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青鸾难驭

杨元凯伏地叩首：“多谢王爷，多谢王爷。”沐王爷摆摆手，只道：“你整齐人马，也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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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王爷见状摆了摆手，道：“罢了，都起来吧，随我一同回望城观去。”说着回身欲行一瞥间，见杨元凯疲劳在地，不能转动。沐王爷摇了点头，走到杨元凯身边，轻拍他肩头‘云门’‘天鼎’‘秉风’三穴，杨元凯周身被封穴道竟尽数解了。

这一下守势凌厉，钢刺挥动，寒光点点，如暴风暴雨而来。摄魂既已认定是遭了钟蕴朗戏耍，动手便再不容情。钟蕴朗见摄魂守势凌冽，欲回招反击，哪知气味受滞，‘惊涛掌’竟是使不出来。脚下忙使出‘轻烟步’，闪绕偏位，避开钢刺直击，也卸去摄魂手上些许劲力。这才回了一招‘白浪滔天’，但这时仓猝出掌，脚步踏实，这一招已不如先前那般去势狠恶，摄魂袖袍连挥，已将掌力化去。

钟蕴朗举剑轻格，那半截钢刺自是触剑即断。

几招一过，青鸾剑剑身青气渐盛，钟蕴朗倒是面色惨白，盗汗直冒。

摄魂见钢刺被削，不由大怒。甩手掷出所剩半截钢刺，向钟蕴朗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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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武功甚高，夙来只是伶仃对敌，极少会有二人同上的时候，是以夺魄一向未上前互助。此时听师兄呼喊，提剑便上，剑花轻抖，罩住钟蕴朗周身。夺魄幼时习得昆仑剑法，师着王谢，厥后遭受变故，才蒙摄魂相救，两人相依为命，是以剑上工夫皆是昆仑剑正宗招式与心法。这一下剑花抖出，钟蕴朗没法抵挡，只得挥动青鸾剑竭力支撑。

摄魂撤臂回挡，运力于臂，接下应五双拳。两人拳臂相接，摄魂身子微微一晃，应五倒是气血翻涌，向后连退了七步，还是站立不稳。摄魂不待他站定，快步上前，钢刺递进，目睹便要刺进应五心口。

钟蕴朗挥剑不住格挡摄魂的凌厉招式，想要再削掉他另一钢刺。但先前数次均是摄魂将那峨眉钢刺送出触及青鸾剑剑刃，此时相斗当中，那钢刺用的活了，钟蕴朗用剑又非常木讷，如何能够削中？

摄魂见状大喜，大步迈出，拾起青鸾剑。拿在手上，不住抚摩，神情甚是满足。

钟蕴朗肋间剧痛，喘不过气，闷得难受。不由得一声大喝。

钟蕴朗架式已成，以逸待劳，而摄魂倒是奔袭而至，守势略衰，此为一利；摄魂本来所使钢刺，已于昨夜被青鸾剑毁去，新赶制的这对并不非常称手，此为二利；钟蕴朗晓得摄魂短长，这一掌尽力相搏，摄魂倒是恃强托大，有所骄易，此为三利。再加上这‘惊涛掌’本就重于掌势，其势如涛如潮，翻涌不息，钟蕴朗是穆老豪杰高徒，自是深谙其间精华。是以，才气将摄魂逼退数步。如果换套掌法比拼，钟蕴朗怕是相去倍蓰了。

钟蕴朗这一掌之力又再翻涌了几下，方才减退。摄魂借势连退数步，这才将钟蕴朗的掌力消解。摄魂调息两口，呼出胸中一口浊气，心中悄悄惶恐：“这小子功力不弱啊。莫非昨夜他竟是用心败走么？”他可不知，钟蕴朗的功力实在还差得很远。只是钟蕴朗在这一掌的比拼中占尽上风，故而幸运赢了一掌。

应五目睹钟蕴朗势危，忙将杨元凯掷在地上，上前互助。瞅准摄魂地点方位，一声大喝，发拳便击。

钟蕴朗额上盗汗直冒，面如金纸，微微抬眼，见一人头戴着束发嵌金紫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的金抹额，穿戴一件红黑二色箭袖锦服，一张国字脸，神态端庄含威，脚步沉着，缓缓走近。钟蕴朗让应五扶起，两人一同膜拜下去：“微臣钟蕴朗，叩见王爷。”

那白影恰是摄魂，提着一对钢刺，向着钟蕴朗急冲而来。钟蕴朗暗自苦笑：“一个尚且不易对于，这下来了两个，糟糕糟糕。”心中苦思脱身之计，但时紧势危，只得先正面拼上一拼。

应五大呼：“钟爷，别再使剑了！”想要上前互助，无法气血翻涌难定，力不从心。

夺魄舞起寒芒点点，摄魂刮起掌风阵阵，压向钟蕴朗心口。

摄魂不明其理，心中愠怒：“这小子昨夜将那牛鼻子老道劫了去，却又用心逞强，将那古琴让与我，好让我不再追逐。回过甚来再将那古琴盗了归去，哼哼，我摄魂将军岂能任你戏耍！”他辛辛苦苦抢到的古琴被盗，本就肝火中烧，此时又吃了钟蕴朗这一掌之亏，更是怒不成遏。手中钢刺一挥，揉身又上。

应五所善于的乃是‘天罡奔雷拳’，以其刚猛无铸的拳风劲力著称。这一下为救钟蕴朗，更是牟足了劲。摄魂目睹应五拳招袭来，劲力沉重，忙回身应对。

哪知那摄魂大笑道：“你伤别性命便是，与我何干？”口中说话，手中招式涓滴不缓，还是专攻应五。但见应五左支右绌，他却好整以暇。

应五大呼：“无耻小人！钟爷谨慎。”说着双拳齐出，猛向摄魂打去。

摄魂夺魄也是仓猝下拜：“摄魂夺魄不知王爷驾临，惊扰王驾，还请沐王爷恕罪。”

忽见青光一闪，未听半分声响，摄魂手中钢刺已被青鸾剑剑锋削断。本来钟蕴朗见应五命在瞬息，飞步上前，拔出青鸾剑在应五胸前挡了这一下。如果钟蕴朗脚下没有这‘轻烟步’工夫，背上没有这把削铁如泥的利剑，只怕摄魂的钢刺已将应五穿胸而过。

杨元凯应诺站起，清算军马。

本来应五拳招虽势如奔雷，力大招沉，但与摄魂的深厚功力实在相差太远。再加上招式简朴，无甚窜改，交来回回便是三招，更是落了下风。摄魂初见‘奔雷拳’另有些顾忌，几下比武，便已拿捏住诀窍。挥刺连击，应五连连遇险。

钟蕴朗四肢脱力，面前一黑，向后便倒，青鸾剑‘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应五大呼：“哥哥！”强压住翻滚的气血，奔了畴昔，扶起钟蕴朗，跟着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钟蕴朗袖口官袍。

青鸾剑青气更盛，剑锋模糊似有光芒明灭，摄魂夺魄二人再欲靠近，却被剑气逼开。摄魂手中钢刺拿捏不住，飞出数丈，落在行台军世人之间，众兵士大呼散开，全部街道乱做一团。

摄魂对这青鸾剑本就极是眼红，此时又吃了个亏，更是决计要将此剑抢到。一手钢刺，斜刺竖击，凌厉绝伦。另一手空空，掌劈拳摆，也是虎虎生风。钟蕴朗使剑的伎俩却显得非常陌生，毫无章法。

钟蕴朗有力答话，只是挥剑乱劈，仗着青鸾剑锋利绝伦，摄魂倒也拿他不下。

摄魂久战无功，心中烦躁，呼道：“师弟，你傻站在那干吗？还不过来互助！”

夺魄见是摄魂，喜道：“师兄，你来啦。先别忙着打，这小捕快说他没拿咱的东西。”摄魂怒骂：“你晓得甚么，有哪个小偷会承认本身偷了东西的！此民气眼坏的紧，莫要上了他当。”口中说着话，脚下却未曾留步，此时已奔至钟蕴朗面前，挥刺便击。

人群中俄然有人叫道：“王爷来了。”跟着便听着世人翻身上马，膜拜相迎。只听得那人向众兵士扣问道：“是何人在此喧闹？”

钟蕴朗本已摆好‘惊涛骇浪’式，脚下不动，顺手将掌力推出，往摄魂前胸递去。摄魂只觉胸前掌力层层袭来，如同海中巨浪，气势澎湃奔腾无穷无尽。摄魂回击护住前胸，潜运真气相抗，手中钢刺拿捏不稳，几欲脱手。

一世人马跟着沐王爷，向望城观而去。

钟蕴朗见摄魂对杨元凯毫不在乎，又见应五连连遇险，心中焦心，飞身而上，插手团战。摄魂嘲笑道：“嘿嘿，二打一么？”手中钢刺朝着应五虚晃一下，快速转向，竟是直逼钟蕴朗肋下而去。

沐王爷双手背负，说道：“本日来这青川城中旅游，不想竟遇着你们在此挑衅打斗。都是朝廷命官，当街私斗成何体统？”钟应二人和摄魂夺魄两兄弟都是伏身在地，一言不发。钟蕴朗是有力起家，摄魂夺魄二人倒是摸不透王爷情意，不便起家。

钟蕴朗得隙撤开，脚步急掠，抢至杨元凯身畔，扣住他命门，叫道：“摄魂！你家杨将军在我手中，还不快快停手！”这般挟报酬质之事，钟蕴朗本不屑去做，但此时情势危殆，却也顾不得这很多了。