻敌,只怕有的苦吃。”
龚浪心下大怒,正要发作,忽听金三火笑道:“着啊!你倒说说看,若我与五大真人放对,成果该当如何?”
龚浪一阵嘲笑,道:“就你捧他的臭脚!这丁银川倒是有甚么本领,你说个一二出来!”
那龚浪等人天然心中妒忌,老早便对他有所不满,此时又听他张口就是长别人威风,忍不住便想发作。
欧阳北火往上撞,喝道:“胡说!孟兄弟是我的存亡弟兄,同甘共苦一起走来的!现现在他单独走人,定是觉着我那里虐待于他,叫我如何是好?”
欧阳北这些光阴里来常在都城走动,已是人面混得极熟,以是对这二人一下便认了出来。
那丁银川本来一向都在听他们说话,这时俄然发声道:“二位刚才所言,实则有失公允。”
欧阳北听丁银川侃侃而谈,一番话说来气度不凡,到处透着公允,足堪将才,心道:“原说这锦衣卫近年来江河日下,都是些江湖上三流人物充数,便如这龚浪这些家伙。不知这姜擒虎怎地俄然开了窍,竟然晓得重用丁银川这等一流妙手。只是这丁教头口直心快,轻易获咎人,想来龚浪这些小人定然对他这几句话挟恨在心。”
欧阳北一怔,斜目看去,只见八九个锦衣卫打扮的人走了出去。
面前此人确切分歧普通,欧阳北与他有过几次照面,乃是昔日禁军礼聘来的回族拳脚教头,精擅“六合形意拳”和“回回十八肘”的丁银川。此人畴昔曾受刑部所托,传授各州府主抓刑捕的捕快和臬司衙门技艺,也到过南直隶扬州府,指导过欧阳北的拳脚工夫。
龚浪噗嗤一笑,说道:“甚么天师?这老道若不是仗着当今圣上偏疼玄门,把他给捧上了天,能有多少真本领。龙虎山除了这个故乡伙以外,另有谁能拉得出来!”
姜擒虎鼻子了哼了一声,只斟了酒来喝,并未说话。
欧阳北背对着诸锦衣卫,佯装喝酒,却听那龚浪道:“说来真是气恼。本来那欧阳北死鱼一条都快给我们拿住,哪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那半姓李的小子劫走,真他奶奶的气人!”
只是这报酬人朴重,却不知多年不见竟混到与锦衣卫一帮报酬伍的地步?欧阳北百思不得其解,眼下有姜擒虎等锦衣卫一众妙手在场,他也只好压下心中的猎奇,静观其变。
欧阳北大吃一惊,不明白如何一不留意的工夫本身兄弟就自个儿走了。他急问道:“这是如何回事?我这几日忙着校场的事,他如何就本身走了?”
龚浪啐了一口唾沫道:“他奶奶的,戋戋一个李南星,要不是瞧在他老子的份上,早把他宰了。姜统领,您老说我说的对不对?”
欧阳北一听他们说的是本身,心中一懔,想道:“这帮锦衣卫鹰犬仍对那盐引尤不断念,归去后我定要叫杨侯爷多加保卫,以防这些人狼子野心暗下杀手。”
丁银川点头道:“‘龙虎山道尊一天师,金木水火土五真人’,这两句江湖故老相传想必诸位都听过吧!天师教的五大真人,他们每人的武功都已练至化境,都足以开山立派,立名江湖,何况龙虎山的第一妙手张天师?龚都统可不要任地托大。”
只听来的锦衣卫中有人说道:“姜统领,此次柳大人交代的事情,都是毒手难办的事,您老有甚么筹算?”
丁银川虽已近不惑的年纪,但实在插手锦衣卫的日子不长。只是他武功高强,办事稳妥,迩来屡建功劳,是以这职位升得缓慢,本来只是个小小力士,目下已是姜擒虎面前的红人。
欧阳北偷眼旁观,姜擒虎同桌的只要三人,认出来都是锦衣卫里的妙手。一人长着一张马脸长得吓人,唤作“马脸怪”金三火;一人生的白净,眼圈有些黑,唤叫“妙手探花”龚浪。
那管家见欧阳北是真的动了肝火,这才憋住了嘴不再往外倒苦水。
丁银川一脸端凝,道:“单论手上技艺,江湖上普通门派的掌门都与五大真人相距甚远,更别说是金兄了。明天这里都是本身人,我也交一句底,便是金兄、龚兄几人一起上,也一定能讨到甚么便宜。”
那“马脸怪”金三火接口道:“就是!想不到李郎中竟然敢在我们面前脱手。瞧他长得白白净净像个娘们,却想不到另有这等胆气。”
他闪目再瞧,看另有一人长相端方,器宇不凡。欧阳北看清此人长相,心中不忍大感诧异,心道:“连他都入了锦衣卫?”
正想间,忽听一旁有人说话:“来,小二!给爷几个看座!”
欧阳北见再骂那管家也是无用,仓猝奔出门去四周寻访孟东庭下落。
他去了几处孟东庭常日惯常去的酒家,却底子不见人影。整整驰驱了一日,还是毫无停顿。贰心中沉闷,信步走进大街上的一家客店,要了一壶酒,自饮自酌起来。
他又灌了一杯苦酒,连连点头,又想道:“想来我这孟兄弟初时还是个一身傲骨的人。如何越到厥后,却更加变成一个好吃懒做的醉鬼了?细心回想起来,仿佛自从武尚书府上拜寿返来以后,他就好似变了小我普通。究竟那天他碰到了甚么事?莫非是在尚书府里遭到别人的欺辱?还是另有其他原委?”他做捕头多年,多年养成的风俗让他遇事就要切磋背后的启事,此时更是详加思考推理起来。
丁银川道:“这位李郎中的授业师父不是别人,恰是当今道尊龙虎山的张天师,想来天师的艺业如何,诸位都有耳闻。这李郎中乃是他的关门弟子,究竟有何技艺,不消我多说了。”
公然龚浪那黑圈眼一翻,怒道:“他奶奶的!你说我们几人合力也斗不过天师教的老道?那你呢?凭你丁教头的本领,和那五大真人放对又当如何?”
贰心中一惊,暗想道:“如何在这里都能碰上这些锦衣卫,真是阴魂不散!幸亏我已是朝廷命官,想来他们也不敢公开对我如何!”话虽这般说,但对这些锦衣卫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当下从速背回身子,自低头喝酒去了。
那管家劝道:“老爷,这姓孟的整日在府里白吃白喝,端庄事向来不做。这类人走便走了,你也犯不上如此焦急!”
欧阳北两杯下肚,心道:“也怪我这几日公事缠身,倒把孟弟兄有些忽视了。我二人那是过命的友情,如何也想不到他会不辞而别,唉,这到底是哪门子的事啊……”
却见一个身高八尺摆布、略发福的中年男人,腰悬宝刀,恰是姜擒虎。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猛灌一口酒。
一人道:“老龚啊!你少聒噪几句行不可,大师都心烦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