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当年剑
一缕火光跃至叶尘指尖，再悄悄屈指一弹，烛火变作漫天野火，只是眨眼工夫，便将这巨浪淹没。
人间凡人总称仙家后辈为神仙。
三界万物皆有灵。
苏星子终究忍不住，小声问道：“先生，这老伯是何来路，竟能凭一具肉身在冥界摆渡？仿佛还活了无尽光阴？”
巨浪过后，那兴风作浪者，也终究浮出水面。
可殊不知，所谓神，实则是天生地养的天赋生灵，而仙，则是人族修士所化。
面前所见之处，是数不清的通体黑紫色大蛇，体型之大，足可与龙族比拟。
老叟提示道：“再向前，便是冥蛇占有之地了。”
对此，这老叟仿佛早已见怪不怪。
苏星子一知半解，又问道：“先生的意义是，清气化神，浊气化魔？”
叶尘又瞥了眼那正在荡舟的老叟。
苏星子下认识抓紧了船舷。
那老叟笑了笑，答道：“冥界七十二城以外，像我这般保有肉身的，实在不在少数，只是生的一副人形的，却未几。我这老头子哪有甚么来路，不过是个天生地养的罢了。”
叶尘顺手一甩。
那一燃烧光再动手，火焰生出剑刃，火光化剑。
天下剑修者，无一不以剑仙为标榜。
苏星子何时见过这等阵仗，顿时吓得小脸煞白。
叶尘道：“从那把剑返来，再到现在，实在过了有一阵子，约莫有个三万年吧。”
在这大泽四周，总会有些运气不好的，出错跌落此中，那了局，便是万劫不复。
苏星子又问：“可此处都不见火食，能摆给谁呢？何况这处所阴气环绕，在此摆渡，就不怕被阴气腐蚀吗？”
不待叶尘出言。
时而有些轻微异动自水下传来，好似在这水下，有甚么活物普通。
船上几人并未多言。
抬手。
极凶，极贪。
老叟随口回了一句。
“啧啧！”
若这灵性闪现，便生了灵智，即使一草一木，都可得道。
老叟稍活动了下筋骨，正要放下船桨应敌，叶尘却道：“你撑你的船便是，几个没脑筋的牲口罢了，不必因它们迟误了路程。”
苏星子这才未去多看水下，而是转头问那老叟：“老伯，你一向在这大泽上摆渡吗？”
在这老叟身上，披发着阵阵阴寒之气，若稍一靠近，便会发觉，他的气味比之这脚下大泽，仍要来得阴寒万倍。
可叶尘分歧，他并非剑仙，而只是个用剑的。
这冥蛇，随便一条，便可抵得上冥界七十二城当中的金仙鬼王，若倾巢而出，哪怕是侵犯了酆都，都不是甚么难事。
老叟点头。
苏星子更猎奇了。
脚底只是沾上木船，便觉一阵阴冷自脚下渗入体内，有那么一刹时，苏星子乃至感觉，本身这一脚，是不是直接踩进了水里。
“大抵是如此，不过，总有例外。”
老叟笑了笑：“他可不是剑仙。”
“剑？”
“多久？”
明显，这老叟便是那两类天赋生灵之一，且是极少数的例外，浊气中孕育而生的天赋神灵。
“老伯，你熟谙先生多久了？”
老叟闻言，这才持续撑船。
船上，灯火闪动。
且，在这老叟看来，若要以剑仙二字来描述叶尘的剑，未免过分贬低他了。
语罢。
这冥蛇虽不比魔，但比之平常邪煞，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上船后，老叟只顾荡舟。
“这不是来人了吗？何况这阴煞之气，伤的了别人，伤不到我。”
这大泽冷得出奇。
苏星子更是被这一手以火作剑震慑，喃喃道：“先生曾言，剑道修炼至大成，有剑无剑并无别离，可现在看，先生本人的境地仍要更高，手边万物皆可化剑。这便是剑仙？”
船行的很慢，这大泽又一眼望不到边，若无个几日工夫，看来是到不了头的。
叶尘立于船头，偶有水珠飞溅，可还不待这水花落到船上，便被一股莫名誉力蒸发，消逝不见。
老叟并未答复，只是咂了咂嘴，饶有兴趣的说道：“刚才没细心瞧，现在看着，你这小丫头，倒是和当年那后辈有几分神似。”
苏星子冷静点头，能在冥界都保存肉身的，岂会是普通人。
老叟点头：“已记不清了。只是算起来，前次见面时，该是十万年前了吧，那以后没多久，他便一向在人间了。只是偶尔冥界七十二城有异动，才可见有后辈来此。不过，近三万年，自打那后生的剑返来，就再也不见那后辈了。”
自刚上船时，便一向在说那剑，到底是如何一把剑。
老叟俄然开口：“前阵子，我见那剑返来了，还觉得你也该返来了。”
沙哑声音传来：“若不慎跌入大泽，便会与水下这些游魂一样，此生不得登陆，只在水下盯着水上活物，乘机而动。莫要惊扰它们，免得肇事上身。”
何况，先生先前也说，修为不敷者，才会被这大泽的阴气所伤，如果修为充足，天然不敷为惧。
紧接着，便见木船开端随波而动，在这湖底，仿佛有甚么不小的动静。
老叟点头：“已有一阵子了。”
苏星子猎奇的望着船边水下。
“剑仙？”
激起的浓厚如雾的阴气，却近不得这木船半分。
“是吗？”
而叶尘则领着苏星子，在船上找了个可落脚的处所，临时坐下。
本安静无波的大泽，出现点点波澜。
二人上船。
需老叟决计提示的，必会有些伤害。
叶尘起家，道：“冥蛇是这大泽的极阴极煞之气所化，一样是天赋生灵，只是，比之清浊二气所化的神魔来讲，还是要差了很多的。”
“天下万法，他无所不通，你见他用剑，只是因他这些年来，用剑用的最多罢了。”
在这暗无天日之处，任谁都记不清楚日子的。
叶尘解释道：“六合初开，清浊明辨，清者飞升化九天，又生仙界。浊气沉降作九幽，冥界自此而来。清浊二气胶葛，阴阳相生，为人间生灵。可六合间总有例外，纯粹清气或浊气当中，一样可包含生灵，一曰神，二曰魔。”
人间奇闻异事无数，特别在这无奇不有的冥界，有个天生地养的生灵，实在并不算甚么惊世骇俗的事。
忽而，一阵巨浪打来，便要将这木船淹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